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剑在空中划过,发出呼呼的声音,这舞剑的地点又是在御花园里。一时间,空中的花瓣纷纷嚷嚷的散来,如同被风停止追赶的蝴蝶,飘然落地。
待最后一片花瓣从李温良的剑尖飘落,玄色的身影,也悄然落地,锵的一声,长剑已收回黑色的剑鞘中,李温良负手侧身而立。
“不错,手腕的力度控制得很好,能够将花瓣从平面切分成两片,而不使花瓣有一丝的破损,你这剑法又精进了不少。”项菲仪微微点头,称赞了一句。
“嗯?花瓣切开了?”听到项菲仪的解说,赵桐低下头仔细去查看那花瓣,这才发现那些花瓣居然真的有以前是切痕,而另外一面却是完好无损的。
赵桐心中震惊不已,这是要多么精湛的剑法,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呀!
顿时,她心中对李温良的好感与疑惑又多了些。
“谢娘娘夸奖,这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玩意而已。不过娘娘可真是好眼力,这也能被娘娘给看出来。”听闻项菲仪的赞许,李温良眼里闪耀着欣喜的光芒,得到项菲仪的赞赏可不容易!
嘴里说是小打小闹,实际上,他为了练自己手腕的力度,已经苦练了好久,就是为了日后杀敌,能够一刀致命!
感受到项菲仪的旁边还有一个目光在看着自己,李温良微微低下头,忍住内心的一股悸动,不去看那个人。
在她眼里,怕是已经认为他沦为皇后娘娘的男宠,而她却当上了皇帝的妃子……
他还有何颜面去见她?
项菲仪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下周围,淡淡收回了目光,落在垂首恭敬的李温良身上。
宫里不是兴打赏什么的吗?
项菲仪想着,财大气粗的打赏了李温良一大波的金银财宝,反正也不是她的钱!
最后,还让他先行回凤来殿等着她回去再好好的“赏赐”他。
听着项菲仪露骨的话,李温良只是垂首恭恭敬敬的回答了一句,便转身而去。
赵桐目光望着李温良的背影,一时出神,没有留意到一旁的项菲仪凤眸闪着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她。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被李温良精湛的剑法,还有身为母仪天下的项菲仪,如此大胆的言行所震惊。
蓦然,项菲仪清冷的眸子不经意间飘过的地方,已经不见了那几个宫女的人影。
“桐妃妹妹,你怎么了?难道我这侍卫舞的剑法不好看吗?”项菲仪的一句话,让赵桐回过了神来,她看着项菲仪清澈的眼睛,如同雪花一样,明亮见底,一时怔然,不知如何回应。
“不、不是,好看,很好看!我已经很久没有见着有人能舞出这么厉害的剑法了……”赵桐有些不敢去看皇后娘娘的眼睛,心中怅然,好不容易在宫里遇着一个知己。
可是为什么偏偏,她会是这样的人?
而且……而且,为什么那个男宠还是他!
看着赵桐有些回避的目光,项菲仪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虽然她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她可没有遗漏掉两人见着对方时,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
这两人明显就是认识,可是刚刚却偏偏没有一个人说出口。装作不认识,还真以为她看不出来么?
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弄清楚两人之间的猫腻!
御花园的气氛因为李温良的出现,变得有些尴尬了。
一时间,赵桐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对待项菲仪这个皇后了,索性扯了个回宫还有事情的理由,匆匆和项菲仪告别,离开了御花园。
“娘娘,我们现在做什么?还要在御花园里赏花吗?”项菲仪看着桐贵妃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神情。见时辰有些晚了,紫环闪过一丝疑惑,小心翼翼的问道。
“走吧,回凤来殿!”项菲仪闻言起身,带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回宫。
路上,青芽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在项菲仪的旁边小声的问道:“娘娘,刚刚李公子他……”
李温良来到她们皇后娘娘身边后,就一直深陷在报仇的阴影之中,青芽每次看着他的眼睛,只见着深深的仇恨。可是今天,却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一丝动摇,好像还包含了其他的感情,这是怎么回事?
青芽很是不解,在她的眼里,李温良可是一个定力非常强,而且很固执倔强的人,虽然她们认识的时间不久,青芽也能看出来,在他的心里除了仇恨没有别的。
今天却有了不一样的东西,这让青芽有些忧心,娘娘身边绝对不会留有了异心的人!
“回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项菲仪嘴角一勾,凤眸很是淡然。
不过青芽的聪明伶俐,也发现了今天的李温良行为略有奇怪,让项菲仪对青芽的观察能力还是颇为赞赏的。
见项菲仪不告诉她,青芽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只是回去问李温良?这种事情谁会跟娘娘实话实说?青芽不太确定。
慈宁宫内,几个宫女跪在地上,神色胆怯,不敢抬头看座上的人,那弯着一头流云鬓的富贵女人,不是太后郑燕是谁?
“哦?你们说的都是真的?真的看见皇后娘娘在御花园内,还将她的男宠给带出来了?”
太后把玩着手里的一颗南海夜明珠,眼中闪着血色的光芒,一抹凶狠影藏在其中,她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宫女,声音懒懒的问道。
“是的,太后娘娘,奴婢的确看到了皇后娘娘和她的男宠在御花园里,同在的,还有桐贵妃。”宫女见太后并没有生气的意思,才大着胆子,继续说道。
原本以为皇后娘娘公然将男宠带到御花园里去,太后会大发雷霆,直接告诉皇上,去并且一气之下将她们狠狠惩罚一番。
没想到太后居然一点儿都不生气,这倒是奇怪了?
“行了,下去吧!”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太后神情莫虞,挥了挥手,让这几个宫中角落的暗钉宫女离去。
“是,奴婢告退。”宫女悄然退下。
呵!
看着宫女离开的背影,太后冷笑了一声。
她仿佛都能想象得到皇后在御花园里寻花问柳般的模样,一个女子,却偏偏做出这么不知羞的事情,可真是和那个痴傻皇帝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
翌日。
京都的悦来客栈内,可谓是热闹非凡,作为京都生意最好的一间客栈,这里几乎已经成为了达官贵人们必来的地方之一。
各色各样华丽富贵的马车停在悦来客栈的门前,路上行走的人们纷纷投过羡慕的眼光,却没有一人敢打这些豪华马车的主意。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突然停在了悦来客栈的门前,车夫都没有下马,马车上就走下来一个绝代风华的女子,明亮的红衣,黑色的衣边,没有多余的服饰。
就这样,这个毫不起眼的马车马上就引来的无数行人们的目光,大家纷纷伫立脚步,情不自禁的都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然而,等那女子缓缓转过身,周围的人却不由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一声唏嘘与遗憾的叹息。
“看她背影这么好看,还以为是多么美丽的女子呢!原来是个丑八怪,嗛……真是看走眼了!”
“看她坐的这破马车,就应该知道她不是什么千金了!”
“坐这么破的马车,居然还来悦来客栈?”
路边的行人看见她的真容后,不住的小声议论。
项菲仪下车后,给了车夫一锭银子,眼睛瞟了瞟那些正小声谈论着她的人,顿时就有人觉得背后一寒,议论声瞬间就小了许多。
“呵!无知的人!”项菲仪不做理会,也就是些会以貌取人的家伙,不过嘛!能让他们这么看自己,那也是说明自己的装扮很成功才对。
车夫拿着手中沉甸甸的银子,嘿嘿一笑,架着马车就离开了。
车夫才不管项菲仪长得好看不好看,只要能给他银子,能够赚钱,怎样都无所谓。
扫了一眼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客人,项菲仪果真没有发现赫连炫的人影。
不过,她却看见了进进出出的一群人当中,一个黑色的普通男子,岿然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正在看着自己?
项菲仪是站在马路上,而那个男人站在悦来客栈的门口,项菲仪感觉这人有些熟悉的身形,透着一抹冷酷的味道。
只是他好像脸色不好看,怎么黑着一张脸?
项菲仪不明所以,却还是走了过去。
男人看着项菲仪终于看见了他,脸色缓和了些,普通的脸庞下,薄薄的嘴唇动了动。
“你认出我了?”声音一出,不正是赫连炫那冷冰冰的声音是什么。
“嗯,看你这方圆几米之内都没有人敢踏入,当然知道是你了。”项菲仪耸了耸肩膀,有些玩味的说道。
她知道赫连炫会易容,却没有料到他会易容成这么普通的一张脸,这要是放在人群里,她还真不能一下子给找出来。
“什么?”赫连炫脑袋一下子卡壳了,不解的出声问道,很显然他是没有听明白项菲仪话中的意思。
这个女人,总是会吐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真是怪异得很。
项菲仪眼睛弯的像个月牙儿,难得的今天心情不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眼神看了看他们两人的四周,示意赫连炫自己看。
看着项菲仪的奇怪举动,赫连炫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四周,果然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悦来客栈很大,悦来客栈的大门也很大,进进出出的客人都快把这里挤爆了,但是,以赫连炫为中心的两米半径的圆圈内,竟然都没有一个人走。
这现象是看到了,可是赫连炫却还是一脸似懂非懂的表情,这表情搭在一张陌生的脸上,项菲仪看得还真不习惯。
“就你这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谁要是跟你走进了,非得冻成寒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