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却不能在西门耀尚未表态之前,表露出任何的想法,深处皇宫,身为孤雁国公主,她更需要顾及的是皇室的颜面。
“本王有的是时间。”西门耀漫不经心,眸子瞻了不动声色的伊熙一眼。
“不过……带不带公主走走,看本王心情如何。”
知子莫如父,西门翔俞自然知道西门耀这一番话则是表明这件事情还有很大的可能性。他笑了笑,眉宇间更是透着一丝难得的舒畅和愉悦。
“无碍,哪日耀儿心情好了,再邀上公主一同便可,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杨欣阳淡淡的笑了笑,点头道:“竟然要游玩,自然是需要心情好的时候才能欣赏到美好的风景。虽然孤雁国和新月国向来交好,但是欣阳却是第一次来新月国,难得来一次,自然需要呆的时间久一点,皇上不需担心怠慢了欣阳,反而是欣阳怕打扰了皇上,给皇上带来了麻烦。”
“哈哈……”西门翔俞朗声大笑,看着杨欣阳和西门耀两人,倒是愈发的对这一段联姻甚是满意和期待。
这西门翔俞对这一桩联姻明显热情高涨,这放着好好的皇上不做,倒是乐于当起了红娘来了,也不觉得累得慌。
伊熙将目光流转在西门耀和杨欣阳两人之间,杨欣阳很聪明,字里行间每一句都拿捏得十分的精准,进退得宜。
无可厚非。
眼前的杨欣阳整个就是典型的一个白富美,西门耀若是不选,只能证明说明一个问题,纯傻!
只是想到这,她的心里便觉得堵得难受,酸涩不已。
伊熙伸出手,将桌子上的那一杯酒端了起来,凑到了唇边一饮而尽。上等的琼玉酒酿在舌尖上晕开,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此时顿时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
她手撑着下巴,指尖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桌上的那一只空酒杯,眸光里闪过了讽刺的冷笑,什么时候,她竟然会因为西门耀而需要借酒消愁?
“呵呵……”
“何事这么高兴?”西门耀看着伊熙,将她嘴角上的那一抹讽刺的笑意收在眼底,眉头不禁的拧了下,“本王坐在这里倒觉得很是无聊,说出来让本王也高兴高兴。”
“伊熙这是在恭喜王爷抱得美人归。”伊熙将手中的酒杯再一次满上,举杯,“王爷不觉得,该庆祝?”
“本王觉得,你似乎并非诚心诚意祝贺本王。”西门耀伸出手,将伊熙手中的酒杯拿了过来,“本王看你,倒像是诚心诚意讨酒喝。”
“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何时成了酒鬼?”
“王爷觉得伊熙该祝贺么?”伊熙扯了扯嘴角,冷冷的哼了哼,“王爷这日子可是越混越好,而伊熙身为王爷的贴身侍女,本该沾点好处,却只落得个需要讨酒喝的地步。”
祝贺?
他越是飞黄腾达,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开心?”西门耀将眸光落向伊熙,顿时多了几分锐利,直直的探入她的眸底,“怎么,你是在吃醋不成?”
闻言,伊熙心猛地一窒,仿佛西门耀的话直击心窝,使得她猛地惊醒,意识到她此时的行为多么的不该,她这是在做什么?
因为西门耀对这一段联姻的默许而生气吃醋么?
难道真的是因为和西门耀相处的时间太长,她已经忘了她该做什么了么?不该,她不该对西门耀有这样的情绪。
伊熙暗暗地敛下心中的心乱如麻的情绪,脸上的神情淡漠如昔。
她将桌上的酒壶端起,凑到了西门耀的跟前,“伊熙喝的是酒,不是醋。倒是王爷是不是太过于兴奋过头,而产生了错觉,连酒都分不清了?”
“本王分得很清楚。”
西门耀将伊熙手中的酒壶拿来,不急不缓,开口道:“在本王看来,倒是你爱上了本王才是真。你对本王如此用情至深,如今可是借酒消愁?”
“王爷可是病了?”伊熙伸出手,探向了他的额际,“这还没有生病,就开始说起了胡话来了。”
她收回手,“这琼浆玉酿,王爷喜得美人归,伊熙若是不多喝几杯,岂不是不给王爷的面子?”
说到这,伊熙握着酒杯的手不禁的收紧。他西门耀怕是早已经知道这一桩联姻之事,指不定心里乐着呢。
“本王不知,你何时在意过本王的面子?”
“王爷这话说还真让伊熙心寒,伊熙何曾未给王爷的面子?”伊熙扬了扬眉,“这好歹伊熙也算的上王爷的前任,伊熙可是十分有大度的祝贺王爷抱得美人归。倒是王爷,小气得连杯酒都不让伊熙喝了。”
话落,伊熙心里顿时想骂娘。这话任谁听上去都觉得酸溜溜的,她抬眸,冷冷地扫了一眼西门耀的神情,瞅到他似乎透着一丝的喜悦,她的心里更是堵得难受。
擦!
这江山与美人,眼看就要唾手可得,他西门耀心里偷着乐要是应该,只是她心里却是愈发的堵得难受,或许是因为这样一来,她想要除掉西门耀就变得更为棘手了。
眼角的余光掠过杨欣阳,感觉到杨欣阳的视线在她和西门耀两人的身上流转。伊熙嘴角扯了扯,脸上的笑意倒是更深了几分,不经意露出的风情却足以令人觉得有着那惊心动魄的魅惑力。
“伊熙第一次进宫,想要到御花园里走走,王爷应该不会拒绝才是。”说着,她将酒壶放在了西门耀得跟前,站起身,朝着身后的花园走了过去。
西门耀目光半眯,“一鸣,跟上。”
“是……”一鸣弯腰示意,顿时转过身朝着伊熙走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相对于大殿上的热闹,皇宫里的一处宫殿里,却透着几分过分的安静,在诺大的皇宫里,更显神秘和诡异。
锦华宫里,烛光明明灭灭的跳跃着,半隐半现的微光映射着整个诺大的宫殿。软榻上,一身雪色长衣的女子静静地坐着,眼睑半垂,她的眸光落在掌心中的那一块青玉上。
她的神情专注,却又好似只有躯壳在此,神魂早已经不知所踪。
忽地,一阵微风拂过,整个宫殿里的烛灯瞬间的熄灭,整个诺大的宫殿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软榻上的女子并未受此影响,依旧是安静的看着手中的青玉,似乎整个人已然置身于另外一个境界,浑然忘我。女子那隐在黑暗中的面容令人看不清面上的神色,更加的神秘莫测几分。
此时,一道银光闪现,顿时化成了一只小小的银狐跃下。
女子抬眸,望向了大殿上那一只银狐,眸光里瞬间的闪过了一丝的光亮。她缓缓地起身,伸出手将银狐抱在了怀里。
“是他派你来的么?”柔柔的嗓音自女子的唇边溢出,她低着头,将脸轻轻地贴在了银狐的腰身上,感觉到那毛发上的柔软轻抚着她的脸颊,女子的嘴角顿时不自禁的往上扬起,脸上的笑更是温柔动人。
温柔似水,却不足以形容女子嘴角上的笑意。
“可馨……”
此时,一道嗓音刚扬起,整个宫殿上的烛灯瞬间的被点亮,原本乖顺的呆在女子怀里的银狐一跃,顿时化成了一道银光立即没入到了女子手中的那一块青玉里。
话音刚落,西门霖鑫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女子转过身,看着西门霖鑫,“太子哥哥。”
西门霖鑫看着眼前的女子,喟然长叹,却不忍太过苛责。
自从可馨在地下皇宫里醒来之后,便一直藏在锦华宫鲜少露面,他想要询问关于圣教之事,她似乎却有意回避,或许是因为对于被圣教教主取光血的事依旧心有余悸,他也就不忍再多问。
这被取光血,已经饱受折磨,所幸活了下来,那过去也怕是成了梦魇般的存在,不提也罢。
“可馨,今晚在大殿里举行国宴,你要不要去看看?”
西门可馨轻轻的摇了摇头,刚要将手中的青玉收起,却蓦的感觉到了青玉的颤动,她垂首,看着掌心上的青玉,只见玉面上闪动着几行小字,泛着银色的光,隐隐若现。
她收回手,握着青玉的手不禁的收紧,“太子哥哥,你先去,父皇要是看到你迟到了,会生气的,可馨等会儿就会过去。”
西门霖鑫眸光淡淡的落在了西门可馨的手中,问道:“可馨,可否告诉太子哥哥,你手中的那一块青玉是谁送给你的?”
闻言,西门可馨看着掌心中的那一块青玉,幽幽的道:“是一个重要的人。”
“比起太子哥哥还要重要么?”
“在可馨的心里,这个人和太子哥哥一样的重要。”她低叹一声,温柔似水的嗓音里尽是惆怅和默然,“只是,他和太子哥哥不同,他已经消失了,回不来了。”
看着掌心中的那一块青玉,西门可馨便不自禁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的难以回神。
“可馨不必难过,太子哥哥会一直留在可馨的身边照顾可馨。”西门霖鑫看着西门可馨,心里暗暗地心疼和自责。
西门可馨回过神,眼眸望着西门霖鑫,点了点头。
西门霖鑫走出锦华宫不久,西门可馨便披上了一件粉色的披风走了出去。
经过御花园之时,她掌心中的那一块青玉忽然闪动着一抹银色的微光,瞬间,原本藏身于青玉中的银狐顿时跃了出来,朝着前方迅速的奔了上去。
西门可馨脸上的神情疑惑,她并不知为何银狐会忽然跃了出来,为防止宫中的侍卫发现银狐,她只好立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