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乙安被送去医院,刘诗雨几乎调动了莲城最顶尖的外科大夫和整形医生。
手术进行了整整八小时,她在门口左右徘徊,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出来,却见所有的医生都在对自己摇了摇头。
她的心几乎“嘭”地碎了彻底,眼神顿时变得惊惧起来,拽着医生的手,着急的问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那几位医生面露难色,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这才开口,试探着说道:“维小姐的伤势太过严重,左脸被整张玻璃嵌入,依照目前的手术技术,实在没办法做到恢复原貌。”
刘诗雨越听越是激动,立刻上前,吊着医生的衣袍,已经毫无形象,开口大声地问道:“你们不是整容医生吗?!凭什么就无法恢复原貌,凭什么?!”
那位医生摇了摇头,满脸歉意地看着她,安慰着说道:“维太太,实在是维小姐的伤势太重,已经穿透整张脸,内部肌肤全部裂开,残留的碎片太多,已经将整个面部内部摧毁。”
“你们给我闭嘴!我不要听这些……”刘诗雨气得脸色煞白,猛地推开那名医生,指着他们,大声地命令道:“我告诉你们立刻动手术帮她恢复原貌!”
那些医生纷纷低下了头,有些愧疚地说道:“维太太,现在确实做不到……”
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刘诗雨仿佛受到打击一般,瞪着他们,满脸的怒意,跺着脚,大吼道:“那就换脸,做换脸手术。现在不是已经有人成功了吗?!”
那群医生面露难色,顿了顿,开口解释道:“换脸手术目前是成功了,但技术根本不成熟,即便是做好手术,病人也很容易出现面瘫和肌肉抽搐等现象。”
整容手术不行!换脸手术也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
今天所有人都在说不行!难道她的维乙安就要这样毁了!?她也要永无翻身之日了!?
想想就是气,刘诗雨气得直发抖,瞪着他们,怒吼起来,“你们这群庸医!我要砸了你们这家医院!……”
她几乎疯了,立刻推开面前的一声,拿起走廊上的东西就开始砸。
一个劲,狠狠地砸了起来!
医生们见状,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她的闹腾,企图让她冷静下来。
旁边的护士开始着急起来,开口一个劲地劝。
“维太太!你冷静一点……”
“维太太!请不要冲动……”
“维太太!您听我们说……”
“维太太……”
“维太太……”
这时,医院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一群西装革履的人,众人脚步声风地走了过来。
那几名医生倒是眼尖,认清楚来人的身份,各个顿时像是获得救兵,长长地吁了口气。
眼前几乎是一片狼藉,刘诗雨已经几乎疯狂地砸着东西,撒泼似的闹。
维明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顿了顿,突然开口,震怒道:“闹够了没有!?”
刘诗雨一听,立刻看了过去,发现是维明翰,眼
神里似乎多了些光芒,冲上去,拽着他的手臂,祈求着说道:“明翰,你可算来了。小安受伤了,我的小安她受伤了,你快救救她,快救救她啊!”
这样亲密的动作让维明翰没来由的反感,但碍于她伤心过度,还是耐着性子,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着说道:“你先别闹……”
“闹!?你说我闹!?”刘诗雨一听,立刻又开始不淡定了起来,甩开维明翰的手,她开始大声地吼了起来,“维明翰,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小安她受伤了,毁了,彻底的毁了!”
她一个人,就快把房顶给掀了个彻底。
维明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沉着一张脸,语气振振地命令道:“来人,把太太扶下去休息。”
“……”眼见着有人过来抓自己,刘诗雨又开始闹了起来,挥着手,就是不让他们碰自己,“不要,我不要下去……”
旁边的医生早已准备好镇定剂,趁着刘诗雨被捉住的瞬间,猛地给她来了一针。
很快,原本闹腾的人,就这样慢慢地晕了过去,“……”
维明翰独自去了病房。
病房内的摆设白生生的,有些无力,还有些冰冷。
维乙安躺在床上,整个脑袋都包着纱布,里里外外很多层。
因为伤及真皮,加上动过刀子,伤口处有些发炎,整张脸肿得水亮水亮的。
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她闭着眼,倒是安安静静的睡着。
平日里,他们两父女之间的沟通甚少,她几乎都是刘诗雨带大的。
虽说没多深厚的感情,但毕竟有血缘关系摆在那里,现在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些伤,心还是难免犯疼的。
从小到大,她其实也挺认真努力,虽然时而做事鲁莽冲动,但大体还是矜持温柔的。
她靠着自己的学识成为北城第一名媛,最后更是受到英国皇家受封的古堡设计师。
她的小有成就,虽然自己并无过多赞扬,但总归是欣慰的。
可如今,这个平日里与自己生疏的女儿,却遭遇到这样的事,她向来骄傲的心思,又要怎么平息。
维明翰摇了摇头,有些忍不住地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总归是该找盛家讨个说法,还女儿一个公道。
此时,病房的门却突然打开了,一位护士抱了一大束的百合花进来。
维明翰皱了皱眉,维乙安受伤的事他已命公关部全部封锁,并没有透露出一丝半点的信息出去。
这花,谁送的!?
他看着旁边的护士,开口问道:“这束花是谁的!?”
护士小姐抱着鲜花,点了点头,说道:“嗯,是门口以为漂亮小姐送来的。”
维明翰的眉心蹙得更紧,开口问道:“没有留名字!?”
护士小姐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护士小姐将鲜花放在维乙安的床边,转身看着维明翰,开口说道:“维先生,探访时间已经到了,让我们给小姐留个安静的环境休息吧!”
维明翰看了看病床上的维乙安,皱了皱眉,没
有反驳,反倒是转身,往门口走去。
今日还有会议要开始,维明翰也没再多留,直接往楼梯口的位置走了去。
病房的走廊外人很多,嘈嘈杂杂的,吵得人有些烦心。
维明翰的脸色有些暗沉,一路慢慢的向前走。
突然,走廊的光亮处,出现一抹浅浅的影子。漆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发尾落在腰窝的位置,随着摇曳走摆的姿势,如柳枝荡漾。
一条白色复古的冬季长裙,裙摆至脚踝的位置,侧脸的姿态,光影里露出的轮廓,令维明翰的心猛地震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有些不住的颤抖,那是一种因为兴奋而衍生出来的情绪。
想也不想,他迈开腿,一路推开阻挡在前的路人,迅速地追了上去。
“南暖……南暖……”
那人的脚步倒是不紧不慢,似乎听到身后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好奇,立刻转了过去。
维明翰的心几乎跳了起来,那种集聚在胸腔里的激动,眼眸里的激动,在看到对方的脸时,猛地凉了下去。
顾南溪收住脚,看着他,表情是一片淡然,开口说道:“维先生,您可又认错人了。”
维明翰皱了皱眉,满眼疑惑地看着她,问道:“刚才医院的花,是你送的!?”
顾南溪站在原地,不进不退,笑得淡然,开口说道:“我来看看维小姐,不知道她的伤势如何?!”
维明翰的脸色并不是太好,语气变得有些冷,“伤她的是你,来慰问的也是你,顾小姐,我想你最好还是别出现在这里。”
顾南溪突然笑了起来,开口说道:“维先生这话听起来,怎么有些怪罪我的意思!?”
顿了顿,她又禁不住笑了笑,看着维明翰,挑衅地说道:“找事的不是我,出手的也不是我,您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问罪,是不是有些不太高明!”
那一抹笑,越看越觉得像是某人。
维明翰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他盯着顾南溪,沉着脸,说道:“不管怎样,她是因为你而受的伤,我想你该明白一位父亲的感受。”
顾南溪忍不住冷哼一声,挑了挑眉,说得不轻不冷,“明白吗?!我可不怎么能明白,毕竟我不是父亲的角色,也不是父亲。”
她说话的样子,像只刺猬,像一只被遗弃,受了莫大委屈的刺猬。
那眉眼,像极了旧事的某人。
维明翰突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顾南溪很快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扬了扬脖子,开口说道:“对了,我记得前阵子维先生向我打听过南暖小姑的事。”
维明翰的眼睛猛地睁大,漆黑的眼眸里闪着些光,他有些激动地问了起来,“你有她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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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溪耸了耸肩,几乎是彻底的粉碎了他的妄想,“嗯,我只是好奇,你一名有妇之夫,到底是什么原因,非要去想别的女人。”
她说话的样子,带着些挑衅,顿了顿,这才开口说道:“不知道,维太太知道后,会不会有些什么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