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柳夏年的号没有,柳夏年的地址又不知道,去是怎么去的,早忘记了,谁还记得。来的时候是柳夏年开车送的,在车子上迷迷糊糊的就好像没了魂一样,也就是意味着,其实只要柳夏年不再出现,陈墨染就永远都见不到柳夏年一面。
北京不大,这个世界也不是很大,但是就是有些人,是这辈子连差肩而过的机会都没有的。
陈墨染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心里那个悔的肠子都青了,你说女人说不要,其实心底也总留着点眷恋的,真的做到决绝了,也因为实在是恨到再看一眼就觉得恶心了。
对于柳夏年,说说不要,其实也总有一个地方想着要的,好东西谁不要,陈墨染不是傻子。
陈墨染试着回想柳夏年的那句话,她说如果我们换一个开始,正常的交往,一个叫陈墨染的来自南方的大学女生,然后遇见了北京土生土长有钱有家室有工作有车子的俊秀t柳夏年,然后柳夏年看陈墨染长的水灵灵滑嫩细巧聪明天真……【废话无数】以后,就爱上了有胸有脑子的陈墨染。然后就开始追逐,陈墨染也渐渐的发现,离开了柳夏年,再也没有人那么用心的做菜烧饭,为她洗内衣裤……想着,陈墨染就开始哭,热乎乎的眼泪溢出眼眶,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也渐渐变得冰冷。
而这个时候,手机居然震动了,号码是那串陌生的响了许久的号码,陈墨染忐忑的接了,过了很久,传来柳夏年的声音,说:“中午很忙么?不接电话?”
陈墨染说:“没有故意不接电话,我不知道是你。”
说完觉得自己还真是软骨头,好言好语的,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
“晚上我去接你。”
“然后呢?”
“你说呢?”
“柳夏年,我不想的。”陈墨染的手指在椅背上开始画圈圈,她压底了身体跟柳夏年讲电话,声音也低的几乎听不出来。
柳夏年那端的声音说:“我等你,你来,我接你,你不来,我等你等到明天。”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陈墨染问。
柳夏年却不说话了,保持着沉默。
陈墨染催促着问:“柳夏年,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你一定没有谈过恋爱。”柳夏年轻轻的说。有点对陈墨染这个人的无奈。待一个人好都要一个理由出来,那还成什么世道。如果谈过恋爱,真心的,就会明白,想待一个人,就是觉得待她好都是一种幸福,付出都是无比快乐的事情。
陈墨染的左脚磨蹭着右脚的旅游线上的带子,这边的噪音太响,那边的柳夏年要把手机压向耳朵,用力的分辨,而陈墨染保持着沉默,柳夏年时刻都要去从那闹哄哄的声音里找出她的声音来,生怕错过了。
陈墨染说:“你等吧,我不会来的。”
“小女孩为什么总是那么固执。”柳夏年的声音低低的,在一个耳朵被噪音□□着的时候,另外一个耳朵居然就听见了,听出了话中的宛如伤春一样的惆怅。
陈墨染说:“柳夏年,我不是个小孩子,你给我一根糖果,我就会傻乎乎的跟着你走,我不想改变,因为改变了以后要面对很多的事情,我很懒的。”
“我知道。但是为什么不把事情交给我?”
……陈墨染没有回答。
“因为不相信我?不信任我对么?”柳夏年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陈墨染轻轻的嗯了一声。
“倔强的小女孩,晚上我一直等着你,你来,就跟我走,你不来,我就自己走,以后我也不会来了。所以,染,乖乖的,我等你。”
“别……”陈墨染急忙的想说,可是柳夏年却已经挂了电话,只传来嘟嘟的声音。陈墨染咬着下唇,狠狠的把手机扔进袋子里,说:“可恶的柳夏年,又来这套,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有愧疚感么?玩文艺,谁不会。”
“那位同学,你对学校的新学期校风建设有意见么?”讲台上,那位火眼金睛的人一眼看中了一张愤怒中的脸蛋,指向这里,也把在场的人的目光集中到了陈墨染身上。
陈墨染看着灯火通明的全场,愣住了。
该死的柳夏年。陈墨染心中咆哮。
柳夏年翻动着手中的案例,聚精会神的时候,一杯咖啡轻轻的放在她的手边,柳夏年抬头,看见秘书韩凤的笑容,柳夏年喜欢她的微笑,有一种温暖人的力量,韩凤不美,却是这里的人心目中最理想的结婚的女人,男人要的就是她身上那份安定的感觉,她本身给人的就是一种母性。那是人天性中想要追求的。
柳夏年一度很迷恋她,后来觉得好像在她身上找母爱一样。
柳夏年说:“谢谢。”
韩凤坐到柳夏年的办公桌的对面,把椅子移近,伸手捂住柳夏年的手,抱住,温暖的有点婴儿肥的手是暖和的,一接触到,柳夏年就觉得冰冷的手开始像太阳下的雪一样融化,血脉开始流通,有了感觉。
韩凤搓着她的手说:“你怎么这么不关心自己,都冰成这样了。做女强人做的连身体都给忘记了。另外一只手给我。”
柳夏年乖乖的把手给她,让她搓软搓热。
“不是凤姐说你,你都那么大了,也不顾着找个对象。等你以后老死了怎么办?”韩凤唠叨的本事也是天下第一的。
“凤姐,小心把你老公唠叨跑了。”柳夏年半开玩笑的说。
“他敢。我告他去,非告的他倾家荡产。”
柳夏年低低嗤笑。把案例一收,放到旁边的架子上,重新回到位置上,端着咖啡暖手。
韩凤把空调打高了几度,房间里瞬间温暖起来,柳夏年却要把它重新打下去,说是太过温暖的环境脑子就不清醒。
“随便你。”韩凤有点失望的说。
“我的身体好的很。”柳夏年轻笑,没那么容易感冒的。
“傻瓜,等真的毁了就别后悔,我要下班了,还要去买土豆。你也快点,别落在最后一个,那时候很危险的知道么?”
“知道了凤姐。”柳夏年吻了韩凤的左脸颊,轻轻的落下,又分开。
韩凤笑着拍拍她的脸,说:“被你吻过我都能年轻五岁。”
柳夏年笑着说:“那我再吻几下。”
“别了,我可不想那么暧昧,省的别人说我们在搞蕾丝边。小年啊,姐姐我可受不了流言蜚语啊。”
“知道了。”柳夏年有点失落,伸手抱住韩凤的肩膀,把头靠在她的肩上,韩凤轻轻顺着柳夏年的背,说:“小年,又把自己逼紧了?”
“没。”柳夏年说。
“你就跟我儿子一样,小包把玩具弄坏了以后就晚上睡不着,翻滚来翻滚去,我问他怎么了,他却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他早说出来,也许就会知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所以何必把自己装进瓶子里,苦了自己呢。”
“我只是有点冷了。我想知道抱着妈妈是什么样子的感觉。”柳夏年轻轻的说。
“死小年,居然说我老了。”韩凤假装生气的说。
韩凤走了以后,柳夏年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钥匙玩着,一串金属的东西撞击着发出清脆的声音来,叮叮当当的。看看桌子上的钟的时间,才在下午四点。在办公室里待不下去了,突然很想出去走走。
柳夏年开着车子沿着最拥挤的车流,没有目的的前进。柳夏年脑子乱的时候就喜欢这样,在拥挤的车流中,看着一个个焦急的脸,众人的被压抑着的表情,心就能冷静下来。
在等红灯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给陈墨染,陈墨染那时候应该在吃饭,回答喂的时候声音都是含糊的,嘴巴里好像塞着东西,想到陈墨染的鼓起的就好像是鼹鼠一样的脸颊,柳夏年的心都软了。
“我已经去了你的学校了。”
“哦。”陈墨染说。
“大门口见。”
“也许我不在。”
“那和我无关。”柳夏年淡淡的说。
车子慢吞吞的开到了大学大门口,那时候突然开始慢慢的下起了雪,雪花轻飘飘的从灰蓝色的低沉的天空落下,落在车子的玻璃上。
柳夏年坐在椅子上,闭幕养神。她不在乎陈墨染来不来,也不在乎这场等待有没有结果,她在乎她是不是去做了。
期间,柳夏年接到陈墨染前男友,大学生艺术团的团长方小明的电话,方小明说:“柳姐,我看见你的车子了。”
“恩。”
“接染染的么?你们的关系真是石灰遇见水,在炙热燃烧以后坚固起来了。”
“呵。”柳夏年不想像向解释那么多,默认了,伸手擦去玻璃上的水雾,外面的玻璃已经积攒了一层薄薄的雪。
“柳姐,你要讲义气,可不能把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给说出来,知道么?我还想做一个被抛弃的忧郁男主角。”方小明说。
“我有权保持沉默。而且,我是你的共犯,有连带责任。”
“柳姐,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呵呵,染染这人死脑子,不过你待她好点她就没方向了,你就一个劲的对她好就成了。”
“我知道。”柳夏年说。心想,只是偶尔喜欢闹别扭而已。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多沟壑,一路可以走到底的,却偏偏牵扯那么多。不知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真理。
“柳姐,你可不能亏待我的染染啊,她是我的心肝我的宝贝我是那么的爱她,呜呜,如果我们真能在一起,世间将多一对痴情种,只是可惜我们有缘无分,而我只好忍痛,让她得到该有的幸福。”方小明深情款款的情圣的语调说。
柳夏年没有听下去,就挂了电话,下面是垃圾时间,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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