鲁宾低着头,望着手中精巧的枪械,枪口始终若有若离,在奎与枪王间颤抖。
在两人,尤其是枪王老头心惊胆颤满是担忧的注视下,缓缓放下了枪口,手指在枪上细细摸索。
“颇具诱惑力的器械,难怪会因它而诞生一个特别的職业!”轻轻将枪械递给枪王,枪王老头笑嘻嘻的接过来,大咧咧地笑道:“诱惑?这些事宝贝,你小子还太小,不懂得它的魅力!枪手,在于三个要点,快、准、稳。开枪的速度要快,想当年本枪王是有名的快枪手(想当强悍的‘快枪手’吗?),杠杠滴。准,是重中之重,打不中人,就什么用处也没有。而这个稳,有两个含义,既要手稳,还要心稳,贸贸然慌慌张张的开枪,敌人和枪手,指不定死的是谁!”枪王的眼睛也视男孩,雪白的乱发摆动着,好似在说,小子,刚刚没混乱开枪,算你小子狗(屎)运,否则啊,本枪王没什么事情,你小子搞不好就直接挂掉了。
“我们枪手,尤为强悍之处,在于上手难度低,经过科学的指导,即使‘奴’轻轻的勾动手指,照样能干掉位阶下忍。对于低位阶的忍者,我们枪手可是极为犀利的哦!”枪王老头挤眉弄眼,诱惑道:“怎么样小子?对于你这个达不到位阶下忍能量界限的蠢货,这可是终南捷径,可比你费劲巴力走选择骑士简单省力得多。你若是再找个像我这样的枪王为师,滋滋滋,只要你不是蠢蛋加白痴,你的前途阿,直接上天了……”
枪王老头握着他的宝贝,手舞足蹈外加唾液横飞,一面宣扬着枪手的强悍,一面强调拜一个枪王为师的种种好处,其诱惑加诱拐的意图,昭然若揭。而一旁的奎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在一旁鼓动着,似乎比男孩儿本人更迫切。
“快?准?稳?这三点,不错,不错,我该好还练练!”男孩儿电着脑袋,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知道听没见枪王老头及奎的鼓动。
枪王老头双目一亮,立即雀跃的蹦了起来,“你同意当抢手了?同意拜我为师了?”兴奋的好似一个孩子,真如得到了糖果的动物,其疯狂的模样,让奎不经侧目,不得不打断道:“鲁宾当枪手是好事,但绝不能拜你个伪枪王为师,这简直是把他往死胡同里推,绝不可以!”
向枪王老头吼完,又转过头来,满是期待以及鼓励,“鲁宾,我们是朋友,我希望你能够变强,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才有资格追求自己的梦想。既然你改变了主意,选择成为枪手,我带你找我大哥,他才是真正的枪王,比某些假冒伪劣强百倍千倍。而且枪手,并不是全部依靠枪械,枪手同样是一个力量体系,主要以精神能量配以其余我搞不懂的能量当做中枢能量,发动的攻击,简直是恐怖!!”奎颠三倒四,一直说个不同,可惜的是,他对于枪手的了解一知半解,来来去去就是几句话,但其认真和期待
,是实实在在的。
男孩轻轻摇头,脸上依旧腼腆以及羞涩,望着滔滔不绝的奎,张了张嘴,终是在奎停顿的间隙,得以开口道:“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知道你们是真的为我好。枪手这个職业,也许它真的很厉害,很强悍。但可惜的是……”男孩停顿下来,灵动的黑眸扫视着面前两个神情各异,但皆透露着关切的脸,“我的选择依旧,骑士,我要成为一名神圣的骑士,即使我的时间并不多,仅仅剩下一年,便一辈子只能是‘奴’,但是我不会后悔,这是我的追求,这是我的梦!”
男孩儿满脸坚毅,腼腆依旧害羞早不知消失在何处,挺直躯体,向两人敬了一个规规整整的骑士礼,随即转身走出了枪械店。奎稍微一愣,匆匆向枪王老头告别,便追向男孩儿。而枪王老头则低头望着宝贝,目中有些苍茫,似是透过层层的时空,望见了曾经的往昔,“坚持自己的选择吗?是坚韧还是愚蠢?天下总是有一些一条路走到黑的傻瓜,然而,你不是傻瓜,你太聪明,更难能可贵的是,你不仅聪明,还胆大,有趣,有趣……”
突然从暗处出现一道阴影,开口打断枪王老头的遐思,“为什么不留下他?鲁宾已经死了!”
停下呢喃,枪王老头目光依旧在宝贝上,口中却道:“留下他?凭你未必能留下他!他的感知力敏锐,对危险的判断力也足够,还有值得称道的伪装能力,若他跟随我学习枪道,一定会比你强,十倍,百倍,甚至千倍!!可惜!可惜!可惜啊!”
连个连续的可惜,换得一聲冷哼,暗处的阴影退散,而店内则回荡起不甘不服不忿的话语,“我不如他?哼!”
手掌透过玻璃柜,轻轻将宝贝珍之重之放回原处,枪王老头隔着玻璃望着安静的枪械,喃喃道:“争强好胜,还是年轻好啊!”顿了顿,似想到什么,“有时候,笨一些,纯一些,真一些,未尝不是件好事!奎……这个小家伙……”
“谢谢你!”城门处,男孩儿脸上的坚毅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羞涩还有腼腆,挥动着手臂,同奎道别。
“鲁宾,你什么时候改注意了,随时来找我,老大的枪术绝对顶呱呱……”奎依旧不死心的叮嘱,期待某一天男孩儿能够迷途知返,不再钻牛角尖,什么梦想与愿望,哪有实力来得真,来得切,过了十五岁,奴锁封闭,一辈子可就完了。奎可不希望,他难得朋友,最后沦为一个废物。
若鲁宾成了一废物,他还是朋友吗?
奎望着黑眸灵动转动的鲁宾,在心中问着自己,而答案,让他自己隐隐地痛。
压下心中无来由的悸动,挥着手,继续向鲁宾叮嘱着,浪子回头金不换,做着努力,努力,再努力。
鲁宾甜甜的一笑,“我会的!”话毕,毫不迟疑的转身,直接走出了城门,用不着排队,这便
是权利的味道。
奎,望着缓缓离开的背影,心中突然浮起不妙的感觉,好似,好似什么东西,离开了他,再也,再也回不来了。是一种失去珍贵的感觉,眉挑起,“这会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吗?鲁宾?”没有回答,风卷着雪,金乌撒下乌光,一切的一切,一如寻常,一个人的离开,一个人的出生,对于天下而言,其实是一样的。
生与死,聚与别,通通是一个过程,是一个圆弧,找不到头,同样找不到尾巴。
静静的呆立,奎望着,望着,直至熟悉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怅然,若失,转过身时,吓了一大跳,惊叫在喉间,死死的压住,化成低低的一聲,瞪着眼,没好氣的道:“老头,舍得离开你的宝贝吗?有功夫来城门?”
“没什么,来送送他,毕竟以后再也见不到这张脸孔了……”枪王老头双手负于背部,目光直直的望着前方,有着说不出的寂寥味道。
寂寥?奎自然品味不出,他只是觉得老头有些和平时的老头有些不一样,但让他仔细说一说,怎么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值得呐呐地问道:“最后一次?我们还会再见的,只是,我们注定不再是朋友!”
“朋友?”枪王老头品味着这两个字,“当你真正了解这两字时,在谈它吧!如今的你,不懂,不懂!”奎皱着眉,这种感觉得出,而说不出的感觉,真是难受郁闷至极,胸口好似压了块大石,难以喘息,望着老头,这是什么感觉?
枪王老头突然转过身,淡淡道:“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这张脸了,有一个人,他追了出去,无论是成功还是失望,我们再也见不到那张脸了,你懂了吗?”
听着老头近乎解释性的话语,奎神色骤然一变,他不蠢,他更不笨,反而很聪明,懂得努力,懂得变强,而且懂得退避。然而这一刻,一股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方才淤积在胸膛的大石,这一刻化作猛烈的燃料,促动着这燃起的火,熊熊,而燃。
猛地大呼,“不!”随即向前踏步,然而,一只枯瘦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的一切反应以及举动,生生局限在一处,任他扭动,任他挣扎,始终无有作用。除了嘴,他难以动一下,移动哪怕一厘。“老头,你干什么,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还阻止我?”他愤怒,而怒吼;他不甘,而怒吼……
然,老头神依旧,笑嘻嘻道:“你还是太嫩,太嫩,需要些磨砺,而这件事情,恰恰可当做磨刀石,好好磨磨你,太浮躁了,你的冷静呢?你的智慧呢?”
奎,停止了动作,因为动作是徒劳的,他目光有些空洞,望着前方,那是他离开的方向,我们还能再见吗?
男孩停下了脚步,因为一个人,以及一个名字。
有着惊喜,但更多的是疑惑,以及不解!
“鲁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