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菲仪,本尊给你的五年时间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年,若是你再不出现,本尊,将会大开杀戒,将整个天下与你陪葬,介时,你会不会说本尊心狠手辣?”说着,夜自顾的笑了起来,一声声从胸腔里发出来的笑声,明明是笑,却并未让人觉得有多少快乐,反而,是满满的无声悲凉。
项菲仪,你是本尊的女人,这辈子,你体想逃出本尊的手掌心。
上天入地,你生,我生,你死,我,亦死!
那些伤你,害你,辱你,嘲你,讽你之人,本尊都派人把他们监视起来了,若是你再不出现,本尊将一个个的屠杀,介时,你可就没有机会亲自报仇了。
所以,赶紧回来吧……
皇宫,冷宫之中。
若说昔日的冷宫清冷无比,那么如今,整个冷宫却已经不能再用简简单单的一个清冷能够形容得了的了。
艳阳高照的天,原本项菲仪在的时候还能够听到的打闹嘻笑之声早已在不自不觉中消失得无影无中,宫门前飘落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昔日好不容易被项菲仪带领着众人整顿得有模有样的冷宫,如今又恢复了项菲仪入住之前的那般破烂模样,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样的破烂之中,项菲仪住的正宫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其他地方处处破烂,却独独这一处地方,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娘娘从内务府拿来的木头被虫咬烂了,这下子可怎么办才好啊。”
正在清理着项菲仪留下来的东西的琴容,一把翻到项菲仪在时为秦老夫人祝寿之时雕刻东西留下来的木头,正欲拿出来翻晒翻晒,却猛的看到原本好好的木头上面,已然有了好多虫子蛀烂的洞洞,这下子可把琴容急坏了,拿着东西找到禄德正和碧落,一脸的焦急之色。
“咬烂了?我看看。”闻言,正在那里整理着被子的碧落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技走到琴容旁边,从她手里拿过那个木头,一眼看到那些虫咬的地方,一手按下去,早已不复当日拿回来时那般结实,早已被蛀成了粉粉。
“真被蛀烂了,这可怎么办啊。”
“小德子,小德子,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啊?”
“怎么了?”在下头下在打扫着的禄德正一耳听着这一声声的呼唤,抬头看到琴容和碧落双双走了出来,开口问道。
“呶,你看,娘娘用的木头被虫蛀烂了,你有没有办法?”琴容一把将木头递到禄德正面前,一双眼睛都被急得泛起了红潮。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看着那块木头,禄德正为难了,抬眼,只看到琴容一双眼睛微红,心头一阵不忍,无措的挠了挠后脑勺,试探性的道:“不然,我再去内务府要一块?”
“他们会给你吗?”
碧落的一句问话让禄德正哑了声。
皇后娘娘在的时候,他们能够仗着皇后娘娘去内务府拿东西,而自皇后娘娘走后的这三年,这冷宫里的那些侍奉的太监宫女们,走的走,留的被那些早就已经挖空了心思想要看他们皇后娘娘笑话的娘娘们要了过去,整个冷宫现显今就只剩下他们三个在这里守着。
皇上自皇后娘娘走后更是一步都没有踏入过这里,那些管事的太监们见着他们冷宫如今的落败,也是越发的狗眼看人低,什么东西都不供给,甚至是连他们冬夏替换的衣裳也都不给他们了,这三年若不是有雪太妃在暗中护着,只怕他们早就饿死的饿死,冻死的冻死,没死的也要被那些狗仗人势的东西给想法子折磨死了。
现如今,别说是想要去内务府拿一块这么好的檀香木了,只怕是去内务府走一趟,都会被人赶出来。
“要不,我们去找找雪太妃娘娘?”禄德正也没法了。
“算了吧。”琴容却拒绝了:“这些年麻烦太妃娘娘的事情太多了,再说了,就算是再拿一块回来,总究也不是原先的这一块,这块木头,我放在外头晒晒,待虫子都跑光了,我再把它好好的存放起来。”就算是一块腐烂的木头,也总归是皇后娘娘以前用过的东西。
“那好吧。”听罢言,碧落在心中无声的一声叹息,与禄德正相视一眼,也都赞同了琴容的说法。
“恩,我再去收拾收拾吧,皇后娘娘的一些衣物很久都没有来出来翻晒了,趁着今儿个阳光好,都拿出来晒晒,也剩得再遭了虫子。”说着,琴容便要往回走。
“我帮你吧,把那些装衣的箱子都抬出来,你一个人抬不动。”禄德正道。
“我去把凳子什么的都拿出来,擦擦干净。”碧落道。
“也好。”
话落,三个人各自分工合作,渐渐的开始忙碌起来,也冲淡了几分先前被那一块木头勾出来的悲凉心思。
正午时分,忙碌了大半天,还未来得及吃上一口饭的碧落,琴容,禄德正三人才将将把项菲仪的那些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拿出来翻晒,这才刚刚把东西全都摊开铺好。
“好了,终于忙的差不多了,我去给大家做饭。”看着整个偌大的正殿里,花花绿绿,摆放的全都是项菲仪的衣裳,琴容望着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吧,这都正午了,估计大家都饿了,我们一起动手要快些。”碧落见着,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提议到。
“没错没错,我不会做饭,就帮你们烧火。”在一旁的禄德正连连点头:“衣服晒完了,也算是了了一桩事情,这会子赶紧帮完着做完饭吃,介时里还要把那些个衣柜什么的擦擦,剩得晚上收衣服时没得东西装,可还有得忙呢。”
“那也好,咱们就……”
“婉妃娘娘驾到……”
琴容刚点头,话还没有说完,便只听到一声尖锐的传报,人还未见到,一阵浓重的胭脂香味便扑鼻而来,再看时,一身华贵的宫装,浓妆艳抹,头上,腕上,颈上都是闪闪发亮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身后太监,宫女,侍奉左右之人无数。
原是新进宫的婉妃娘娘,项丞相家庶出大千金,项月婉缓缓迈步而来。
三人相视一眼,心里都是暗道一声糟糕,略有些不情不愿的福身。
“奴婢碧落见过婉妃娘娘……”
“奴婢琴容见过婉妃娘娘……”
“奴才禄德正见过婉妃娘娘……”
项月婉未有出声,一脚迈进冷宫宫门,看着眼前那一件件花花绿绿,一件足足能够塞得进两个她这样的人的衣裳,一脸厌恶的皱着眉,抚袖掩鼻,看着琴容他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把这偌大的院子拿这些个碍眼的东西摆出来。”一句话,项月婉那语气当中的讽刺意味十足,听得琴容等人都心中生气。
说起这个事情,项月婉心中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项菲仪那个丑八怪,死了就死了,死了还得霸占着皇后娘娘这个位置,就连父亲也是,明明都已经是死了的人了,她千求万求让他把她送进宫还不愿,进宫之后又不向皇上言明让她直接坐上皇后娘娘的位置,落得她现在进宫一年多了,还只是区区一介妃位。
“你们几个,赶紧过去,把本宫眼前这些个碍着了本宫的路,碍着了本宫的眼的东西都给本宫拿出去烧了。”项月婉心里头是越想火气越大,二话不说吩咐着身边的几个太监,就要把那些琴容他们也好不容易抬出来,铺好的的衣裳拿出去扔掉。
“是。”
“婉妃娘娘,使不得啊,这些东西可都是皇后娘娘的,你要是把它们烧掉了,让皇上知道了,这可是要被降罪的啊。”
“降罪?”一声冷哼,项月婉神色冷然的看着说话的琴容:“什么降罪不降罪?项菲仪那个丑八怪人都已经死了,还把这些个东西拿出来,这不是在给人找晦气吗?到时候皇上知道了,只怕是会要发雷霆大怒,介时你们三个的小命只怕都保不住,本宫啊,这可是一片好心的在帮你们。”
说着,项月婉的脸色沉下来,看着那些个还愣在那里未曾动手的太监,冷喝道:“你们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把那些晦气的东西给本宫扔出去烧了?真等着本宫降你们的罪吗?”
“奴才这就去,这就去……”被项月婉这么一喝,几个被指名的太监连忙一脸惶恐的走近那些衣物,二话不说的直接动手把那些衣服粗暴的从晒着的凳子上拽下来。
“婉妃娘娘,不可啊婉妃娘娘……”一眼见着项月婉真的让人动手,琴容当下便急了,也顾不得项月婉还没有让她起身,整个人扑过去就要与那些收衣之人争夺。
“婉妃娘娘,皇后娘娘就算人不在了,可是这些东西都还是她的,这三年时间,皇上都未曾下旨将皇后娘娘的衣物烧毁,您却如此做,未免有些过分了吧?”碧落在一边看着也急了,连忙走上前护着那些衣裳,不让那些个太监们再乱扯乱拿下去。
“过分?你是什么东西?敢用这种言语跟本宫说话?”冷眼一扫碧落,项月婉一脸的轻蔑不屑:“敢对本宫口出狂言,来人,掌嘴!”
项月婉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戾色,她可是记得碧落。
想当初项菲仪那个丑八怪还没死的时候,她可是仗着项菲仪,仗着太后那个老太婆在她面前甚是威风呢,以前她是太后身边的人,她也就不对她怎么样,可如今,太后招她回去她却不回去,没了太后的面子,太后不降罪于她已是格外开恩了,失去了太后那层光环,她项月婉可不会惧她,更加不会放过她!
“都耳聋了吗?本宫的吩咐没有听到?”想着想着,项月婉心中的狠意越发的盛,一步上前,狠狠的一把扯下就近的项菲仪以往的一件红色的绣凤凰的宫装。
呲啦一声,好好的衣裳被扯得撕开了一道口子,项月婉却还像是不解恨一把将其狠狠的扔在地下,三寸金莲死死的踩在上面,好像那件衣裳就是项菲仪一般。
琴容眼睁睁的看着项月婉把项菲仪的衣物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踏,心急却无他法,原本退回去的眼泪涌现在眼眶,她一把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