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闲逛着下了山, 途中倒是遇见了几拨同事,但人家都不愿意和他们一起行动, 受拘束,所以只是打个招呼了事。经过法雨寺的寺庙门口时,五月告诉他说:“这边寺庙的斋饭可好吃啦,价格也不贵,中午我们就在这里吃素面吧。”
“sa酱以前来吃过?”
她想也没想, 张口就答说:“嗯, 去年来吃过。”
他亲昵地揪了揪她的马尾辫:“去年两三月份来的对不对?”
她一怔,忽然吸了下鼻子, 抹去突如其来的泪水, 冲他发作:“不要老是拉我头发啦,疼死了!”
法雨寺内一顿简便的斋饭吃好,二人在山脚下随意休息片刻,拍了几张照片,到轮渡的停靠点等来轮渡, 跳上去,按原路返回。到达小红楼客栈时,五月给吕课长打去电话,告诉他自己和泽居晋已经先行回来一事。吕课长说:“正想和你说呢,叫总会早点休息, 不要太劳累,明天还有活动。我们晚上回去一起吃饭。”
山上走了很多路,五月也觉腿累, 准备回房间洗澡睡个午觉,好好休息一下腿脚。莲蓬头下洗了头发,给身体涂好沐浴露,揉搓出一身的泡沫时,停水了。
她不明所以,用干毛巾擦干身上泡沫,打电话去前台投诉:“我澡洗到一半停水,怎么回事嘛!”
今天在前台坐着的,是老板儿子。他被他爹逼着充当前台服务员,没去打成游戏,有点不太开心,正坐着生闷气,有人投诉,他比投诉的那个人还要生气:“水管有问题,已经报修了。通知就贴在走廊上,你没看见吗?”言下之意,你自己眼神不好,还好意思来怪别人?
五月裹着浴巾,拉开房间门,见对面墙上果然贴着一张a4纸,上写:我们很遗憾地通知您,供水管道出现故障,下午14:00~16:00期间停止自来水供应。供水回复后,如有黄水出现,请先放一段时间再使用。给您带来了不便,我们表示诚挚的歉意。
她念叨:“怎么这样啦,好烦好烦。”回房间找出喝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倒在毛巾上,正要用湿冷的毛巾把身体上滑溜溜的泡泡擦去,忽然手机铃声响,拿起来一看,是泽居晋。
泽居晋说:“我这里有很多矿泉水,都给你。”
她一呆,瞬间感觉自己被监控了:“纳尼,你怎么知道我要用水?都听见啦?”
“热水壶也有,都借给你。”
“怎么这样的啦?”
“sa酱,人生处处是惊喜,对不对。”
她不睬他。
结果半瓶矿泉水非但没把身上泡泡擦干净,反而把她冰的打寒颤,实在受不了,穿上睡衣去敲隔壁的门。隔壁门打开,泽居晋先嗅了嗅她身上:“没用旅馆里的洗漱用品,很好。”
她进他房间后,还妄想他这里能够有水,跑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也没有,遂死心,问道:“水呢,我拿回去自己烧。”
他突然竖起手指:“嘘。”
她莫名其妙:“干嘛?”
泽居晋说:“你听。”
他隔壁房间有声音传来,很清晰,有男人也有女人。男人负责喘息,女人负责嗷嗷惨叫,偶尔会有“啪”的一声脆响,女人这时就会拖着尖细的嗓音叫嚷:“都说了叫你不要打我为什么老是要打我——”
五月脸红,接着咧嘴傻笑起来:“不好了,隔壁有家暴,你说我们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泽居晋睨她,教训她说:“别说话,用心听。”
好,她就用心去听,然后点评:“男的是个暴力狂,人家女的都说不要打了,他还非打人家。女的叫的好凄惨好难听,肯定被打得很惨,脸也要被打肿了。”
泽居晋这时说:“嗯,sa酱的声音就比她好听很多,声线优美,婉转动听。”
她乜他一眼:“拜托,人家女的都被男的家暴成这样了,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的水呢,拿来给我。”
隔壁女人又叫了一嗓子,声音尖利,五月吓得一哆嗦:“不好了,男的拿针扎她了!”伸手推了推他,“泽居桑,快,你快去踢门解救她。”
泽居晋顺势捉住她的小手,嬉皮笑脸说:“我认为当务之急,是……”
正说着,隔壁女人突然“啊啊啊”的使劲叫喊起来,一时间,木床的嘎吱摇晃声,喘息声,叫喊声,响成一片,大概过了几秒之后,女人轻舒一口气,悠悠长叹一声,那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再没了声息。
泽居晋噗嗤一乐,眼睛看着她,一脸的坏笑。
她面红心跳,看他眼神不大对,转身要跑,结果三两下被就他擒拿住,人给丢到了床上去。
他紧跟着扑到她身上来,低下头去,想要啃一口脸蛋,结果香味太浓,无从下口,还没亲到一下,就先打了两个喷嚏。
她撒娇求饶:“讨厌,现在不要啦。”一边扭来扭去躲避他的魔爪,一边说,“房间隔音不好,不可以这样做。蓝天之下你我他,优美环境靠大家……”
她这样一番作态,导致他更加想要了。心想忍一忍算了,努力克服一下这浓郁香气,但稍有动作,她身上就滑溜溜的,还冒泡泡。
这下就无计可施了。无奈之下,只好把她放开。
五月好笑,从床上跳下来,把他房间的几瓶矿泉水都找来,抱在怀里,拎上吕课长特地给他送来的新水壶:“我回房间烧水去啦。”话音未落,听见洗手间哗哗水响,伸头一瞧,是自来水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供水,前后不过半小时。
一激动,她把矿泉水瓶丢了,水壶给他还到洗手间去,同时向他报告:“泽居桑,水来啦,我走啦,lunlunlun——”还没说完,听见外面房门咔哒一声上锁的声音,探头一瞧,他把房门从内反锁上了。
她拉紧睡衣衣襟,警惕地看着他:“你干嘛?”
他吊着嘴角笑:“洗澡,谈心,顺便给隔壁上一堂发音课,给他们示范一下正确发音。”
一堂发音课的上半节课没上成。她就是不出声,打死也不出声。因为她要爱护环境。但到了下半节课,她就身不由己了,就情不自禁了,就不能自已了,开始从唇齿间溢出在泽居晋听来声线优美、婉转又动听的声音出来。她觉得羞耻,但就是控制不住。
泽居晋对她的表现非常之满意,一满意,就忍不住更加努力,他一努力,她声音忍不住就更响。他努力,她大声;她大声,他努力。后来就形成了良性循环。
隔壁房间那个施暴者和受害者本来还在说话的,这时变得安安静静,连一点声音也不发出了。
大概在认真学习吧。
一堂课结束,泽居晋腿压在她身上抽烟,她气得拔他腿毛,他就弹她额头,往她脸上喷烟,对她说:“别这样呀,其实我是为了整个楼层的客人好,懂?”
她请教:“此话怎讲?”
“这样他们晚上就不好意思再发出任何声音了,大家就都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时间差不多到了五点多,估摸着大部队该回来了。她从他房间偷溜出去,拉开门,正好碰上隔壁房间的女客也出来,二人目光一对上,各各别过脸去。
她是不好意思,人家女客是生气。
女客白她一眼,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一阵风似的,从她面前快步扭下楼去了。
来普陀山的第二天把正事办完,一桩心事了却,同时做了一件好事,给隔壁房间客人上了一堂生动的发音课,甚好。 wWW¤ ttκΛ n¤ c o
第三天,一拨人去桃花岛,一拨年老体衰、腿脚不好的去沙雕公园。
泽居晋对于去哪里都无所谓,吕课长安排他去沙雕公园,他就说好,和五月跟着一帮子明明腿脚不好却偏还要穿劣质半高跟皮鞋上山下海走天下的老阿姨们去看沙雕。到了公园门口,看见有卖挖沙工具,给五月也买了一套。
入内后,泽居晋躺着晒太阳,五月在他旁边挖沙子。
他突然问:“sa酱老家那边是什么样子的?”
她闷头挖沙子,过一会儿才说:“就是很普通的地方,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亮点了。”
他把她上下看看:“嗯,也不能说普通,有sa酱这样的特产,已经相当不赖了。”
她笑起来:“真心话?”
“嗯,真心话。”
她把小桶和铲子一丢,和他并排躺倒在沙地上,四肢舒展开来,两手两腿做出划水的动作,在沙子上划来划去的,看着天上游走的白云,深深呼吸,转头看着他,微笑说:“泽居桑,活着真好。”
“嗯,的确不赖。”
正躺着看天看云,泽居晋忽然清了清嗓子,说:“前段时间,欧巴酱打了电话给我了。”
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所以凝神听着。他接着说:“欧巴酱最近身体不太好,泽居先生准备把她接去东京过一段时间,欧巴酱让我下次放假时带你一起回东京。”
她一急,赶紧爬坐起来:“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因为欧巴酱年纪大了,可能喜欢热闹吧。”
想想也是,孙子三十岁了,却信奉不婚主义,作为老人家,心里肯定还是抱有希望的。
“那你的……泽居先生知道我的存在吗。”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不过欧巴酱和他向来无话不谈。”
她又问傻话:“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还能为什么,人家是母子呗。
她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不确定,这几年很少回东京的家了。”
“去年不是回去疗养了几个月么?”
“哦,忘记了。”
她好笑:“不管你回不回,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哦。”
“啧,态度有问题。”
她忙又说:“泽居桑,谢谢你们,但我不能过去,对不起啦。”
他训斥她:“混蛋,态度更加有问题!”
一个婆娘从背后经过,听见二人说话,忙去向另外一个婆娘学舌:“天啦,总会对五月好凶,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连八嘎都出来了。五月也是,做个小翻译赚点钱真心不容易,出门在外旅游都要被训话,可怜。”
另个婆娘不无同情道:“怎么办啦,日本人本来就比较刻板,认死理,总会平时又那么严肃,总是黑着一张脸。”
因为泽居晋和五月说着叽里咕噜的日语,大概是觉得新奇有趣,不远处一对年轻小情侣也在偷听他们二人说话。人家这一对小情侣就比较恩爱了,勾肩搭背在一起,不时的啵一个,亲一下的,肉麻的不像话。
五月一边低眉顺目的听着泽居晋的训话,一边偷看远处打啵的那对小情侣,觉得滑稽好笑,忍不住就闷声偷笑,泽居晋一看,更加生气,于是伸手指弹她额头,生疼。
但她也没有因此对那对打啵的小情侣心生羡慕。
虽然几乎每天都要被训话,时常和他瞎吵吵,被他管东管西,不开心的时候也经常有,但和他在一起时,她可以无忧无虑的做自己。她所有的好的一面坏的一面都向他展现过,关于她的事情,他几乎都知道,和他说话做事不必小心,无需警惕,可以放下所有的心防,所以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她就没有再羡慕过任何人了,只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过得飞快。
两晚三天的旅游也是,感觉一转眼就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小剧场质量高数量多,史上之最。
有点空闲时间就会打开来看一看,幸福成一朵花~~
写小剧场的两位同学,保持下去哟~~
大家有空都可以来写一写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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