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锦阳的祈求,冰清一时间心乱如麻,从感情上来讲,霍卓是她的舅母,她很想她和冰吟能够母女相认,可是那样一来,自己的父母该怎么办呢?从小到大心兰都把冰吟视如亲生,有时待她更胜过凝儿,如果她认了亲母,自己的母亲必然会很伤心,一时间,冰清面对锦阳祈盼的目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锦阳看出她心底的顾虑,说实话,当听说自己的女儿在玉家时,对于玉建英夫妇他是打心底里感激的,可是感激归感激,在他心里霍卓的感受比什么都重要,他抬头看着冰清紧锁的眉头,知道她心里也在矛盾,在挣扎,他没有出口打扰她,他在打赌,赌她会想通,会告诉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只能告诉你冰呤和你长的很像,其它的我真的不知道,至于你怎么做我不会插手,但我也不会帮你,你自己看着办吧”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冰清才回过头,以冰冷的语调说出了这番话。
“冰呤,她就是夏月宫主吗?她是我的女儿?”锦阳从地上站起来,嘴里不住的说着同一句话,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只说她和你长的很像而已,并没有说她是你女儿,也许不是呢?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冰清回头冷冰冰的说道,其实她很不想泼他的冷水,但想到心兰养育了冰吟十五年,如果真相一旦揭开,对冰吟和父母都是一种伤害,她突然后悔告诉他实情。
“很像那就八九不离十了,一定是,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阿卓,她一定会很开心的”锦阳开心的说着,没有注意到冰清的脸色在听了他的话后马上阴沉了下来。
“不行,你不能去找舅娘”冰清突然想起刚才锦阳跪在地上跟她说的话,霍卓当年失去女儿后还发了疯,虽然现在已经好了,但如果在看到这个男人以后,再次受到刺激怎么办,因此,她严辞拒绝,意图打消他的念头。
“为什么?阿卓知道以后会很开心的”此时的锦阳完全沉浸在找到女儿的喜悦中,根本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对于冰清的话疑惑不解。
“为什么?你还在问我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舅娘是失去女儿后发疯的,是你逼疯她的吧,你们的事我不想干小涉,但是她和冰吟毕竟是我的亲人,我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如果你们的见面会让她再一次回到崩溃的边缘,那我劝你最好不见。”冰清绝情冷漠的话语犹如一记重捶狠狠的击碎了锦阳的心。
他不禁又想起了前段时间,霍卓在街上偶然间遇到他时,那突然变得惊慌失措的可怜模样,还有她看向他的目光,那眼里有着抑制不住的抵触和恐慌,心里顿时就打了退堂鼓,也许冰清说的对,他现在不能去,去了就意味着给自己深爱的女人心上再捅一把明晃晃的刀,这一刀正好扎在她碎裂的心间。
看着锦阳逐渐变得惨白的脸,冰清无奈的摇摇头,感情
之事最让人伤怀,也最让人无奈,再强大的人也终旧逃不过一个情字,世间又有几人能看透其中的奥妙,不被它弄的遍体鳞伤呢?但就是这样,也还是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守着一个情字,孤独终老。
“好,我答应你不去找她们母女,那你告诉我,冰吟她,过的好吗?”最后几个字,锦阳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来,对于冰呤,他心里有着愧疚,这个女儿,生下来自己都没有抱一下,在她身上,自己从未给过任何温暖,在她即将满月之即,更是残忍的欲致她于死地,怪不得当时霍卓会发疯,他现在想来,都恨不得杀了当年的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可是多年过去,后悔已晚,也许冰清说的对,伤害已经造成,现在说弥补,已经太迟了!
“她很好,虽然外表冷漠不爱说话,但是她却有一颗火热的心,懂得如何去关心一个人,如何去爱身边的人,从小到大,我父母都很宠她,很爱她,她和凝儿同年出生,母亲却总是把冰吟放在第一位,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都会先给她留着,视如已出,所以,冰吟现在过得很开心,而且,她已经心有所属”
其实就连冰清自己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锦阳说这些,只是心里想,嘴上就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了,再冷酷绝情的父亲,他也已经悔悟了,眼睁睁看着亲生女儿而不能相认,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也许现在让他多知道一些冰吟的事,多多少少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安慰吧。
“真的?她有心上人了?是谁?他对她好不好?”果然,锦阳听到冰清的话显得很开心,眉宇间有着止不住的喜悦,尤其是听到冰清最后一句话,他更是激动万分。
“他是红星帮清雷堂的堂主夏寒清,为人正直,对冰吟一见倾心,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俩人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想到冰吟和夏寒清,冰清心里涌上一层暖意。
在玉家四个姐妹当中,冰吟一向是最让人省心的,就连感情之事也是如此,自己和师兄相爱两难,冰心和杨云波折重重,凝儿更是凄惨,被欧阳修绑架,夺去贞操,如今独自一人在外飘零,唯独冰吟和夏寒清,从始至终都是两情相悦,感情越来越浓,她从心里深深的祝福他俩。
“夏寒清?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锦阳在听了夏寒清的名字之后,眉心紧锁,突然他眼眸一沉,突口而出“难道是他?江南夏家?”
“夏家?什么意思”冰清疑惑不解的问道,看锦阳那逐渐变白的脸色,她直觉此事不太寻常,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锦阳没有说话,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酒杯自斟自饮,接连三杯后才开口说道“当家夏家流传一个武林至宝,人人想要,个个想夺,而我当时正有着称霸中原的野心,也对此物有了觊觎之心,于是在各大派抢夺宝物接连失败之即,直接
在一个暴风雨交加的夜晚带着当时的幽冥影卫到了江南,杀光了夏家所有的人,将人人梦寐以求的武林至宝抢到了手,本以为已经斩草除根,怎料事后才发现夏家的尸体中少了一人,夏裕的夺生子夏寒清”
锦阳说完,端起手中杯一饮而尽,烈酒入腹伴着心底难言的酸涩,让他心痛如绞,悔不当初,如果世间真有后悔药可卖,他一定重金求取,不惜倾家荡产,只为赎自已的一身罪孽。
听了锦阳的讲述,冰清的心瞬间沉到无底深渊,原来夏寒清还有这样一段悲凉的身世,那这样一来,他和冰吟岂不成了仇人?她勾唇苦笑几声,老天真会开玩笑,也忒能折磨人,原以为冰吟和夏寒清将是最令人羡慕的一对,却没想到平静的背后暗流涌动。
冰清冷眼看着一脸悔恨痛苦的喝着闷酒的锦阳,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很想骂他,但看到他已经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想要出口的话终是咽了回去。
“你回东瀛吧,如果你还爱着舅娘,心里牵挂着冰吟的话,你就回去,今生今世永远都不要再回中原,如果你能做到这点,就是你对她们母女俩最大的弥补,至于她们相认一事,交给我吧”
冰清嘶哑着嗓子说出这几句话来,她知道这或许对锦阳来说有点残忍,可是为了冰吟的幸福,她不得不这样做,她知道锦阳虽然心有不愿,但他一定会答应她,因为他有情,他有悔,心里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心上人和失散多年仍不能相认的女儿。
“我答应你不见她们,等矿场之事结束之后马上离开”锦阳说完,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端起酒杯再次一饮而尽,连同心底的那丝难言的苦楚也一起吞入腹中。
听了锦阳的话,冰清走到桌边与他对视,冷声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过,即使你在矿场也阻止不了我将这批金砖劫走”
“是啊?你在矿场的这些日子,以你的聪明那批金矿的下落想必你已经知晓,可你能够破得了东瀛忍术吗?”锦阳说完,以眼角的余光轻瞄着冰清,待看到她暗沉的双眸和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沮丧时,摇了摇头抑头喝下杯中酒。
冰清没有说话,低着头心里涌起无限愁绪,锦阳说得没错,对于金砖的所在和暗宫和布局她在这些日子早已探查明白,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一是因为正在山上解毒的孝义,再有就是因为那神秘莫测的东瀛忍术,在没有想到破解其的办法之前,她不敢善自行动。
“我帮你,但有一个前提就是,待会你必须离开矿场”锦阳压下心底的伤感,恢复了一惯的淡然自若,平静的说着让冰清震惊万分的话。
“你说什么?你帮我?”冰清扭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的目光不停的看着锦阳,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他帮她?是要帮她劫金砖吗?还是另有别的意思?是她自己理解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