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人真好!”
三天来,习以为常的称呼,再次入耳,格外的亲切,而且遭受这样待遇的不只一个人,大个子(陈阳)、白内障(日向宗正)、臭狐狸(方青泽)以及大叔(久陈真一),大叔,起码顺耳得多不是吗?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即使有点阴沉有点狡诈有点可恶……(以下省略三百字)咳咳!”
久陈真一面色苍白无血,出乎意料的极具耐心,“别说话,伤口又该裂开了!!”
“嘿嘿!还以为大叔哑巴了呢!等我说完先,即使大叔邪恶腹黑,但还是一个好人。”
“好人?”久陈真一扶了扶眼镜,望着漆黑若幽洞的双瞳,无波动的道:“只是一个‘奴’而已!”
“不会的!”渺兮犹若珍珠的黑瞳内涌起神采,仿佛一下子充满力量,鸣定的握起拳,“哥哥一定会及时回来,把我们都救了的!一定会,他答应我的!嘶……”激动的挥动拳头,忘记了自己的凄惨,龇牙咧嘴,忍着痛大呼。
久陈真一动作微顿,想起待人待己如若冰块的大宇智波,面无表情的道:“你哥哥回来也只会救你,而且前提是他能够救你,然后在无尽魔兽潮流中保全你,你认为可能吗?”无一丝情感透露,平淡诉说着。
‘嘶嘶……’渺兮虚弱的撑起身体,默默凝望久陈真一,才慢慢说道:“好像,大叔跟哥哥好像!对于自己的生命毫不在乎,却能够为别人全心全力的付出生命!大叔你知道吗?为什么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明明将你困束住,但我却未对你下杀手吗?”
久陈真一同小宇智波靠在一起,轻轻喘息,“因为我和你哥哥和你很像?哼哼!我要有你哥哥百分之一的幸运以及坚韧,我就不是如今的样子了……”
“幸运?因为抱刀而生?”渺兮转过头好奇的问,有些不明白久陈真一的意思,毕竟对于心理的掌握,不是书籍中简单的阅读可以领会的,他还差得远呢!!
望着远处的黑暗,蜷缩着黑暗中,久陈真一找到了熟悉的感觉,没有转头,他能够感受到好奇的灼热,紧紧抱住双膝,似呢喃的道:“抱刀而生?算得了什么?算不了什么的!”
没有期待回应,只是自说自话的轻语,“每个人的身体都是一个宝库,开启了宝库人类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其中查克拉只是宝库中力量的一种演化而已。对于人类而言,宝库是封闭的,在常态下是无法开启的。理论上,每个人拥有开启宝库的机会,但实际上能够开启宝库的是人类中极少的部分,而这极少部分人类在开启宝库过程中死掉的又占了绝大多数,因而开启宝库的仅是人类极少中的极少部分。”
“而你哥哥,恰是人类极少中极少的部分,这样还不是幸运吗?”
“宝库,真的很强吗?哥哥是在开启宝库吗?他会不会死?”渺兮转身攥住久陈真一的紧身衣,‘刺啦’再一次经受(摧)残,终是承受不住,紧身衣碎裂了。
“小心!你的伤口,太过激动,会爆开的!”久陈真一动也未动,竭力的蜷缩着,恨不得将自己抱成一团,融入黑暗之中。
“宝库的开启,意味着强大,也意味着痛苦,开启宝库被称为释放,具体是什么只有释放者才知道,越强大越痛苦,就是释放者的命运!解不开的锁链,如同『Х』,只是隐藏,而不是挣脱,宿命,一切早已注定,泪水的晶莹,究竟是什么感觉呢?很期待,很期待!”
仅剩百余的‘奴’在苦苦挣扎着,抛弃勾心斗角的争斗,依靠着团结协作,相互支援,勉勉强强的支撑着。可是,相较于‘奴’的仅百余个,魔兽的数量足以让‘奴’们绝望,如同碧波中的浮萍,被狂猛地拍击着,不知道坚持多久,亦不知道何时结束,一个又一个方才并肩作战的同伴,永久的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相较于魔兽不顾一切的冲击,同伴的死亡,如同一下下砸落的锤子,狠狠的敲击在敏感的心灵上,或敲出难以拭目的裂痕,或敲出杂质越来越晶莹,战斗和死亡一样,不仅磨砺身体,亦无时无刻磨砺着心灵。
“这样下去,我们坚持不了多久!!”方青泽抹去嘴角时不时溢出的血沫,望着无边无际的魔兽潮流,皱眉道。
陈阳永不知疲倦。手中的树干被鲜血染得通红,依旧悍猛的挥舞着,挡住一只又一只大体形的魔兽,若不是胸膛急速的起伏,双目瞪得通红,还真以为是永不知疲倦何物的战士。
“呼……呼……体力消耗太大,我……我快坚持不住了……”陈阳断断续续的话语,无疑验证方青泽的判断,日向宗正他们三个能够坚持这么久全是依仗陈阳的蛮力,将魔兽挡在一定距离外,其余的以各种远程进行狙杀,一旦陈阳坚持不住,情势立即会发生变化。
“你说该怎么办?”日向宗正脸色煞白,达到了体力的极限,每一次呼吸,席卷全身的不是新的力量,而是疲惫,难以抵挡的疲惫。
“目的,这些魔兽的目的,我并不认为我们是魔兽的目的!”“不可能!魔兽不依不饶,目的不
是我们,这儿说不通!”日向宗正立即反驳,代价是一阵的咳嗽以及疼痛。
方青泽仔细参详着,摩挲着手指,肯定的道:“这些魔兽受(三)级魔兽驱使才赶到这里,水翼鸟在同男孩儿胶着战斗,为什么魔兽们不上去围攻男孩儿,难道是水翼鸟学人类武士?崇尚单打独斗?不,绝不是,(三)级魔兽的智慧不会这样简单。”
“回归问题的始点,为什么魔兽对我们不依不饶的攻击呢?换句话说,我们有什么值得水翼鸟放弃支援而对我们持续进攻呢?”日向宗正投掷着苦无,但是脑海里盘旋着方青泽的话语,浅显的分析,将一切剖析开来,似乎迷雾正在解开。
恢复力,在实力相近或微弱的情形下,恢复力是足以扭转战局的因素。
水翼鸟同男孩儿大战了十数分钟,彼此伤痕累累,大体上水翼鸟尚占优势,翱翔于天际,进可攻退可守,攻击方式远近搭配,犀利非常。
照此发展,男孩儿败退、败亡的时间,不会太远。但男孩儿非人的恢复力起到改变战局的作用,毫不在意伤势,利用力量、速度、地形而猛攻,堪堪追平水翼鸟的空中优势。
男孩儿急速移动,一对兽瞳内除了暴虐,慢慢出现另一种东西,主动选择场地,这是男孩儿不断移动的原因,每一处场地无法持久,因为两个家伙的破坏力同样恐怖,一个无后顾之忧的战斗,一个牢牢掐住战斗的节奏,每隔一段时间,男孩儿必须转移场地,因为它需要树,有树的存在,它才能够利用树作为跳板,缩短同水翼鸟间的距离。
“好强悍的战斗意识,非人类的存在,有其生存的道理!”方青泽艳羡的翘起脚喃喃道,抹了抹嘴角,暗淡的双眸暴起精芒,“魔兽的目的,可以从它们移动的窥视出来!”日向宗正皱眉,有够讨厌方青泽说一半留一半的性子,“陈阳坚持不住了……”“呃……”满头大汗,气喘如牛的陈阳,方青泽略有尴尬的摸摸鼻子,才指手画脚的道:“水翼鸟和男孩儿每一次挪换战场,魔兽们总是调整方位,而且调整方位存在着规律。”
雄姿英发,信心十足的方青泽对日向宗正道:“你以白眼观察,可以魔兽们的方向移动了,但是它们笼罩的一个点,始终未变。”日向宗正瞪起白眼,按照方青泽的指点,观察起来,果然发现了那个点,魔兽们始终没有放弃的点,被‘奴’们无意识环绕的点。
日向宗正浑身一震,白眼霎时闭合,恢复常态,闭上眼,问道:“该如何办?”方青泽暗笑,人类啊人类,始终难逃劣根性的束缚,而我,快要脱离人类的家伙,就伟大一把吧!捂着发闷的胸口,受创的内腑,宣告着生命的流逝。
“魔兽的目的既然暴露,一切的条理,在无复存在,关键是两个字,牺牲!”
日向宗正闭着眼,用力捏着双拳,强自按捺着,苍白之色愈浓,低低反问:“牺牲?将谁牺牲?”刺骨的风卷狭着血腥拂过,破碎的树木残片漫天飘零,健壮的陈阳亦感到渗骨的寒冷,狂乱的舞动树干,单纯的想要驱散寒冷。
方青泽扬起头,望着遮住视线的林荫,嘴唇一抿,抿成刀锋的弧度,冷然道:“牺牲,自然将无用的拖累牺牲掉,木叶城的学校,令人向往的地方!”‘咔吧咔吧’骨节间清脆的摩擦,日向宗正挺直的躯体略略弯曲,似乎突然间背部承载了什么,迫使他如此,以缓解骤然的压力。
“即使付出与回报往往不成比例,但想要无付出的获得回报,那是痴心妄想,这样的存在,不用作牺牲来发光发热,还有什么作用呢?”嘴唇抿起的弧度愈发森寒,冷酷无情的意味浓郁散逸,没有遮掩,也没必要遮掩,实实在在,讲事实说道理。
“只有战死的日向宗正,没有抛弃同伴而苟且的日向!”日向宗正猛地一拳挥出,弯曲的背脊再次挺直起来,青筋暴起,白眼又一次开启。
锋锐的弧度微微上扬,方青泽笑了起来,畅快的笑,前仰后合,如若疯癫,许久对着日向宗正雪白的眼瞳,连连道:“好!好!好!”脸上涌起抹不自然的红晕,“对于我们而言,无用的家伙,必须被牺牲掉,但不是你想的那个人,而是他们……”顺着方青泽的手指,日向宗正眼角一抽,意味难明的望着方青泽,好似第一次认识一般,微微泛红的脸庞,堪比星辰般的双眸,闪耀着刺眼的精芒,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走吧!没迟一分,我们危险增长一分。”方青泽不计消耗,抛出一个又一个起爆符,愣是在魔兽中炸开小小的间隙,而方青泽龙行虎步,踏入其中,陈阳毫不犹豫紧随而上,日向宗正怜悯的扫过另一处的族人,挺胸抬头,跟了上去,小小的间隙,迅速被无尽的魔兽填满,而三个‘奴’被淹没在魔兽潮流中。
相对于整个魔兽潮流,方青泽三个连波澜也算不上,但是自寻死路的行为,引起了‘奴’一致的关注,只是很快,又被魔兽吸引,不论是负偶顽抗,还是破釜沉舟,‘奴’们的反抗愈发激烈,代价是再也站不起来的‘奴’愈来愈多,悲伤、绝望、无助,纷沓而来,一点
点蚕食着逐渐暗淡的战斗之火,求生的意志,究竟有如何强大?这,无从得知,能回答的是,危机,尤其是生死危机,人类要么窝窝囊囊的送掉生命,要么往往爆发出可怕的力量轰轰烈烈的送掉生命,结果似乎相同,但人生品味的是过程的荆棘,而不是结果。
“哥哥……你会回来?是吗?”
你会回来……你会回来……你会回来……
紧紧抱住小宇智波,响起一遍又一遍的呢喃,久陈真一用力抱着,用力抱着,共同蜷缩尽黑暗,融入黑暗,同黑暗共存,永远,永远!
‘这样的终结,似乎……也不错……’
“哥哥?你是我的哥哥?”“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你?”“姐姐你是谁?”“我好开心,好开心呢!”
“知识,才是力量的根本!”“哥哥,我会证明的,我会将你打败,打败你!”
“哥哥,你会回来?是吗?”
“回来……回来……”
‘咚咚咚’强健有力的撞击,在胸腔内回荡,每一次撞击,一股力量随之诞生,黑暗的世界耀起色彩,蔓延,蔓延……
缓缓睁开双眸,入目,是黑色、红色交杂的世界,僵滞地扭动脖子,除了黑,就是红,两种色彩既简单又复杂的搭配,构建了整个世界。
低下头,刺目,刺痛,膝上的东西,爆射着光芒,光?也许是吧!这是唯一异于黑、红的物体,似乎拥有特殊的色彩,但是,一切掩盖在刺眼的光芒下,看不清,也看不透。
望着膝上的物体,熟悉,慢慢涌上来,不由诞生一个问题,我是谁?笑苍穹?宇智波浮若?
黑暗中的响音的主人,又是谁?为何?为何打断他的睡眠,而他又为何醒来?
手掌抚向膝上的物体,被外层的光芒阻挡,冰冷、锋锐,既在抗拒又在渴望,隐隐的,他知道,这个物体,可以解开他的疑惑。
向前,向前,锋锐撕裂手掌,依旧向前,但,仍旧摸不到物体,被一膜的距离阻挡,如若天堑,难以逾越。
哥哥,你会回来?是吗?会回来……会回来……
膜,破碎,一柄蓝紫色的唐刀横在膝上,蓝色、紫色、蓝紫色,异于黑、红的色彩,黑与红狭隘的世界,开始崩解,开始破碎,蓝色、紫色、红色、黑色交互相融,如同神奇的颜料,迸发出各种各样的色彩,在跳跃,在盘旋……
摩挲着唐刀,体味心间熟悉的冰冷、锋锐,双眸愈发闪亮,周围依旧是黑暗,是光线微弱的阴暗,而不是方才纯粹的黑暗,眨眨眼,阴暗的世界,分外清晰,如同白昼。
持着战态唐刀,透过林荫的间隙,向下俯望,心底突然涌现暴怒,不可以抑制的杀念爆发,身形一闪,已然纵身跃下。
唐刀冰冷的锋刃反射着主人的脸庞,一对血红色的双瞳,各有一个勾玉高速顺时针旋转,赫然是宇智波家族难以觉醒的血继限界,写轮眼。
‘轰’男孩儿撞入地面,抬起凶厉的双瞳,暴虐恣意散逸,目光锁定的,不是天空中展翅的水翼鸟,而是奄奄一息的宇智波,渺兮。
‘吼’洪亮的兽吼,男孩儿四肢急速交替,朝着渺兮冲刺,幻出道道残影,势如闪电,奔若雷霆。
水翼鸟高频煽动双翅,暴烈飓风旋转着卷向男孩儿,随即双翅紧紧靠拢,又尖又长的喙,如同长长的标枪向奔跑中男孩儿扎下,蓝色的小眼睛内闪耀着兴奋、快慰以及期待。
男孩儿直线行进,突然身形一闪,消失在地面。
空中!
久陈真一一把捧住小宇智波,紧紧抱在怀内,要以背部迎向男孩儿的包裹在查克拉内的利爪,渺兮不可置信,血红的瞳孔内,是疑惑,是不解,以及抹失望,哥哥,你真的会回来吗?
‘锵!’唐刀抗在肩头,挡住男孩儿的爪击,“啊!哥哥!”渺兮惊喜的喊了起来,抬起头,对上同样血红的双瞳,里面的不是平时的温柔,而是陌生,以及疑惑。
双膝微曲,唐刀扬起,男孩儿轻松的后空翻,卸去唐刀的劲力,唐刀主人眸内勾玉旋转,在渺兮惊异中,瞳内的勾玉由一个变成了成一百八十度的两个勾玉,‘唰’身形消失,唐刀舞动着,尽情展示着一个词汇,速度。
速度,棋逢对手的速度,唐刀、爪击迅速碰撞,金戈交鸣,随着风在夜晚中传响,两道人影在挪移闪动,留下四处的残影。
水翼鸟破空而来,唐刀主人劈开男孩儿,唐刀间不容发在背部一横,眸内两个勾玉旋转速度再增,躯体微微一沉,勾玉数目再次叠加,互成一百二十度角的三个勾玉,夹在男孩儿与水翼鸟之间,好似同心协力进攻一般,以一敌二,略显吃力,唐刀闪耀蓝紫色,速度,诠释着速度,出刀的速度,移动的速度,在奔向极限的界限。
三个勾玉在旋转,慢慢地,慢慢地,交汇在一起,变幻的不仅是形状,还有颜色,红色渐渐被紫色覆盖,展现出又一番模样的瞳孔。
“怎么可能?难道真的存在更高级的眼睛?传说是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