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分明就是在胡扯!”北溟羡皱着眉头,控诉道:“为什么禄王可以,太子可以,谁都可以,就我不可以?”
同样是皇子,他不觉得他跟那些人的身份有什么差别,甚至,只要有机会,他定然会回到自己的国家,他可以证明自己比那些人更加优秀!
“是的,他们都可以,就你不行!”沈晏宁恼火至极,他把她想成什么人了,人尽可夫吗?!
开口的话不由更加直白而刻薄,她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现在不想跟你有任何纠缠不清,有任何的关联联系,我只想说,皇宫那次偶遇就纯粹的只是偶然,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最好!你明白吗?!”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知不知道本王若是想要你的命,你立刻就会掉脑袋!”
北溟羡一直压住的火气这时也爆发了,他一直忍着,可现在看她这样,这样对他,他真的很生气很生气,气得口不择言的拿身份威慑恐吓她!
可是,当他说完,看到她轻蔑嘲讽的神情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是,所以我害怕,尊贵的九皇子殿下,缙王府的主人,沈晏宁身份卑微,不敢肖想那些有的没有的,只想平静过生活,所以,我们从此不见!告辞!”沈晏宁牙关咬得死紧,控制着想要揍他的怒火,只抬手抚一下乱飞的头发,抬脚离开。
北溟羡又气又急又难过,不忍就此放她离开,不想看她绝情的背影,他长臂一伸,将她纳入怀里,死死的抱住,脸埋在她的肩窝处。
许久,他才像是找到自己的声音,压抑的问道:“为什么?非要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受伤才满意?”
“放手吧!我无意伤你。说实话,我非常感激你,正因为如此,我顾忌彼此身份和颜面,才说出刚才的话,全是我的真心话,还请殿下认真考虑。”
沈晏宁知道挣扎无用,也不反抗,任由他将自己圈在怀里,任由自己稍稍汲取他给她的一点温暖。
“……”北溟羡心底长叹,放开她,仿佛第一次,真正的认识
她一般,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沈晏宁与他对视一瞬间,有些不忍心去看那墨玉般被水浸湿的眸子,率先离开,不顾身边麦子划伤皮肤,径自走回到马车边上,安静的等他。
许久之后,他一言不发的走过来,整个人变得平静而冷漠,他看着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情绪,不带任何感情的,他说:“本王送你回府。”
“多谢殿下。”沈晏宁低头垂眸,屈膝行礼道谢。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回到将军府大门前,北溟羡才沉冷的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会再打扰你!”
“嗯。”沈晏宁冲他点头,下车。离开之前,她想对他说一句“后会无期”,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就算是把话讲明白了,可以后还有可能见面的,眼看着马上就要秋猎了,她若说了这四个字,到时候见面不是很尴尬吗,也显得她此时多此一举,她便将那四个字又吞回肚子里面去了。
沈晏宁看着马车消失在尽头,低头叹气,却发现身上还披着人家专门为她赶制的轻裘……
刚刚,她忘记了,他也没有提醒她,不若,下次见面,再还给他吧。
沈晏宁没着急着回府,而是转身朝着将军府的后面门走去,她试着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想遇的人。
运气不错,大老远的就听见樊芙高亢的尖叫声:“哥,你别再去赌了,上次要不是你偷了老宅的房契拿给那些人抵债,让你躲过一劫,现在指不定已经被人打死了!”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哥哥我好着呢!”樊栋连声将晦气呸掉,好言跟妹妹哀求保证道:“哥保证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姑母不是很有钱吗?她不是最近日子好过起来了么?你再去跟她借一点,我保证,等我翻本了,我一定收手!”
“够了没有!你总说你等你翻本翻本,可我从来没见过你翻本!”樊芙气得发飙,真是用吼得,那声音,整个巷子的人都能听见,想让别人不知道都不行!
“你怎么就没见过,上个月那几天,哥哥
我不是天天挣大把银子,一个晚上上万两银子呢!你也不想想,那时候哥哥对你怎样?除了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衣服首饰缺过你的么?还不是你要什么就给什么!哦,你哥我现在运气差一点,你就立马儿翻脸了,那时候怎么就不认识我这个哥哥!?”樊栋说的痞气十足,一副无赖的样子,直把樊芙气得头顶冒烟。
樊芙气得脸色涨红又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没话反驳他。
沈晏宁听着,嘴角含笑,这个樊栋果然不负她望,给一次甜枣吃,就梦想着天天有甜枣吃,甜枣实在是太好吃了,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幻想吧。
那甜枣就如同他心底的浴念,时不时的勾着他,让他一步一步深陷,不可自拔。
不可自拔……
沈晏宁一想到北溟羡临走时的冷漠神情,心中微微一叹,事不过三,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她要当面把话挑明了、说清楚的原因,就算伤心难过,也要悬崖勒马。
沈晏宁释怀一笑,暗自警告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坏脾气的家伙。
那边两兄妹已经不争吵了,她安静的站在巷子里,等着樊栋出来。
樊栋恨声骂两句,愤愤不平的从将军府后门走出来,一抬头就看见沈晏宁正用那双漆黑的冷幽幽的深沉眼睛盯着他,吓了他一跳,真就跳起来。
樊栋再仔细一看,看沈晏宁嘴角嗜着笑,一副在等人的样子,环顾四下,除了他没有其他人,便笑着上前打招呼道:“哎呦!是表妹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大白天的,不声不响的站在这里吓死人!”
“呵,我可没想着吓你。”沈晏宁扬眉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大白天的都能吓着他,樊栋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啊!
樊栋压压惊的拍着心口,打量她一眼,道:“咦,稀奇,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又在这里做什么?”沈晏宁不答反问。
“我……我来找我妹妹。”樊栋一愣,并不想把自己烂赌的事情告诉眼前这个小女孩,让她知道等于是让沈钧知道,他一惯就是很害怕这个大将军姑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