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午饭,今天老夫人的胃口被这突发的状况弄得丧失殆尽,估计连晚饭都会气得不想吃的!
禄王自然要在沈晏宁面前表现一番,于是自告奋勇的派人跟着老夫人,十分殷勤的帮着收拾包裹,然后派人送来一顶两人抬的软轿,送老夫人到青云观门口的马车上,这才跟沈晏宁道别,上了自己的马车。
有士兵的闯入,青云观的香客散了大半,观前的道路也不负来时的人群涌动那般热闹。
沈晏宁和老夫人还有沈晏姝三人坐在马车上,各自沉默,不说话。
沈晏宁是不想说,沈晏姝是不敢说,老夫人是气得过头,加上没吃饭,没力气说。
再说她年纪大,这么一刺激,有点扛不住,马车又颠得她七荤八素的,别说让她说话,就是动根手指头,她都嫌累!
一回到将军府,老夫人才一下马车,便吩咐桂花、秋菊,赶紧准备保暖的毛毯和褥子,还有一些糕点什么的,打点好了,给送去京畿衙门里。
又命曹麽麽从库房提一千两银子出来,交给秋菊,让她紧着拿银子去牢房里打点一二,不要让樊氏受罪了!
老夫人虽然猜测怀疑,但是在真相搞清楚之前,她是不敢大意的,不管樊氏犯了什么事,如今她的肚皮才是最金贵的,所以,该打点的还是需要去打点准备着,就怕万一。
沈晏姝看老夫人这般紧张樊氏,心里稍稍放心不少,连带着面上也柔和一些。
樊芙早就回到将军府,已经在府门口等候多时了,此时,便上前去拉着沈晏姝的手问她老夫人在忙活什么?又是谁坐牢了,竟需要一千两银子去打点牢头?
沈晏姝压着声音,让她别问,等会儿回房里仔细说。
沈晏宁看老夫人忙前忙后的,不由翘起嘴角冷笑:都这份儿上了,老夫人您还担心您那子虚乌有的孙子呢……
沈晏宁不紧不慢的走在众人身后,远远的,看着沈晏翎小小的身影站在荷花池边上,看着一池残荷发呆。
老夫人走过她身边的
时候,她直挺挺的跪下,老夫人吓一跳,问过什么事情之后,老夫人终于不堪忍受,昏过去了。
吓得周围的丫鬟婆子惊呼尖叫,掐人中的掐人中,请大夫的请大夫,准备水的跑厨房,下人们在曹麽麽和管家的带领下真是忙得脚不沾地儿。
沈晏宁身边的香桃没一会儿就将消息打听清楚了,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三小姐说,岑氏……岑氏不行了!”
“……”沈晏宁顿住脚步,凝眸远眺,一池残荷颓败荒芜,死气沉沉,就如同这将军府如今的境况。
良久,她呼出一口气,垂眸吩咐道:“回房吧。”
害死她母亲的两个女人,一个将死,一个已经蹲了监牢,她也算是稍稍解了心头之恨,至于其他人和之后的事……
岑氏是傍晚的时候走的,才刚闭上眼,沈钧就回府,听到这个消息,面沉如水,倒也没说什么,只抬脚往宁康园走,还是决定先去看看老夫人的情况。
老夫人下午晕过去之后,老管家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去军营找沈钧和沈晏霆,如今家里出了大事,还是需要有男人主事的!
老夫人已经看过大夫了,大夫的意思是:老夫人年纪大了,受了刺激,加上今天一天都在马车上颠簸,几番凑一起的情况下,受不了打击才晕倒。
如今最好的良药就是躺在床上静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否则,会中风偏瘫或者直接就过去了也说不定。
沈钧听了大夫的话,那张俊脸真是黑如锅底。
轻声安抚虚弱的躺在床尚的老娘,命曹麽麽好好照顾她,起身出了宁康园。
仔细询问今日出行的丫鬟,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完樊氏和樊栋干的丑事之后,当场就一掌劈断一棵碗口粗的树。
桂花和秋菊吓得面无人色。
沈钧派人去京畿衙门打听情况,又去了青草园,看了过世的岑氏最后一眼,便命人安置她的后事,等一切都安置妥当,已经是大晚上了,这才想起来召见沈晏宁。
沈晏宁
下午回到府里,回房后在香芹香篱伺候下,好好梳洗一番,舒舒服服的睡个午觉(已经不能说是中午觉,而是下午觉),吃过晚饭,正在房里看书,被人传话,说沈钧找她。
沈钧的书房在外院,正南面连着三间屋子的房间,此时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家仆比之平时多了不少,很多事情都等着他这个家主定夺。
原本内院的事情由老夫人主持,如今老夫人倒在病床上,仆从们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自然就会找到这里来。
管家沈伯忙得团团转,从下午老夫人回府,到现在都快子时了,他别说吃饭,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正禀报完一堆事情,从书房退下来,便遇上等在门外的大小姐。
老管家是将军府里的老老人了,几乎是看着沈钧成家立业和接手将军府的,也是看着府里的小姐少爷们从出生到长大,如今看将军府一团混乱,却素手无策,也是无奈。
沈晏宁看到近六旬的老人从书房出来,点头打招呼:“沈伯。”
“大小姐。”管家下了台阶,连忙拱手行礼。
“沈伯可知父亲找我何事?”沈晏宁沉静的看着他,虽说今日府里出了大事,可丝毫不见他焦灼,反而安排下人们采买做事,井然有序,确有非一般人的能力。
管家摇头叹气,本不打算说什么,可看大小姐沉着镇定的样子,跟里面的那位有天壤之别,不由抖抖胡子,还是开口提醒道:“二小姐在里面,哭了好一阵子了,如今府里不太平,将军里外都有很多事情,若是……若是大小姐愿意,还请帮衬一些。”
“自然。”沈晏宁点头,知道沈伯这是担心将军府的安危和沈钧的身体。
管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便告退。
沈晏宁推门而入,抬眼就看到宽大的书案前坐着沈钧,正拧眉伏案写着什么。左下首坐着沈晏姝,正在用手绢抹着眼泪,看到她进门,那金豆子似的眼泪掉的更猛了。
“父亲。”沈晏宁跨过门槛,踱步走至厅中,行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