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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中原锻羽而归之后,半月郎君便无一日能安枕。精兵已失,心腹几乎死尽,自己在南霸天的威信,面临了极大的挑战。本想礼贤下士,查访出兵之前写了谶诗之人,请他做自己的辅佐,但是自称七色灾主普九年的怪人却咬定了“武林三鼎分,中有欧阳军;南方金少一,北边未老尊。”这分明就是要找金少爷来赶走自己!
沧海圣老对自己本来就不是很服气,自己以往是看他在身为南霸天的元老,才对他容让三分,以便安抚文武太皇的旧部。现在他逮到这个机会,马上公然派了一大群人去中原找金少一,说什么是想藉金少一的智谋或武功,作为振兴南霸天的助力,事实上他根本就是不怀好心。
半月郎君生性阴沉,表面上欣然同意,并且也派出了一些手下去中原找人,但暗地里却叫了贴身护卫百步邪、追风客等十来个高手,到中原追杀金少爷。就算不知金少爷是不是金少一,宁错杀、不错放却是半月郎君的毕生信条。
这几日以还,一直没有消息,半月郎君整日惴惴不安,万一被沧海圣老发觉,恐怕不妙。
”“
这一天,半月郎君正在搜索应对之策时,沧海圣老步入殿中,道:
“启禀半月郎君,总坛外有一人,自称来自雨台齐天塔,道号视月能,要求见你。”
半月郎君这一惊不小,差点连坐也坐不稳,道:“雨……雨台齐天塔?视月能?”
“是的,半月郎君,你为何脸色苍白?”
“啊,没什么,”半月郎君强行镇定,道:“或许是近日较为劳累。你说雨台齐天塔派人来,有什么事吗?”
“这个属下不知,雨台齐天塔称霸北方,他们派出使者,必有要事,是否要我引他进入?”
“呃,这……哼!雨台齐天塔乃邪门歪道,堂堂南霸天十三连锁会,为什么要与他们交结?给我赶了出去!”
沧海圣老犹豫地说道:“这样不太好吧?我们刚得罪了中原,损兵折将,只剩两千精兵,或许雨台齐天塔的童颜未老人,就是看准了我们现在元气大伤,所以派人来打探,若是将使者赶走,对我们很不利。”
半月郎君坚持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们损失了兵力,就要与邪教组织勾结吗?这实在是太堕南霸天威名了!”
“只是见见使者,料无妨碍。”
半月郎君冷着脸道:“沧海圣老,你越来越有主见了。既然你认为可以接见视月能,那就你自己去见,反正你可以代表我。”
“哎呀,主席,你误会老朽了,老朽岂敢越俎代庖呢?只不过兹事体大,请您一定要慎重。”
半月郎君想了一想,再推辞下去,或许会引起沧海圣老的疑心,反为不妙,遂道:“你说得甚有道理,但你还是先问清楚:视月能是不是真的代表雨台齐天塔?到此究竟有什么目的?问清楚了我再决定见不见他。”
“是。”
沧海圣老退下之后,半月郎君已镇静了下来,暗自寻思:童颜未老人是真的派人来查《寒月宝鉴》之事?还是他恰好只是派视月能前来,与我商量合作对付欧阳世家呢?我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过了一会儿,沧海圣老又步进殿中,道:“视月能说自己是奉了童颜未老人之命,来作友谊性的访问。”
这么说是讨论合作事宜,或是打探南霸天实力了。半月郎君硬着头皮道:“好,就请他进来。”…,
被手下们引入的男子,身穿道袍,头戴珠冠,面容清秀,道:“见过总主席半月郎君,在下视月能,雨台齐天塔的日月星三使之一。”
不必他说,半月郎君也知道观日生、视月能、望星子三使者,他们三人向来是童颜未老人的贴身近卫,三人联手的实力相当可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分开行动了。
半月郎君道:“童颜未老人威震北域,不知为何想起我们南部这小地方了?”
视月能道:“不久前中原有变,这已传遍天下,未老人对于中原的势力,颇以为怒,欧阳世家早就名存实亡,却有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让中原混乱不堪,实在需要有力的门派加以管理……”
半月郎君道:“哦?童颜未老人心志不小嘛,管理了中原,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们南霸天了?哼!我们南霸天敢出兵挑衅中原,就不是软柿子,你倒看看童颜未老人吞不吞得下去!”
视月能笑道:“半月郎君哪里话来,未老人知道南霸天实力雄厚,在中原损了五万兵将,对南霸天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怎敢对南霸天有一丝不敬?”
“童颜未老人有自知之明就好。”
“事实上中原空虚,雨台齐天塔也想为治理中原出一分力。半月郎君,我们南北夹攻,中原首尾不能相顾,这不是对我们都有利的事吗?”
半月郎君沉思之间,沧海圣老已道:“你说得很对,童颜未老人雄才大略,老朽仰慕已久……”
“喔?是啊,童颜未老人虽然不爱走动,但是对于您沧海圣老的大名,也如雷贯耳,常说希望能拥有您这样持重、忠心的手下。”
“真是高估老朽了,呵呵,看来南霸天与雨台齐天塔若是合力入主中原,必能合作愉快。”
半月郎君听他们互相吹捧,万分不悦,冷冷地说道:
“要不要入主中原,得从长计议,再说童颜未老人真的只要中原吗?还是想一步一步来呢?”
视月能忙道:“关于入主中原的计划,当然是要慢慢拟定的,谁出多少兵力,还有事后中原如何划分,都可以商量。”
半月郎君道:“这件事我不能现在决定,我要多问问其他的长老,视月能,你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入内休息吧。”
几名仆人将视月能带出去之后,沧海圣老便道:“半月郎君,你似乎不愿意与雨台齐天塔合作?”
半月郎君道:“我认为他们不安好心,想先藉我们的力量吞并中原之后,再并吞我们。”
“你为何不想想:我们也可以利用未老人帮我们打中原,等我们有了中原的生力军之后,便能重整旗鼓,对付童颜未老人?”
沧海圣老此言也有理,毕竟如今南霸天残弱不堪,不合作是死路一条,合作的话则有转寰的机会。但是一想到与雨台齐天塔接触太密的话,自己的武功尽早会曝露出来。被童颜未老人知道了,或许看在合作的份上,会放自己一条生路。但是被自己人知道了,杀文武太皇的秘密非曝光不可!
这下绝对会沦为南霸天的大罪人。
沧海圣老见他不语,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他人,才道:“半月郎君,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圣老,你在说什么?”
沧海圣老呵呵笑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派到中原的手下,已经身亡了……”…,
半月郎君惊道:“什么?”
“你派百步邪、追风客这些人,到中原追杀金少一,他们全部身亡了。”
“你……你胡说什么……”
“你不认帐也好,总之金少一已经在我手中,此时雨台齐天塔又来表达合作之意,让南霸天出现一线生机,这岂不正是因为金少一洪福齐天?”
半月郎君怒道:“沧海圣老,你想吃里扒外!”
“我是为了南霸天着想,何谓吃里扒外?”
半月郎君道:“文武太皇临终之前,将南霸天托付给我,你想弄倒我,对得起文武太皇吗?只听凭一个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就要将金少一迎为南霸天的主席,你以为我不知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只不过是想借机操纵金少一,自己掌握大权!”
沧海圣老不动声色,依然微笑道:“让不让金少一作南霸天之主,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还要大家都服他,你说要不要让金少一站出来,所有的掌令使一起表决?”
半月郎君登时被堵住,自己在中原一败,对他不服的人已蠢蠢欲动,再加上沧海圣老的游记,大部分的掌令使必会趁这个机会推翻他,他绝对不能让公议决定谁担任主席。
半月郎君心念电转,但一时也想不出两全之计。
沧海圣老又道:“半月郎君,其实我并不愿意让金少一担任主席,他不过是中原的小杀手,身份低微,风评也不是很好。我老头子糊涂愚笨,实在没那份心神再去摸一个新主子的脾气,跟在你麾下享福,对我而言还比较轻松愉快,所谓人不如故么。”
半月郎君闷哼一声:“那你说要怎样?”
“我只是不想见南霸天就此一蹶不振,跟童颜未老人合作,你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我想所有的掌令使都会同意的。若是文武太皇还在,当然没有老头子我讲话的场面,但是现在除了我,南霸天还有谁算是持重的呢?”
半月郎君脑中灵机一动,俨然道:“哼,你以为文武太皇之下,就算你了吗?你别忘了还有主席夫人!”
沧海圣老叹道:“可惜文武太皇仙逝之后,贞烈的主席夫人便到水仙观带发修行,终生悼念先夫,不问俗事了,唉,真是教人感慨啊!”
半月郎君道:“要不要与雨台齐天塔合作,兹事体大,夫人就算无心管江湖俗事,也得勉为其难,给我们一些训示。”
沧海圣老道:“能有她的指示,大伙儿自当遵从。但是……我看她不会出面的。”
“你我明天亲自到水仙观,请回主席夫人的芳驾,或许能说动她为大局着想。”
“嗯,我与你明日早上便动身,去请主席夫人吧!”
半月郎君总算安下了心,望着沧海圣老告退,脸上不禁浮出一丝冷笑。
自从他顺利夺到南霸天总主席之位后,最碍眼的当然就是与他合作的主席夫人。此女不但丑陋,生性又万分凶悍,私下对半月郎君一不合心意便百般辱骂,半月郎君早对她厌烦嫌恶到了极点。
但他打伤文武太皇、延医、诊断文武太皇之死等过程,都有赖主席夫人暗中回护,他才能顺顺利利地当上总主席。而当使用九天神罩恢复半月郎君半边毁容之后,主席夫人一见半月郎君竟是个如此俊美的男子,更是爱得发狂,立刻要求半月郎君正式与自己成亲。…,
半月郎君对她晓以大义,若是两人立刻成亲,必会招致旧臣不满,而废了他,甚至连主席夫人也要被逐出南霸天,更不要说享受荣华富贵了。于是半月郎君计划让她以悼夫之名,在水仙观出家,自己一定会时常去见她,并且终生不娶。
主席夫人虽有万般不愿,也只得依他之计。
可想而知,半月郎君虽是终生不娶,却少不了一大群红粉知己;至于水仙观,更是大半年才去个一趟,让主席夫人又恨又恼。半月郎君其实暗中还有个更恶毒的诡计,他不时派出一些壮汉俊男出入水仙观,勾引主席夫人,准备一旦她春闺难耐而勾搭上了任何一个,半月郎君便要将她和奸夫都暗中杀了,再昭告天下她不守妇道,把杀死文武太皇的罪名罩在她头上。
出乎半月郎君意料的是,主席夫人对所有奉命来勾引她的男子连正眼也不瞧上一瞧,专心一意地等待着半月郎君,让半月郎君找不到藉口陷害她。
让这个碍眼的女人活下来,果然是正确的,是用到她的时候了。半月郎君夜间特意装束了一番,顾影自盼,就是卫玠复生、潘安转世,也不见得有自己这样的人材,半月郎君心情自得,小心地觑顾了一回,才以轻功跃出了窗口,身子往上一跃,轻飘飘地在屋顶站定,以飞快的轻功奔过总坛的屋瓦,翻出高墙护河,往水仙观赶去。
水仙观重重丹房书舍,半月郎君都记得烂熟,一下子便摸到了桃花林内的小院落,身子一跃,便跃过粉白小墙,进入墙内的一片花海小园中。
花园尽处的屋舍,四下寂然,半月郎君无声地推门而入,熟悉地找到两名睡在偏房的小道姑,手起指落,神不知鬼不觉地点了她们睡穴,三个时辰之内,就算是再大的声响也吵不醒她们。
到了主席夫人房外,将睡在外间的婢女也一样点倒了,半月郎君再无顾虑,笑嘻嘻地掀开门帘,房内一灯茕然,床内隐约有个人睡得正熟。
半月郎君坐在床边,伸手掀了床帘,笑道:“美人儿,你瞧是谁来……”
话未说完,“啪”地一声,火辣辣地一巴掌便甩到了脸上。
半月郎君大惊,一耳已被揪了住,床上之人用力掀起被子,喝道:
“你还敢来?这良心给狗啃了的东西!你以为你在外头偷偷摸摸,本夫人不晓得?你的道行还差的远了!”
这久违的训示,自是主席夫人了。半月郎君赔笑道:
“娘子在此深修,果然道行深厚,快要由仙女升格为王母娘娘了。”
主席夫人一阵心酸,垂泪骂道:“没良心的短命鬼,你还是不是人?你自己说说,多久没来见我了?半年?七个月?我呸!九个多月没来找我啦!你怎么还有脸来?你这混帐东西,要不是我,你今天还在给文武太皇提鞋!”
半月郎君心中不悦,脸上却笑得更温柔:“娘子,你对我恩重如山,我焉能不记得?没有你,哪来得我?拥有像你这样贤慧美丽的夫人,我半月郎君连作梦都要感谢老天。”
主席夫人稍缓怒色,仍是既委屈又不甘心,恶狠狠地说道:“你就生这张油嘴!不知还骗了多少不要脸的烂货,你给我听好,要是我逮着你有了哪个狐狸精,我会把你给毁掉!你信不信我干得出来?”
半月郎君恨得牙痒,见她一张又阔又红的大嘴,塌陷的肉鼻,四方的怪脸,更是万分恶心,只点点头,笑道:“信,我自然信,你给了我这番成就,要收回去,我也没有怨言。你看我不是终生未娶吗?我心里可只有你。”…,
主席夫人一昂首,得意地说道:“你知道就好,你不要以为我赖着你,哼,你可知有多少人追求我?我算了一算,自我入观以来,少说也有二三十个,都是顶尖的才子……”
半月郎君暗自在心中道:他妈的,这贱人还不知道那些都是我派来的,还拿来跟老子炫耀,真不要脸。
“……我苦守在这里,为的是谁?还不是你这废物!你只会骗我,说什么心里只有我,为什么把我晾在这儿一年半载?你说!今日不给我一个交待,我明儿就到南霸天总坛去,把你给抖出来,大家拼着不要活了!”
半月郎君道:“唉,你这样说,我的心真的都要碎了。你可知我整日想你,恨不得长出肉翅来,飞到你身边。前一阵子在中原打了败仗,我奋勇杀出重围,才逃出生天,连绿面金刚、火麒麟他们都阵亡了,是什么支持着我?不就是为了想见你一面吗?然而南霸天人多,每个人都盯着我,要找我的碴,万一被发现了,我被逐事小,连累你的名声,才叫我万死不赎。”
主席夫人道:“哼,沧海圣老这个老不死,他又为难你?”
“他已不为难我了,他直接要推翻我。”
“什么?”
“他找了人装神弄鬼,宣告中原的金少一是南霸天的真命天子。其实金少一不过是个流浪杀手,哪配主持南霸天?沧海圣老又变了个名儿出来,说现在南霸天损兵折将,要与雨台齐天塔合作……”
“那又怎样?”
“夫人,你忘了我的寒月阴掌,是盗了雨台的宝鉴才练成的吗?万一给视破了,恐怕连我以此掌打了文武太皇之事,也不能保密了。”
主席夫人点了点头,道:“那可怎么办?”
“沧海圣老只服文武太皇,我已说动了他,明日一早,和我一同到水仙观来,请你回南霸天,当众宣告你的决定,你金口一天,沧海圣老还敢放个屁?”
“我说你怎会良心发现来见我,原来是有求于我,哼!那好,明日沧海圣老来了,我就当众宣布你和我合力杀了文武太皇……”
半月郎君心急,满面堆笑:“你我大好夫妻不做,干什么这样吵闹呢?你这小性子,真是教我不知怎样才好。”
主席夫人这才指点了半月郎君的鼻头一下,道:“你们男人,就像条狗,不教训教训,就忘了谁是主子啦!要我明日说什么,得看你怎样表现。”
半月郎君手心一摊,道:“你瞧这是什么?”
半月郎君的手掌上置着两片通体浓绿的大翡翠,雕成了牡丹花状,主席夫人眼睛一亮,笑道:“算你有心。”
“我来为夫人戴上,美人珠宝,相得益彰啊!”
半月郎君将翡翠耳坠子戴在主席夫人双耳,血盆大口跟绿翡翠一映,简直是写照了青面獠牙一语。
主席夫人拉住半月郎君的手,哽咽着道:“你这狠心的,又对我这么好,我实在抛不下你……”
两人说着,动作渐渐亲昵了起来。突然“哗啦”一声巨响,窗子被大力打破,跃进的壮汉,是掌令使之一的翻浪蛟,大喝:“半月郎君,你这个无耻畜牲!”
半月郎君惊得由床下跃下,大门也被击破,走进来的俊秀男子,便是金少爷。金少爷笑嘻嘻地说道:
“辛苦了,半月郎君,对这个丑老太婆讲那些腥死人的话,亏你说得出口,我可是连作十日之呕啊!”…,
“你……”
半月郎君已惊慌得说不出话来,主席夫人却一整衣裳,跃到半月郎君身前,道:“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不要命了?”
又望向翻浪蛟,道:“没规矩的奴才,你闯进我的禅房,想怎样?”
金少爷道:“本来咱们是想等你们大船入港,才来个捉奸在床,谁知这位仁兄按捺不住,就破窗进来了,可惜,可惜错失好戏。”
沧海圣老及众掌令使都在被金少爷打破的门外站定了,全对着半月郎君与主席夫人怒目而视。半月郎君知道已无可挽回,哼地一声,道:“沧海圣老,你好!算我栽了,今后你给我小心点!”
说着脚下轻功一点,由窗口逃走,翻浪蛟双拳击出,便要击向半月郎君,主席夫人怒喝一声:“退下!”腕上金光一抖,一把匕首已刺中翻浪蛟,翻浪蛟吃痛,退了一步,主席夫人也随着半月郎君跳窗而去。
“不要让这对狗男女跑了!”
沧海圣老一声令下,众人全追往半月郎君和主席夫人的方向,柳步春速度最快追至前方,拦在半月郎君面前,喝道:“领死吧!”
柳步春掌风肃肃,挥向半月郎君的掌气,带过一股热流,半月郎君不敢硬接,弯身避开,同时左腿疾出,踢中柳步春心口。柳步春气息窒住,下一掌便发不出来,半月郎君已趁此时跃开数十丈。柳步春正要再追,背后却是一痛,登时倒地气绝。
原来是追上来的主席夫人一刀刺死了柳步春,再紧追上半月郎君。虽已事发,她却不怎么担心,总之和半月郎君躲一阵子,避避风头,之后就能做长久夫妻,这样反而胜过自己一个人苦守道观。
几名追上来的掌令使互相一使眼色,分头从不同的路包抄半月郎君,半月郎君往中原的方向而逃,倏地两道人人影落在他面前,其中一人道:
“半月郎君,你还是认罪吧!”
半月郎君定神一看,是掌令使豹眼老三和锦衣夜枭。他们都是在文武太皇死后几年,自己由别的帮会里收用提拔的人,与文武太皇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上关第,半月郎君怒道:
“豹眼老三、锦衣夜枭,你们来凑什么热闹?”
锦衣夜枭咭咭怪笑:“嘻嘻,半月郎君,为南霸天的子民着想,也只好忍痛追捕你这个贼子了,你不要怨我们。”
一道鞭影破空划过,半月郎君及时倒跃数十步,豹眼老三的钢鞭咻一声,宛如豹尾,差点把半月郎君的胸腹划破!半月郎君拼命闪避,藉着月夜树影,混乱豹眼老三的钢鞭攻势。锦衣夜枭却不是这么好打发,他既号称夜枭,暗处的视力自然过人一等,把半月郎君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怀中一掏,一大把银针便如下雨一般,射向半月郎君。
半月郎君宫忙滚地翻开,根根银针都插中地面,力道强得整只针都没了进去,只留下一小截针头,在月下发出含毒的蓝光。
一手提拔的手下招招毫不留情,半月郎君又气又急,却也无可奈何。
事实上这正是普九年坚持叫沧海圣老与金少爷把半月郎君们的心腹们也都带去的主因,追杀半月郎君时,这批人绝对是最卖命的一群。
半月郎君在中原大败,早就让他的心腹党羽们气焰有点受挫,面对另一派不支持半月郎君的旧属,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这次揭发半月郎君的底细,沧海圣老主动请他们一块儿出马,无疑是给他们一个加入本方阵营的机会,若是捉了半月郎君,更能证明自己已经与半月郎君划清了界限。因此人人奋勇,都把半月郎君当成自保的工具。…,
半月郎君左支右绌,这两人虽一时之间杀不了半月郎君,但是等别人追来,半月郎君便再无生路。
忽然一道宏大的掌气轰然袭来!半月郎君随手一挡,被震退数步,随这道掌气飞窜而至之人,又接着一掌袭向半月郎君丹田。半月郎君连忙一提真气,腹中真气荡然,吸去此人这一掌的内力,再转化至双手,两掌轰然回击!这一手吸住对方真气,立刻回吐的奇异招势,正是寒月阴掌的功夫。
此招虽能吸住对方强大的攻击真气,却得马上将之抛出,否则一样有如被此掌击中,就像将自己当成一个媒介,将真气引导至另一个方向。要练成此招并不容易,在对方的掌气打到身上时,一般人都是运气以挡,绝无这个胆量反而提空被击之处的真气。而半月郎君城府深沉,深明虚实之道,对此招却是得心应手。
此人衣袖疾挥,化去掌气,笑道:‘盈亏代起,来去不可间息’,嘿嘿,半月郎君,寒月阴掌宝鉴果然是你盗走的!”
半月郎君一惊,此人念出寒月阴掌口诀,不是视月能还会是谁?
当初欧阳上智告诉半月郎君:童颜未老人正在四出寻找盗他宝鉴之人。此言并非虚辞恫吓,而是确有其事,视月能已经找寒月阴掌宝鉴一段时日了。
风雨坪之战以后,童颜未老人认为应掌握时机,与南霸天谈判,便暂时按下寻找宝鉴之事,叫视月能往南而去,打听南霸天的实力,先结为盟友再说。
普九年叫沧海圣老到边境迎接之人,自然就是视月能了。
视月能身负侦查任务,夜里当然不会闲着,见到南霸天的领导阶级都偷偷出动,他便跟在后面,要一探究竟。当众人偷听见半月郎君与主席夫人杀了文武太皇,而震惊愤怒之时,视月能则是由那句“我的寒月阴掌,是盗了雨台的宝鉴才练成的”,暗喜得来全不费功夫。
半月郎君连发数道掌气,都被视月能轻易化解,不禁怯战。主席夫人早已杀将进来,与豹眼老三、锦衣夜枭激斗起来。
主席夫人的金刀锵锵数响,一一挥开锦衣夜枭的暗器,豹眼老三却趁着半月郎君与视月能斗得正难分难解,一钢鞭破空划至,要取半月郎君的首级。
视月能突作长啸,拔空跃过豹眼老三头顶,居然徒手抓住钢鞭末稍,喝道:“雨台齐天塔要的人,谁敢动手?”
内息顺着钢鞭吐出,击得豹眼老三虎口一麻,钢鞭差点脱手,连忙收鞭退后,口中含含糊糊不干不净地咒骂了几句,钢鞭再向主席夫人身上挥去。
但半月郎君却由视月能这一句话,算准了视月能并无意杀自己,想必是要活捉回雨台齐天塔,听童颜未老人发落。
一料稳了视月能的态度,半月郎君反而越战越接近豹眼老三与锦衣夜枭,故意将战圈引作一处,当豹眼老三与锦衣夜枭出手之际,视月能就得保护自己而与他们对上,这样一来,他逃走的机会就提高了许多。
视月能不是白痴,自然明白半月郎君在打什么主意,无奈钢鞭与暗器皆是范转大的武器,战圈易入难出,视月能被逼接了几手鞭势与毒针,渐渐滞手碍脚,打出去的十掌里头,只有三五掌是对付半月郎君的。
视月能一面对付着豹眼老三与锦衣夜枭,一面又要留意半月郎君与主席夫人的连手,已落下风,然而众人已纷纷赶到,金少爷有心杀半月郎君立威,向来不轻易出手的宝刀已疾刺向半月郎君,半月郎君情急之下,将身后的主席夫人往金少爷的刀势推去,主席夫人登时身首分离。…,
视月能趁众人一怔之时,拉住半月郎君的后颈,真气一提,以轻功滑开了数十丈,往北而奔。
众人还要追去,沧海圣老却道:“好了,金少爷,不必追了。”
金少爷道:“你要放过半月郎君?”
“他盗了童颜未老人的宝鉴,视月能已经将他擒去,若是我们一意追杀,反而又给了半月郎君逃命的机会,不如就让童颜未老人处理吧!”
“万一童颜未老人不杀他呢?”
沧海圣老笑了起来:“呵呵……落在童颜未老人手中,‘死’还比较好过点呢。”
说着,沧海圣老面向众掌令使及从前半月郎君的护卫们,道:
“半月郎君欺瞒天下,一意孤行,众人被他瞒骗已久,如今依七色灾主普九年的指示,拥金少一为主,大家意下怎样?”
锦衣夜枭道:“金少一英雄年少,我赞成!”
豹眼老三也说道:“七色灾主普九年的智计高明,有他这样的军师,南霸天复兴有望。”
沧海圣老点点头,道:“明日召开大会,交付公议吧。金少一,请。”
在众人的簇拥下,金少爷堂而皇之地回到南霸天总坛,已被迎入的七色灾主普九年对于如此的局,也早已成竹在胸,一点也不讶异。
就如沧海圣老所云,半月郎君被视月能押往雨台齐天塔,童颜未老人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一路上,视月能已夺下他的寒月阴掌秘笈,并封住了他的功夫。
其实就算视月能不封住半月郎君的武功,半月郎君也不是他的对手,视月能练的寒月阴掌,乃童颜未老人亲自调教,威力比半月郎君自己苦心钻研的还要高明不知几倍。半月郎君虽想尽了狡计要脱逃,无奈视月能也不是愚蠢之辈,又十分小心,半月郎君在他手里一点机会也没有。
不出数日,便已来到雨台。视月能将半月郎君押入齐天高塔中,爬行了约莫一个时辰的阶梯,才来到一处四面是岩石的简陋囚房,半月郎君被推进囚房中,铁铸大门轰然一声在身后紧闭。
眼前的石壁被气流所扰,而映现出模糊扭曲的样子,等扭曲的异态渐渐稳定,出现了一张白发苍苍、五官稚气的面容,尖声道:
“半月郎君,你为何不自行了断,还敢随视月能前来雨台齐天塔?”
半月郎君认出他便是童颜未老人,吓得连忙伏倒在地,道:“我是诚心来赔罪的,童颜未老人,您老人家的武功宝鉴,威力实在太诱人了,我才忍不住犯了大错……”
童颜未老人冷笑道:“你讲得稻好听,你的寒月阴掌,比起视月能来,如何?”
“相差太远,相差太远,在下空有宝鉴,没有慧根,又缺明师指导,练起来还是乱七八糟,所以在下一直不敢献宝,就是怕堕了您的威名。”
“哈哈哈……半月郎君,你很聪明,你现在除了归顺于我,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好走了。我不杀你,你从此以后就是雨台齐天塔的一员,服从我的命令,至死方休。”
半月郎君连忙对着虚像叩头,道:“多谢,多谢未老人不杀之恩。”
此时童颜未老人的气功虚像中,发出一道掌气,轰然击向半月郎君。
半月郎君只感到热气扑面,尚未回过神,胸口已吃了一掌,被击得撞上向背后的石壁,整个身体好像被烈火烧中了一般,痛苦得惨叫出声,一股焦臭气味扑鼻而来。
“未……未老人,你为何又出手杀我……?”
未老人尖声怒道:“我未老人是出尔反尔之辈吗?要杀你,你现在还说得出话来?”
半月郎君胸前痛得像是皮被撕裂了一般,又惊又怕,低头一看,胸前的衣裳已被烧烂,胸口也焦烂发红了一大片,十分可怖。
“这……这……”半月郎君骇然。
“我在你胸前烙上我的图像,这才是算我的手下!半月郎君,你好自为之吧!”
童颜未老人的影像渐淡,半月郎君被烙伤之处痛入心肺,却不敢多说什么。这个囚室四壁皆是冷硬的岩石,但他相信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童颜未老人的眼睛。
眼前虽保住了性命,此后却还不知要受多少的苦头,半月郎君只能万般无奈地过一刻算一刻了。
《》是作者“巴哈姆特x”写的一部小说,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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