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枫心中暗惊,以沧海一枭的功力,竟屈服于人下,身边这个年轻人的父亲是谁呢?竟有如此威势。
“我不会回去的,你去告诉他,我在也不回去了。”年轻人有些激动,大声的嚷道。
“少主,”沧海一枭话声止住,说不下去了。
“你想说什么,快说吧。”
“少主,老奴得罪,老主人这次动了真怒,定要少主回去,如少主执意不回,他要老奴,要老奴……。”
“怎样?”年轻人面现愠色,有些发怒。
“老奴得罪,老主人说,少主如不回去,他要老奴杀死少主。”
“什么,”年轻人有些惊愕,喃喃的道:“他终于这么做了,我早知道他会这么做的,哈哈哈。”年轻人忽然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苍凉。
“哈哈哈哈。”林天枫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洪亮,坚然有声。笑必道:“人间竟有这等父亲,儿子不回便要杀之,如果老子错了呢?是不是也要杀了?”林天枫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已是声色惧厉,怒视着沧海一枭。”
沧海一枭心中一惊,听天枫笑声,知天枫功力不弱,但见天枫衣衫蓝缕,看年纪又不大,暗想一个小娃娃能有多高功力,自己成名江湖几十年,难道还会输给一个小娃娃不成,喝道:“娃娃,看你相貌古怪,功力却也不弱,将来说不定可成大器,这里不关你的事,快些离去吧,不然,老夫可要动怒了。”
天枫并没理会他,而是朗声颂道:“沧海飘忽无人定,一生清苦有谁知。葛然回首时已晚,留恨红尘又奈何。”颂罢摇了摇头,转而对沧海一枭道:“沧海一枭,本少爷念你在江湖上为人不恶,不为难于你,否则,对本少爷如此讲话,定要给你些苦头吃,他的事,我管定了,你快回去,叫你的主子来,有什么事,我与他商量,你即要做仆人,不该多管闲事,人最该知趣才是。”
“你,你,”沧海一枭哪受过这样的作弄,气的火冒三丈,立时就要出手。年轻人抢前两步,拦在二人中间,对天枫道:“大哥,这不关你的事,不必为小弟惹祸上身,让我自己来解决吧。”转身对沧海一枭道:“沧海一枭,你不是要取我的命么?来取好了,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不认他那个父亲,其实,我也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儿子,你告诉他,我恨他,好了,你动手吧。”
沧海一枭神情及为难看,半晌方道:“少主坚持不回,不是老奴冒犯,只是老主人令谕难违,少主请原谅老奴情非得以已。”说罢,右掌微提,向年轻人头顶击下。
那掌徐徐击下,年轻人神情依旧,闭目以待,毫无反抗。因为凭他的武功,根本不是沧海一枭的对手,反抗也是无用。再者,他也不想反抗,他对这世界,人间的亲情,早已失去信心。自己孤苦伶仃,还不如一死了之,因此毫不反抗,肃手待毙。
沧海一枭面部的表情十分古怪,手掌下落很缓慢,只见他脸色变了几变,忽然神色一凛,手掌迅捷的打将下来。年轻人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向头顶击来,可他仍闭目以待,脚下丝毫未动。
眼见沧海一枭手掌将要击到年轻人顶门时,忽然他狂叫一声,手掌如遭电击,嗖的缩了回去,一个倒纵翻出去两掌多远,惊愕的望着林天枫。
年轻人正闭目以待,忽觉头顶压力全无,又听见沧海一枭怪叫一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睁眼看时,只见沧海一枭惊恐万状的站在那里,右手不住的颤抖,虎口上钉着一枝细细的短小树叶,叶子随着沧海一枭颤动的手兀自颤动着,一滴一滴的血,正从沧海一枭的掌心流出来。
“你,你,你,”沧海一枭望着林天枫你你的叫了几声,竟没说下去。
“哈哈哈,沧海一枭,刚才我说过为人要知趣,你偏偏不知,讨了苦头了吧?”
“好小辈,你,”沧海一枭气的说不出话来,凭他的功力,身份,竟伤在一个无名小辈的手下,不讨回点儿颜面,日后如何见人。气的他哇哇怪叫,左掌一伸一缩,凌厉的杀招施展出来,向林天枫击去。眼见就要击中林天枫,沧海一枭忽觉面前人影一闪,手腕已被林天枫抓住。林天枫怎样出手,他竟没看清楚。沧海一枭情知不妙,急运内家真力,用力向外一挣,哪知不挣还好,这一挣之下,林天枫的护体神功自然反应抵抗,沧海一枭只觉得脉腕奇痛难当,林天枫的一只大手如钢钳般抓住了他,痛的他疵牙咧嘴。
“大哥,不要伤他,”年轻人见沧海一枭受辱,于心不忍,出言劝阻。
“我不会伤害他的,是他自不量力,要讨苦吃,可怨不得我。”
“小娃娃,你要把老夫怎样?你敢伤害老夫,你也活不了多久。”沧海一枭身体受制,但出于颜面,心下虽然胆虚,嘴上仍很硬朗。
“哈哈哈,沧海一枭,想不到你成名江湖几十年,竟要仗着别人的力量来狗仗人势,你老脸上不热吗?”
“你,老夫仗着谁了,你要怎样,动手便是。”
“哈哈哈,本少爷念你成名不易,毁了你,虽易如反掌,但江湖上少了一个沧海一枭,也会有不少人替你难过,本少爷现在不想毁你,若下次你还对本少爷不恭,定要你生不如死,去吧。”去字方出,手臂轻轻一送,沧海一枭的身体向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在空中连翻了七八个筋斗,才卸去那股潜力,落在了十来丈外的地上。年轻人见状,惊的大叫出声。
沧海一枭落地之后,狠狠的朝着天枫瞪了一眼,猛转身飞奔而去,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哈,”林天枫又一阵仰天大笑,他笑自己武功大进,报仇有望了,虽又想起那一幕惨景,笑声由欣喜转为凄楚苍凉。
“走。”猛然间他止住了笑声,拉着年轻人一同行去。
“大哥,这么半天了,小弟还未请教大哥姓名,大哥可否告之?小弟也好称呼。”
“我姓林,名天枫,以后你就叫我天枫好了,对了,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天。”
“云天,云天,”天枫想起自己的弟弟叫天云,而这年轻人叫云天,又与他很相象,难道他是,不会,世间哪有这么巧的事儿,自己刚一出来,哪能那么快便找到弟弟,不过这年轻人与自己实在像的很,忙又问道:“不知令尊高名?”
云天没有回答天枫问话,而说道:“我本住在京城,有个父亲,可后来,我知道他不是我父亲了,而且,可能还有仇。”
“什么,你与你父亲有仇,你怎么知道的?”
云天本不愿对别人谈及自身的伤心事,但他觉得天枫稳重可靠,而且从心底里有一种非让他对天枫一吐衷肠的感觉在支配着他,使他有勇气一直说下去。云天道:“是我母亲告诉我的,我那母亲对我很好,可她也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那你的亲娘呢?”
“不知道,我记事起,就和后母在一起,她对我象亲生儿子一样,还有姐姐,她也很疼爱我,可我知道,姐姐并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而且她们之间也可能有仇。那是在我长大以后,时常见到母亲独自哭泣,我不明白怎么回事,经常问母亲为什么哭,可她总也不说,我便常追问,她见我诚实可靠,又是她一手养大的,比亲生的还要亲,才告诉我,她并不是我生母,她是被我那爹爹抢来的,她的丈夫被爹爹杀了。可我刚只知道这一点,就被父亲发现了,他把我毒打了一顿不说,竟把母亲和姐姐推下山崖,生死不明,我痛恨他的行为,偷跑了出来,那个沧海一枭就是他的手下。”
天色已大亮,离丐帮总坛不远了,路上出现了不少武林人物,天枫不愿让别人知道他和云天谈些什么,没在开口说话,若无其事的向丐帮走去。
丐帮总坛设在黄花山脚下一座大院落内,由于发生变故,内外把守森严,丐帮弟子严把门户,不让外人近前一步。时间尚早,大门外似乎很平静,可大门里却不平静,六代帮主懈野逸被蒙面人打伤后至残,八位长老四死三伤一残,丐帮从未受过这么大的重创。自从六代帮主懈野逸担任帮主以来,丐帮实力,声誉日上,成为中原第一大帮派。哪知竟遭如此重创,而竟不知是何人所为,对此一事,丐帮上下视为奇耻大辱,一定要抱此仇。帮主懈野逸知自己时日无多,在七代弟子中选出了一名出类拔萃、品学谦优的弟子,准备让他接任帮主之位,并传受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当众交与帮中传帮之宝绿玉杖,确定帮主之位。
这名弟子名叫未风,在七代弟子中很受帮中兄弟们的尊敬,自从丐帮出事后,他就发誓为帮主、长老报仇。帮主传他打狗棒法,降龙十八掌后,他更加勤学苦练,准备重振丐帮,找到凶手,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