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很生气,因为黛西是个骗子?不。解释起来有点儿麻烦,但能够让我们的扎克生气,原因不可能单纯,那,且看下去吧。
先就从我们的吸血鬼身上说起吧,现在是早餐时间,因为有黛西这个外人在,所以正式的说辞是,格兰德厨子墨,这几天在实验血豆腐的各种烹调手法,所以别挑剔也别意外,顿顿都会吃这个。
也就在这个同时,扎克快到达他节食的极限了,就在这儿在所有情绪都开始被进食的*骚动着往坏的方向推进时,詹姆士‘配合’的在餐桌上爆发了。
“什么?!”詹姆士摔掉了手里的餐叉,盯着扎克,“她(黛西)说的是不是真的?!”
露易丝试图缓解,但现在格兰德餐桌上有黛西这个外人,露易丝也无法堂而皇之的在这大清早的时候给扎克满上一杯红酒,所以她能做的只有——“墨,这次做的血豆腐感觉不错哦,扎克你尝尝呗。”
接收到这鼓励的扎克切下餐盘中食物的一角,抬起,停滞的一秒,还是放下了,干脆的站起,看向詹姆士,“我们单独谈谈怎么样。”
本能一定是拒绝,但爆发的情绪对上扎克一张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脸,詹姆士强迫自己忍住。
詹姆士还是知道的,扎克拥有控制自己每一寸皮肤的‘神奇’能力,这平静,大概是虚伪的最高表现形式了。所以,詹姆士站起,率先走出餐厅,直接去往办公室。
自然的,扎克在刚消失在餐厅门口的视野后,就化作了灰色的影子。从詹姆士身边划过,先到达了办公室,不再逞能的继续保持饥饿。直接翘了酒瓶,开始灌。
詹姆士推门进入的时候。扎克回头,嘴角还带着鲜红,展颜微笑,“坐。”
收回平静是虚伪的最高表现形式。这微笑才是。
“别对我笑!”詹姆士几乎是咬牙切齿,在两人独处的此时,扎克装个**!
“抱歉。”扎克随意的抹掉嘴角的血迹,“习惯了,这是我整理情绪的脸。通常发生在多种情绪同时出现,我暂时无法确认自己应该感受那种的时候。”扎克拎着酒瓶在办公室后坐下,还是保持了微笑,“你该知道的,吸血鬼的情绪都被放大了,有时候不太好分辨该让哪一种情绪主导自己的行动,所以。”对詹姆士露齿,沾着鲜红的齿,“先笑着,确认好了再摆出该有的态度。这是个好习惯。你应该学习。”确实。
但詹姆士显然不想学,撇开视线,沉默的等待。在餐桌上。他问出了个问题,还没被回答,对吧,他在等回答。
大概半分钟吧,扎克的笑容没了,变成了皱眉,“果然,我还是生气。”
詹姆士调整了下坐姿。
“别担心。”扎克朝詹姆士摆了摆手,“不是因为你。”
“应该是因为我!”不知道詹姆士发什么神经的大家别急。“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就在我眼前!”
“我干什么了。”扎克依然皱着眉,不过他说不是因为詹姆士。就信扎克好了,“而且就在你眼前什么。你应该在今天早餐才知道格兰德多了个客人吧,那个黛西,你只听的她的说法,不要听我的么,一点也不全面、只片面的知晓事件,就要下结论了?”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说法!”这就是纯任性了,但不用担心,办公桌上只剩三分之一的酒瓶告诉我们,詹姆士现在可以随意任性,‘饱满’的扎克十分宽容,“她是露易丝的朋友对吧!她男朋友露易丝也认识对吧!现在人被史密斯‘处理’了!一件可能的谋杀就这么消失了!我还需要全面什么!”
注意,这里出现所有严重的词汇,什么谋杀、处理这些,可能和大家想到的有偏差,慢慢来。
扎克敲了敲桌面,“冷静点詹姆士。”皱眉松开了一点,被面对詹姆士的日常无奈松动的,“我和露易丝向黛西撒谎了,史密斯根本没有低调处理什么可能的谋杀事件,跟着我的思维走……”扎克抬手在詹姆士的面前晃晃,“在史密斯的认知里,他只是制裁了一个侵用集团财产的员工而已。”
詹姆士的眼睛恐怕要瞪出来,“什……什么?”
“如果说这里有一件确认的谋杀案,那是史密斯犯下的。”扎克很满意詹姆士的思维跟过来了,还没跟上而已,“需要惊讶么,史密斯在录音事件中是怎么对他认为背板自己的员工的,迪伦的死……”
“停!”詹姆士抬臂推掌,“你,你说什么?是史密斯在黛西男友的浴室里烧死了他……”
说了,有偏差。扎克的解释来了。
“当然不是。史密斯处置员工的手段你是忘了么,烧死这种‘脏乱’的场面怎么可能是史密斯的做事风格。准确的告诉你好了,史密斯的方式很干脆、利落,一枪,打包,回收资产,丢入查尔斯河。”
“什……”詹姆士大概在混乱,“你,你怎么知道……”
“迈克昨天晚上告诉我的。”扎克耸耸肩,“迈克还告诉了我,附身的恶魔花了点工夫,才从沉尸点回来,因为上来的时候,被海妖围观了,费了些口舌才劝服那些海妖不要吃掉那尸体,可能还会捞上来。”
詹姆士大概已经被扎克的话甩到两条街之外了,但我们知道的,詹姆士唯一的优点恐怕就是执着了,他在努力的追赶跟上,“迈,迈克?恶魔迈克?”
“你还认识其他知道恶魔动向的‘迈克’么。”扎克一扯嘴角,“刚才在餐桌上介绍的时候,你是知道黛西是早上被露易丝从教堂接回来的吧。”
终于有詹姆士听的懂的话了,点头,赶紧抓住,“知道!格兰德没地方睡。昨天露易丝送黛西到教堂借宿!”詹姆士皱起眉,回应之前的某个点,“所以我今天早上才见到她。”
“那。你差不多也听出不对劲的地方了吧。”扎克侧侧头,“黛西说她男友是被烧死的。谋杀与否,反正被抛尸在他家的浴室里。”詹姆士这么努力的跟了,扎克就接一把好了,“但接到我的通知,前往处理后事的史密斯再次杀了对方一次。而在这个情况里,没有人在撒谎,因为我已经告诉你了,恶魔参与了。”
沉默了十秒。詹姆士开口了,糟糕的语气,“然后你撒谎了!你刚告诉黛西,他男友的尸体被史密斯处置了!……”詹姆士愣了一下,然后语气更加糟糕,“你就当着她的面骗她史密斯在调查她男友的死因!而实际是史密斯杀了一次……”
扎克打断了,不得不,“你能声音小点么。”扎克摇着头,“我们清楚巴顿所有和*品相关的东西,老板都是史密斯。黛西可不知道,你要吵嚷着让这个么一个底层的女人知道这座城市最上层的秘密么。”
詹姆士闭嘴了,同样的不得不。他差点靠着声音,让黛西送命。
而扎克没有结束,“史密斯没有杀任何人,他谋杀的是一具被恶魔附身的尸体。我确实是对黛西撒谎了,但你认为我要怎么告知实情,尸体就会是尸体,黛西离开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具尸体,被史密斯的人处理、丢入查尔斯河的也是一具尸体。我的谎言表达的是事实。”
“事实?”詹姆士低声加阴沉的反驳,“你说她男友的老板在调查死因!事实?!史密斯会调查自己施行的谋杀么!”
“当然不会。”扎克扯起了嘴角。居然,是后悔。“这只是一句废话,就和我告诉来殡葬之家的人‘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一样的废话。”扎克的嘴角扯起,开始靠近一开始告诉大家的,扎克生气的起点了,“我这么说意图是告诉这个女人,这件事她可以放下了。”
扎克用‘这个女人’替代了‘黛西’,能说明点什么了。
“但显然,她不准备放下!”詹姆士盯着扎克,“不然就不会向我‘报案’了!”
加上引号的原因是——没人指望在家庭餐桌上刚认识了一个警探,就对他说,‘我男朋友死了,你给我查一下’,算是报案吧!
詹姆士烦躁握拳,撑着椅子的护手,整个身体呈现奇特的歪斜,视线也没有目标的肆意乱扫,这是燥意被堆积到极致的表现,“我要怎么处理?!如果你不告诉这些……”真的咬牙切齿了,完全是挤出这些话,“我还只会以为是史密斯藏了一具尸体,愤怒你居然在我眼前和史密斯串通私自处理凶案……”
詹姆士在餐桌上爆发的原因。能理解么,扎克一边要求詹姆士公正,一边偷偷摸摸的干下这种事情。这原因依然成立。
“但现在,我,我……”大概是有太多的疑问,视线锁定向扎克,“为什么恶魔会去附身尸体?!恶魔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怎么死的!我要知道全部!”
“全部么。”扎克点了下头,先提问,“我还没问过,浮尸鉴定的结果怎么样了,是博依森么,另外,查普曼有没有向你坦白什么。”
不情愿的,“是,查普曼也跟我说了,克劳莉让……”
扎克接很快,詹姆士个人的牢骚不听也无所谓,“那个被烧死的人,是最初发现浮尸的人。史密斯仓库的恶魔,除了利用巡夜的保安的报案,试图弄清‘打扰’了交货的浮尸身份外,还以防万一的派恶魔盯着了这个家伙,以免他自己看到新闻中出现这个案子,不谨慎的说漏了嘴,最终会被影响的还是交货的史密斯产业。”
看到詹姆士的努力的跟上,扎克继续——
“然后燃烧发生了。”扎克眯起了眼,看了眼詹姆士,仿佛在提示什么,“自燃,从内自外。”然后转开,“跟着的恶魔不得不暂避,因为这种自燃来自法则惩罚,不该出现在某地的事物违背法则的出现在了那里,这惩罚是绝对的,恶魔不想被波及。”
詹姆士的脑子再次混乱了。
扎克比他清晰不到哪里去,“要我猜的话,黛西去找他男朋友的时候,这死亡还很新鲜,恶魔还没来得及回去,掩盖现场。”扎克顿了一下,眼角在抽搐,又回到让吸血鬼生气的地方了,“然后这个看到了一个可能是谋杀现场的女人跑来了格兰德,本准备了一个谎言,想要骗无辜的殡葬之家去做那个发现现场的人……”
吸血鬼的负面情绪,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突发,是累积的——
“但是不如她愿的发现露易丝在这里,临时说了实话。看在露易丝把她称为朋友的份上,我给了她一个机会,通知了史密斯去处理。”顿了一下,“没按规矩的报警是为了保护黛西,不暴露她这个现场第一发现人。”能转过这个逻辑吗,如果殡葬之家报案,殡葬之家必须要告诉警方是谁要他们来取尸体的吧。
但露易丝和黛西是朋友,露易丝显然无法放难得发现还活着的朋友再次逃离,要留住黛西,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谋杀的时候提供保护,就不能让她暴露。
什么?你说匿名报案。呵呵,就在北区警局的‘红’人詹姆士·兰斯警探每天回格兰德睡觉的现在,这匿名,是个玩笑。让詹姆士私事公用还行,公事私用,想都别想了,黛西又不是异族,詹姆士的原则在那里,无关异族的东西,这位警探的底线没有半点模糊。
“这是你需要知道的全部了。你可以为此生气,我不在意。”扎克摆了摆手,“因为我现在确认了一件事,我的好心,用在了错误的对象身上。”扎克再次敲了敲了桌子,“露易丝,你在听吗,我不喜欢你这个朋友。”
露易丝在听,在一楼的餐厅,一边勉强的向自己朋友粉饰太平,“没事,他们说不定正在讨论怎么帮你调查呢,呵呵。”一边掩藏住自己的真实情绪,轻轻的回了一个敲桌。
“她的行为和言谈,我已经不想说了。”扎克似乎已经完全无视了对面的詹姆士,“你知道她从昨天到刚才,是怎么形容格兰德了,也听到她是怎么对詹姆士说话的了,她不值得我们的照顾。”
有人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们要送走这位客人了。”扎克再次敲一下桌面,“露易丝,准备一下吧。”
赶走这位让扎克生气的客人时,再解释吧。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