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一)
艳阳天,当春时节,东京汴梁城内一片喧哗,大街上人来人往,叫买叫卖,商人小贩,游逛人流,好不热闹。城西角一家茶馆内更是喧嚣,许多人围坐在一张张桌子旁,品着茶,不时的发出阵阵叫好声,原来众人在听一位说书先生说书,先生说的好,众人听的入神,叫好声不绝于耳。
只见那先生长的白净面皮,三缕长髯飘洒,手拿云板,随着书文不断的拍击。只听那先生道:“话说当今天下,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可有谁知时下隐藏着天大的祸事。”一听客道“什么祸事,快些说吧。”先生道:“诸位真的不知?那我可就说了。”另一听客道“快些讲吧,别卖关子了。”众听客都道:“说吧,大家都等着呢。”那先生轻轻押了一口茶,道:“众位,如今我大宋北面是什么地方?”众听客道:“那还用问,当然是金国了。”先生道:“金国不假,不过大家可知金国欲入侵我大宋,战争随时可起呀。”众人道:“咳,这个谁不知道哇,说点儿新鲜的。”先生道:“众位只知金国要入侵我大宋,可知金国早在几十年前就欲侵我国土。”众人奇道:“有这等事,为何没打仗呢?”先生道:“只因为当时我大宋有一位大英雄。”“大英雄,是谁呀?”众人齐声问道。先生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要说这位大英雄那可不简单,他姓林名天枫。”一听客叫道:“林天枫啊,听说过。”
说书先生笑了一笑道:“这位仁兄即知林大侠之名,可知林大侠之事?”那人搔了搔头道:“这倒不知。”先生道:“当年,若不是这位林大侠,金兵可就要入侵我大宋啦。”众人奇道:“快说来听听。”先生一击云板,道:“众位,我先问大家一件事情,大家可知这金兵最怕谁?”“怕谁,那当然怕咱们大宋的大军了。”先生一笑,道:“这位仁兄错也,那金兵自幼生长在塞外苦寒之地,都及其彪悍,膂力过人,若上阵撕杀,大占便宜,那金将更是骁勇善战,对我大宋军马并不畏惧。”
一人叫道:“你这说书的岂不是长他人的志气,灭咱们大宋的威风,你竟然向着金人,不听了,不听了。”
先生笑道:“仁兄错怪我了,我正要说到要紧处,仁兄却将我打断,我讲到哪了?”
众人一听到了要紧处,嚷嚷道:“快讲,快讲,那金兵怕的是谁?”硬把那要走之人按在那里,反怪他多事。
先生放下茶杯,朗声道:“那金人虽不怕我大宋军兵,却怕我大宋中原武林。”
哗,众人哗然,有人叫道:“为什么怕中原武林哪?”
先生一指那人道:“这位兄弟真的不知,那,我中原武林人士哪个不会功夫,那些高手功参造化,武技超群,哪个门派都有独门绝活,更有那些奇人异士,武功深不可测,独来独去,神龙见首不见尾呀。”
“那又怎么样啊?他们又组不成军队,各干个的,又互不相让,自己经常打的死去活来。”
说书先生接口道:“仁兄所言及是,不过那是在平常,若战事一起,自然会齐心协力,共同杀敌。”
一人叫道:“那怎么样啊,武林人士加起来也没金兵多呀,双拳难敌四手,饿虎还架不住群狼哪。”
“唉”,先生叹了口气,道:“不错,若上阵杀敌,的确胜败难料啊,更发挥不出高手的威力,金人若乱箭齐发,再高的侠剑客也难逃一劫。”
“咳,你说了半天,还是打不赢,岂不是放屁。”哄,众人一阵大笑。
说书人并未理会,继续道:“诸位有所不知,乱军之下取胜是难了些,可偷入敌营,取金将之首级,对我中原浩浩武侠人士来说,无非是探囊取物尔,有何难哉!众位想,金人的将官被我们斩了,没有了头领,剩下一帮小兵子,如何再战那?”
哗,众人又一阵喧哗,有人叫道:“好,好,先生说的好,痛快,痛快,好,过瘾。”又有人问道:“说书的,你讲了半天,和那林天枫有什么关系呀?”
“诸位,诸位,这其中关系可大了,当初金人就是惧怕林大侠,才没有入侵,否则,我百姓恐怕早已生灵涂炭了。”
“那金人为什么那么怕林大侠呀?”
“诸位,听我慢慢道来,要说这金人哪,别看他们看似卤莽憨傻,其实却也颇攻于心计,当年,他们派了一个鞑子入我中原,搬弄是非呀。”
“一个鞑子有多大本事,能奈何我中原。”众人不解的问。
“哎,你们不要小看这鞑子,这小子当年年岁比林大侠还要小两三岁,可别看他年岁小,心思缜密得很,出面虽不多,可暗地里挑拨离间,险些造成江湖大乱,虽死了不少人,可最终被林大侠等人识破他的奸计,林大侠因此也身负重伤,唉,只可惜跑了那鞑子。”
“啊,林大侠受伤了,后来怎样了?”“对呀,林大侠可有事?”“快讲啊先生。”
“众位可知林大侠是谁人之后哇?”
“不知道,快讲吧。”
“要说这林大侠的父亲,那可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有人叫道:“啊,原来老子英雄啊,怪不得呢。”
“这位仁兄差矣,林大侠的父亲的确是了不起的英雄,那就是当年响当当的,以德服武林誉满中原的剑先生林凡林老侠客,可惜呀,可惜。”说书人讲到这里不讲了,手捻胡须看着大家。
“嗳,说书的,快说呀,大家等着听呢。”
“嗳,可叹哪,就在林天枫十来岁那年,林老剑客一家在一夜之间惨遭横祸,老剑客夫妇及一家老小被奸人所害,几十口哇。”
“啊”,众人发出一声惊呼,有人叫道:“那林天枫呢?”
“唉,幸好林公子被一侠士就走,学成了武艺,后来……”说书人讲至此,又停下不讲了。众人正听的高兴,等着下文,可说书人就是不讲。一人叫道:“后来怎么样啦,快说呀?”
说书人抱拳拱手道:“诸位,在下全靠这点儿活儿混口饭吃,一下全说了,那明儿个儿小的还不喝西北风去,在说小人还有一家老小,还等着小的回去买米煮饭呢,这……。”
“咳,不就是要钱么,我们给,也不能白听你的不是。”人们纷纷掏钱仍进说书人身旁的一个盒子里。此时茶馆内早已挤满了人,只因书讲的好,路过的都挤了进来,也取出铜钱扔到说书人面前。只一会工夫,那盒子里已有了百多枚铜钱。
说书人一抱拳,“诸位,多谢,多谢,还是我大宋民风淳朴哇,有劳诸位如此抬爱,在下一定尽心来说,只不过吗,就算小的不回去了,叫家里人饿会儿也没什么,可小的我说了半天了,只喝了点儿水,这肚子呱呱叫,心有余而力不足哇,还是明儿个儿小的吃饱了,有了精神再说吧。”
“嗳,先生,别走,就今天,我们多给钱。”那人说着把几枚铜子儿扔进说书人盒子里,其他人也纷纷掏钱,那盒子叮当乱响,已有了二百余钱。那人又道:“大家今儿个听的高兴,咱们不走了咋样,咱听够了再走,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附和。那人向掌柜的叫道:“掌柜的,准备些酒菜,给先生也准备一份,我们付帐。”
掌柜的喊了一声好嘞,快步而去。
说书人连连向众人拱手,“谢谢诸位,小的我今儿个撞了大运了,遇着贵人了,我今儿个不把这书说好喽,对不起大家,好,诸位,承蒙抬爱,咱接着说,说那林天枫被人救走,武艺学成之后,可就下了山了,那还得从头儿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