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宠若惊。”沈晏宁替她说。
“对,受宠若惊。”香桃一拍手掌,道:“更为重要的是,三皇子在老夫人那儿遇上了二小姐,哎呦呀,听说老夫人有意,最后三皇子走的时候,竟让二小姐去相送呢!”
“……”沈晏宁听得嗤笑出声。
按理,老夫人不会这么糊涂,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去送客,送的还是男客,即便男客身份尊贵如皇帝,那也不能这般恬不知耻吧,若是传出去,必定成为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
老夫人平素总是说将军府脸面要紧,这会儿这般糊涂,莫不是樊姨娘又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沈晏宁换一身衣服,刚在靠窗的案几上落座,就听院外的丫鬟说三小姐来了。
“进来吧。”沈晏宁知道她来是给自己换药的,便吩咐香芹,准备好东西后在门口守着,别让人打扰。
沈晏翎依旧绷着一张笑脸,面无表情的替她换好药,一边缠着绷带一边道:“那个什么什么人的金疮药不错,你这伤再有三五天就能好,若是一般的药,少不得要半个多月。”
“嗯。”沈晏宁自然知道,不过一想起那个坏脾气不讲理的家伙,便垂眸,不愿意多说。
沈晏翎看她一眼,将一早准备好的两个精巧的荷包袋子拿出来,说道:“这里面是我配的驱蚊的草药,若不喜欢这个荷包,可以换你自己的装好,虽说快入冬了,可也正是现在深秋湿热的时候,蚊虫飞蛾较多,留着用。”
沈晏宁挑眉,想起那天在皇宫夜宴上自己被咬了起红疹子的情形,弯着嘴角笑看她,道:“费心了。”
沈晏翎颔首,表示这些都是小事,无足挂齿,犹豫了一下,还是艰难的开口问道:“大姐能借我点钱么?”
“你要银子做什么?”
沈晏翎抿了抿嘴角,道:“我需要银子抓药。治我娘的病,需要两味药材很珍贵,药店虽能买到,可我没有银子。”
呵呵,最近大家手头都很紧啊,不过好在她昨天晚上还是打
劫了一些,现下手头上宽裕一点点。
沈晏宁起身,从衣柜的暗格子里取出十张一百两票面的银票,递给她:“够么?”
沈晏翎一眼看过去,道:“五百两就够了,多谢!”
沈晏宁顺势又收回五张,道:“你娘身体如何?”
“不太好,出府淋了雨,受了风寒引发旧疾。”沈晏翎不知想到什么,眉头微微拢起。
沈晏宁嘴唇蠕动两下,始终没有开口。
若她记得没错,上一世,岑姨娘因身体一直不好,受了风寒去世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吧。
她不知道如今会不会有所改变,她也不可能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提前告诉别人,她只能静观其变。且看沈晏翎努力的样子,她也不忍心打击她。
也许,会不一样……
第二日,沈晏宁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除了岑姨娘病着,府里的其它女眷都在,就看到老夫人心疼樊姨娘那憔悴的小脸,安慰她要好生将养着,话里话外都暗示她,收回她管理府中中馈之事,也只是暂时的。
樊姨娘惯会装模做样,直笑自己落得轻松,若是老夫人需要,她随时都会帮衬一二。
正说话着,宫里来人了,老夫人领着一众女眷亲自去迎接。
高公公尖着嗓子颁懿旨,说是太后十分挂念沈晏宁,便给她送来些需要的物件,比如:上等的绫罗绸缎三匹、上等的药材三盒、御膳房的精致糕点三盒(给沈晏翎的)等等。
这些物件中,最特别的便是一张金弓——太后年轻时用过的。
高公公叮嘱沈晏宁道:“太后老人家说了,沈小姐一定要养好身子,等到秋猎时,拿着太后御赐的这张弓,挣个头脸,定有厚赏。”
沈晏宁沉静而郑重的接过,谢恩。
高公公昙花一现般的在将军府呆了片刻,沈晏宁却看众人反应不一的脸色,头皮发紧,十分无奈。
首先不高兴的就是老夫人唐氏,原本沈晏宁获得太后赏识,她是欣慰的,可听到高公公
那句话,便知道沈晏宁不可能弃武从文,虽不敢违逆太后老人家的意思,可针对沈晏宁,却没有好脸色。
樊氏见风使舵,自然要在老夫人面前刺上几句,给沈晏宁上上眼药。
说白了,樊氏看着宫里送来的那些物件,嫉恨得就差没扑上前去夺了那些赏赐。
她前些日子才补了账面上贪没的银两,让她大放血了一次,昨日,樊芙替她哥哥求情,她又借出去一笔,她心疼得要死,这节骨眼上,又看着碍眼的沈晏宁得那么多珍稀贵重的物件,心里的嫉妒犹如春风吹过的野草一般疯长!
如果,她还继续掌管将军府中馈,她就有理由让那些东西进将军府府库,给谁用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如果,她没有去接沈晏宁回府,指不定这小贱人已经被磨死在那荒郊野外了,哪儿轮得到她去太后跟前现眼得宠的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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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她对沈晏宁太过仁慈,看着自己女儿沉静落寞的站在一边,越发觉得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面对樊氏投射过来嫉恨的目光,沈晏宁淡淡勾唇,转身朝老夫人说道:“祖母,孙女在府中吃穿用度都已经十分奢华了,这些宫里赏赐的,还是纳入府库去,为府中人用度,眼看着天气转凉,府里上下都需要制衣、进补,这些赏赐也正好用得上,祖母觉得如何?!”
沈晏宁暗自轻嘲:樊氏,这个世上,要说演戏,没人能赢得了你,可却也不只有你一个人会装模作样,端看别人愿不愿意而已。
唐氏见她如此乖顺又懂事,刚才心里那点恼怒和不快消了大半,温声道:“你有这份心倒是个好的,眼看着将要入冬,这年节之事可要花费不少银子,这些赏赐补贴府中用度,倒是正好,来人,将这些纳入府库。”
乔氏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她倒是越发看不懂大小姐了。
虽然她心里对老夫人这种明着讹人东西还脸不红气不喘的行为颇为不耻,可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她见怪不怪,再怎么样她不会违逆老夫人的意思,她只会顺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