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停下!”殷天锋弓如满月,战袍猎猎,一身盔甲散发浑厚血气,气吞万里的一箭,让骄阳为之失色,这一箭殷天锋几乎催动了所有战力,破了虚空,断了气机,正中石台中央,将整座石台死死的钉住。
一箭射出,殷天锋扭头冲准备围攻上前的古华精兵和天元弟子吼道:“都别上前!八方镇守,不要让天骸逃了!”
殷天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即便他们所有人一起上,除了枉送性命,再没有任何作用,毕竟现在面对的是天骸,即便被镇封千载,但无人敢小觑其实力。
在箭芒钉住石台的同时,秦帝安便跃空而起,双手手印翻飞,肉眼都无法看清,只见其最后结出一个玄奥手印,沉喝一声:“天元八祖,地玄八灵,合吾慈风,山河花开!”
随着秦帝安最后一个口诀落下,天元门主殿突然响起浑厚钟声,引得正在围观秦潼的几位长老纷纷色变,蓦然转身看向了主殿方向。
左彩格皱眉道:“山河花开,掌门遇到大事了,难道天骸有变!”
“真是多事之秋,我去接应掌门!”有长老说着,化为一道流光便消失在了天际,紧接着左彩格和两位长老也紧随其后而去。
现场只留下了楚非凡和另外三位长老,镇守门派。
随着天元门主殿钟鸣三声,天元门的护山大阵顷刻失效,似乎失去了力量来源,整个山门完全暴露,九帝擒荒石台下面的土地开始凸起翻滚,有无量光刺破大地照耀来开,与此同时秦帝安周身异象纷呈,有大川耸立,有长河奔流。
石台之下,汹涌的水波夹杂着无尽沙尘滚滚而起,形成了一朵巨大的花朵,花瓣大开将石台完全托起,无尽符文相映相辉,随着秦帝安双手猛合,那花瓣也纷纷合拢,将石台彻底包裹。
石花上空有八道身影站立,目蕴湛湛神芒,地面则有八枚符印,其中有异兽奇禽的身形幻化,八身八印之间符印组成锁链,将石花完全捆绑。
一切尘埃落定,秦帝安和殷天锋纷纷落地,看着微微喘气的秦帝安,殷天锋暗自皱眉道:“慈风掌门,你动用了天元门底蕴,对你天元门不利啊。”
秦帝安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天元门事小,如果天骸外逃,别说我天元门,就是整个西秦乃至神州,也无法安生,殷将军,天骸一事不能再耽搁,我担心即便是山河花开,也只能阻其一时。”
殷天锋正欲开口,左彩格和其他两个长老也及时赶到,看着耸立在大地足足数百丈高的山河花,左彩格几人都是有些惊愕,道:“掌门,这里面是……”
“是天骸。”秦帝安点了点头。
“我的天……天骸也出来了,乱世要来了吗……”左彩格喃喃自语。
秦帝安听出了左彩格话里有话,道:“发生什么事了。”
左彩格正欲开口,又下意识的看了看一旁的殷天锋,殷天锋识趣的后退几步,左彩格附在秦帝安耳边低语道:“秦潼的真实身份是魃,现在去了旧殿孤崖。”
秦帝安闻言眼中便掠过一丝惊骇,但仅仅是一瞬,神色便恢复了正常,不动声色的点头道:“我知道了,门派中还有谁?”
“楚非凡长老,元庆鬃长老,呼雷长老和安烁阳长老。”左彩格说着。
秦帝安点了点头,看向了殷天锋,道:“殷将军,古华方面真的要加快脚步了。”
“慈风掌门放心,吾皇已知此事,烈火营几位大能正在赶来。”殷将军说着。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烈火营?那群老东西,不应该都死光了么……”石花中突然传出天骸沙哑的声音,数百丈的石花也有所晃动,不过被八条符文锁链勒紧,倒也没有破印而出。
殷天锋看向石花,沉声道:“天骸,千载前你被我古华九帝镇封,千载后的今天,你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千载前如若不是你们古华暗算本尊,你们的九帝,也早灰飞烟灭了,难道你们没有闻到,这天,要变了吗?”天骸的声音传出。
殷天锋脸色阴沉,死死的盯着不断轻微晃动的石花,没有言语。
天骸继续说道:“你们听,魃要出来了。”
“魃?”
“什么魃?传说中的魃吗?”
听到天骸的话,不远处的天元门弟子不由暗自说着,唯独古华精兵军容肃穆,镇守八方,钢铁一般的军纪。
殷天锋不由上前,怒斥道:“一派胡言!自先古大劫后,魃族早已经被诸神毁灭,你休要妖言惑众!再怎么造谣,你今日也难逃一死!”
“口气真大的小娃娃……”天骸冷哼一声,便没了声息。
不多时,左彩格突然叫道:“掌门!符文锁链在变黑!”
天元门内,宁雨瑶听到了外面的吵杂,从房间中走出,却发现门派内空无一人,原本的护山大阵也消失了,这不由让宁雨瑶脸色一变,连忙跑向主殿。
在路途中却发现在不远处的崖边,有许多弟子严阵以待,已经不是围观了,顿时上前道:“发生什么了?”
那弟子扭头一看是宁雨瑶,连忙施礼道:“宁师姐,不得了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少年,是魃。”
宁雨瑶微微一愣,道:“你说什么?”
“你带回来的少年,是魃!就是传说中的魃。”那弟子表情夸张的说着。
宁雨瑶愣愣的看着这弟子,片刻后哈哈大笑,道:“乱讲什么,他怎么可能是……魃……”还不等宁雨瑶笑完,便看到了前方的四位长老,又想起了整个天元门空无一人,都聚集在此,不可能是开玩笑。
又想起了秦潼之前的所作所为,那强悍到变态的近身搏杀力,还有那顽强的生命力,刀枪不入的强大体魄,无一不和传说中的魃不谋而合。
“我的天……不会吧……”宁雨瑶感到头皮阵阵发麻,连忙上前几步,却只看到了秦潼消失在孤崖那端的背影,随着秦潼消失,那座桥梁也逐渐消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秦潼一脚踏在了孤崖上,扭头看了看背后的天元门,不过却是雾茫茫一片,被云海彻底遮挡住了视线,这孤崖和天元门,似乎被永久隔绝了一般。
这里非常的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就连鸟啼虫鸣声也没有,放眼看去,到处都是残垣废墟,高大的墙壁倒塌了大半,看向更深处,能看到天元门旧殿那黑压压的庞大身影,不过那巨大的旧殿从中间被一斩为二,似乎被人一刀撕开了似的,虽然大半都已经倒塌,残破不堪,但是主体依然挺立。
秦潼缓缓上前,沿着几乎被荒草淹没的石路向前走着,周围尽是一片凄凉。
不知为何,自从踏上这孤崖,秦潼耳边便不断环绕着轻微的喊杀声,轰鸣声,以及死亡的惨叫声,他隐隐感觉这是烙在这片天地间的记忆,无法抹除。
或许在曾经的某个年月,这座孤崖真的经历过一番血战,按照楚非凡的说法,这是数千年前与异族大战被摧毁的,秦潼现在不敢想,当年的异族大战会有多么的惨烈,连西秦第一大派的天元门主殿也毁于此战。
秦潼按下心头的躁动,忽略了不断在耳边回响的喊杀声,向大殿走去,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向大殿,但是冥冥中,总感觉自己应该走向大殿。
随着秦潼的深入,荒草群中开始出现了坟冢,墓碑都已经歪斜,秦潼不由心生迟疑,这片地方好歹当年也是天元门的主殿所在,怎么还有坟冢?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秦潼来到墓碑前,足足有数十座坟冢,墓碑上刻着:天元掌门孟天成之墓,在旁边有几行小字,秦潼凑上前,上面刻着:新历16539年,异族大举入侵,时任天元慈风孟天成独战异神,力竭仙逝,精神永存……
其后的一座墓碑上刻:天元勇武阁长老昭元之墓。其旁刻:新历16539年,异族大举入侵,天元长老昭元带领诸弟子奋勇抵抗,力竭仙逝,精神永存……
秦潼又看了几个墓碑,除了当年的慈风掌门和几位长老,还有几个天元弟子,都死于新历16539年,全部是阵亡在了抵抗异族入侵的战争中。
“堂堂掌门都死了,还搭上了几个长老,看来那场战斗真的很凶险啊……”秦潼喃喃自语道,接着又扳着手指暗自算着:“新历16539年,现在是新历17241年,与异族的战争结束了500年左右,这么算下来,我的天……打了两百多年啊……”
自言自语间秦潼起身,突然去看到在那残破主殿前,有一个神秘老媪站在那里,白发凌乱,整个身子都包裹在黑色斗篷下,斗篷也是褴褛。
突然一个老媪在盯着自己,冷不丁的吓了秦潼一跳,下意识道:“我擦!”同时也是连退数步,险些被脚下枯枝绊倒,看着这宛若鬼魅般的老媪,秦潼不由脊背发凉,不是说这孤崖已经废弃很久,无人居住了么,这老媪是怎么回事?
“喂!你是什么人!”秦潼壮着胆子大叫一声。
但是老媪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
秦潼等了许久,也没有发现老媪动弹分毫,不由上前,可是刚走出几步,那老媪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了,这不由让秦潼停下了脚步,颇为谨慎的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老媪的新位置,但是一无所获。
思忖了片刻,秦潼缓缓后退几步,老媪的身形再次出现。
秦潼似乎明白了什么,有换了一个位置,老媪再次消失,重新站在坟冢中央,方才能看到老媪的身形,秦潼大概看了一眼,能看到老媪的位置,不过是区区数米的范围,超过这个范围,就无法看到老媪。
“这是什么道理……”秦潼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