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斩逸手中提着的袋子掉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洗浴间里烟雾缭绕,朦胧之中,暧昧在发酵。
“小一,你怎么了?”白薇雅拍拍百斩逸的肩头,示意他好松开她了,谁知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百斩逸突然这么抱紧她,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内心小鹿乱撞。
说不出的别扭。
因为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太过亲密,是一种……令她感到陌生的亲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感觉到百斩逸的不一样。
他的身体里住着一只猛兽,仿佛在慢慢觉醒。
这样的他,不似平日的温柔亲和,倒令她心生畏惧。
强大的臂力,急促的呼吸,**的心。
百斩逸的脑海里一片浆糊。
“小一,你先放开我,我要换衣服!”
白薇雅挣扎着,催促着他,紧紧隔着一层浴巾,只会令双颊燃烧。
尴尬死了!
这种状况,都不知道如何处理。
白薇雅急了:“小一!放手啊!”
“不……”
百斩逸喘了喘气,仿佛下定决心做什么似的,手臂的禁锢松懈,白薇雅以为他冷静了下来,准备弯身捡起地上的一袋子衣服,他一个旋身,就把她推到玻璃墙上,炽热的唇落了下来……
“唔—
百斩逸吻了她!
白薇雅感到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借着她微愣的刹那,百斩逸借机吻得更加深入。
他太大力了,她使出了吃奶的劲都推不开。
脑海中忽然涌入两只空酒瓶。
是啊,她知道他今晚为什么会有些反常了,他和司徒慕绝都喝了酒啊!
……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在司徒慕绝的一声暴吼之下,百斩逸的神思清明了些,恍然松开了白薇雅,司徒慕绝冲过去,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头冲去。
“你要是敢进一步动她,我杀了你!”
司徒慕绝黑眸嗜血,修罗上身。
白薇雅脸都煞白了,双手还保持着抵在百斩逸胸前反抗的动作,她来不及回头看一看被司徒慕绝打了一拳头的百斩逸怎么样,司徒慕绝就一手提起地上的衣服,一手抱起她,离开了这间令人尴尬万分的洗浴间。
一进更衣室,白薇雅就挣扎着下地,伸手抢司徒慕绝手里的一袋衣服,可司徒慕绝铁青着脸,手臂死死地箍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他手箍得紧,可她只脚尖着地,攀着他的肩膀挂到他身上也不是,站到地上又不能,这不上不下的处境,怪难受的。
“司徒慕绝,你快放开我,我要穿衣服!”她脑袋里乱哄哄的,这样面对着眼前的他,更是感到羞赧万分。
刚才的百斩逸,已经够令她受到惊吓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强吻她?
她的心好乱啊……
司徒慕绝拎着她黑眸中有一把火烧了起来:“你刚刚和百斩逸做了些什么?”
白薇雅不知道该马上回答他什么好。
身上的浴巾在两个人的相互作用力之下,被扯得越来越松,她生怕一个胡乱的挣扎,浴巾就掉地。
见她沉默不语,他提衣服袋子的手也垂了下来,眼眸一沉,仿佛有一股浓墨在里边铺天盖地地散开,大掌钳制住她的下颚,迫使她抬头看他的眼睛。
“痛……”他太大力了。
白薇雅非常不喜欢他这样待她,她被他掌握着,就好像一只待宰的兔子。
然而,司徒慕绝异常的生气。
那个时候,百斩逸将她压着,她身上只围了条浴巾,让人不想歪都难!
白薇雅紧张得喉咙里发出像猫一样的咕哝声,找不到词形容两人此刻的状态了,对峙?没错,姑且算是对峙吧。
“司……司徒慕绝,你……你想干嘛?”
些许是洗过澡,她的眼睛水汪汪的,透着雾气,但眼神十分复杂。
可恶,看她那副心里明显还担心着百斩逸的纠结模样,他真恨不得掐死她算了。
“说,他碰了你哪里?”他松开了她的下颚,转而桎梏住她的双肩,低下头怒视着她,两个人的唇,只是轻轻地擦过去,将吻未吻。
酒的气息,在她鼻间迟钝,她怎么也忘了呢,他也喝酒了,而且感觉上去喝的绝对比百斩逸多得多。
她努力把头往后仰,生怕和他亲上去:“小一他只是来给我送衣服,然后……”然后的事……如何启齿?
“你撒谎!快说,他动了你哪里?”动哪里宰哪里!
他凶什么呀,她都没把话讲完!
司徒慕绝猩红着眼瞪她,令她觉得他非常恐怖。
“哈秋——”
白薇雅闭着眼睛,低下了头,难受地吸吸鼻子,深呼吸。
“还不快去把衣服换了!”
司徒慕绝气急败坏地把手里的袋子扔到她面前,自动转过身去。
前一秒嫉妒泛滥上胸口,几近决堤,却因为担心着她会感冒,而暂时隐身了。
白薇雅抿嘴,抱着怀里的袋子,默默感谢这个喷嚏,拯救了她。
打开袋子,里面配好了内衣裤和裙子,还有一双单鞋。
她拿着衣服,紧张地对背对着她的司徒慕绝,说道:“你不许转过来哦。”
“不转就不转,谁喜欢看飞机场啊,连个B罩杯都没有。”司徒慕绝没好气地评价道。
啧!
白薇雅气恼,她身材有那么差吗,至于被贬进土里吗?
反正啊,这绝对是她换衣服动作最快的一次。
“那个,你可以转回来了。”她声音小得像蚊子似的,羞赧窘迫得不行。
司徒慕绝转过身后,白薇雅已经坐在梳妆镜前吹头发,湛蓝的灯笼袖连衣裙,上面有大朵大朵的白云,膝盖上的那块淤青还是那么显眼。
见头发上的水还在不停地滴落下来,她烦恼地关掉吹风机,拿一块干毛巾重新擦头发上的水。
司徒慕绝站在远处,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帮她擦头发,双手拿毛巾一点一点印着她头发上的水,动作轻轻的,感觉很熟练,奇了怪了,他一个大男生,什么时候料理过女生的头发?
吸水毛巾很快就吸掉大部分的水,司徒慕绝放下手中的毛巾,转而拿起吹风机,自上而下,加上宽齿梳子的配合,把白薇雅的头发吹得服服帖帖的。
注视着镜子中认真的俊容,白薇雅不得不承认,他认真的样子,可以迷倒整个学校的女生,这一回,姑且包括她吧。
“你好像很会帮人打理头发……”
“嗯,以前经常帮小染吹头发。”他低声回答。
呼呼吹出的热风,和着他的声音,流淌进白薇雅的耳朵里。
“哦。”
原来是这样哦。
白薇雅淡然地回了一句,就安静了下来。
她静静地看着镜子中那双抚平她不听话打结的头发的手,又白又修长,想到这样的手居然不是第一回为她吹头发,便满心失望。
一股酸水从胃往喉头上涌。
为什么他会说以前帮百斩染吹过头发呢?
他们的关系原来真的如百斩染所说的那么要好啊?
那为什么……她觉得那么难受呢?宛如一千只蚂蚁在心口跳踢踏舞,麻麻的痛,又痒又痛,反正就是难受,就对了。
双手爬满了冰凉的汗,她低着头看自己的裙摆。
“把头抬起来,我吹不到头顶。”
白薇雅乖巧地抬起头,司徒慕绝的手掌便覆盖到她头顶,分不清是吹风机吹出的温度滚烫,还是他手掌的温度,她静悄悄地垂下眼帘,盯着桌子出神。
“Beer,你怎么了?”
她乖顺地摇头。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她纯粹……纯粹想不明白他和百斩染的关系。
他们究竟有多么亲密……
司徒慕绝怎么就对百斩染那么好呢?
感觉她的头发已经有七成干,司徒慕绝就将手中的吹风机收起来,放回原位。
他注意到她有些不对劲,便再次问她怎么回事。
白薇雅仍然用摇头来敷衍,还笑了笑。
笑容像没有水分的橙子。
“你的笑容很假,不笑更好。”
司徒慕绝不明白,她像是在赌气,可男生最烦的就是女生有情绪,又不说出来,因为男生这种粗线条生物,不跟他们说明白,他们是不会明白的,一如他这样,再聪明的,没有猜心术,都猜不透白薇雅心里想些什么。
这就是男女构架的不同,因为没有办法解决,才有了异性互补这种说法,但……真的是烦死人的不同,搞得两个人经常会猜来猜去。
他也有些生气,一直勉强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否则,在刚才将她拉进更衣室之后,他就已经爆发得不可收拾了。
司徒慕绝转过身来,把跟在他后头的白薇雅吓了一跳。
他鹰隼般的目光锁定了她:“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说,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
说就说嘛,凶什么凶啊!
白薇雅动了动唇:“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帮小染吹头发。”
司徒慕绝嗤笑一声:“笨蛋,你为什么不早问啊,自己纠结,有意思吗?”
白薇雅诚实地摇摇头。
他跟她解释:“小染小时候寄住在我家,我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
“哦。”
她平静地发出一个语气词,轻描淡写地颔首,那风轻云淡的模样,似乎毫不在意,令司徒慕绝内心发出了十万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