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双鞭在塞买提耶汗手中宛若两根木棍一样,被轻松地旋转翻飞着,却又不时的发出铮铮之声。
就在双鞭相碰着调转方向的瞬间,塞买提耶汗跃空而起。
“天愁,闪开。”
一声焦急的大喊。
黑影哗然中,骆惊风身轻如燕急划而过。
塞买提耶汗一对铁鞭转动着半圆,愤恨而又沉重地砸在了骆惊风挥动着阻挡的手臂上。
噔噔。
硬碰硬的击打,两鞭尽数落在了手臂及手腕上。
海天愁愕然失色中,从骆惊风伸展的手臂下方折身后撤,原本计划好的鸳鸯簪子攥在手中,硬是没有发出。
回头再望时,他不禁骨寒毛竖了起立。如果不是骆惊风急闪飘飞的遮挡,那双鞭砸下的地方,正是自己头部所在之处。
骆惊风阻挡双鞭挨击后,落地站定的瞬间,狠狠地甩着被击打的手臂。皱起了眉头,双唇紧蹙着。
嘘嘘!
“你玛个淡淡呀!咋这么疼。”
他沉声低吼着,却紧闭起了双眼,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表情泛着酱紫的容色。
“老大,快看看,有没有受伤?”
海天愁健步如飞中,闪身站到了骆惊风的身边,却急急的抓住了他甩动着的手臂。举起细看中,又卷起了长袖。
“不用看,没事,就是太疼了,疼到了我的心坎里了。”
骆惊风挣脱被海天愁抓着的胳膊,重新又甩了一下。
“天梅算是没事了,你还别小看明月,这鬼丫头挺厉害的。”
他已经是微笑着,回头望了一眼越明月静坐着的地方。虽然,这个时候,楚天梅还是躺着不动的,但他明白那是正在回复真气顺畅的时刻,也是劲力再生回旋的反应。
“这就好了,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了。”
海天愁也露出了笑容。
他瞟了一眼越明月的时候,快速地扭转着脖颈,盯住了塞买提耶汗正在傻笑等待着的样子。
“这怂货的铁鞭够厉害的,我本来是要用簪子一击而中,但是没想到他的速度更快。”
骆惊风点着头,也跟着海天愁的视线,盯住了塞买提耶汗。
“他是练过精钢不破的硬功,一般的打击伤不到他,也对他没一点用处。加上,他手中的那对铁鞭,我感觉一时半会收拾不了。所以,我想了一下,先收拾其他的几个,这个就留着最后合力修理他吧!”
他嘴没有停止说话,但眼神却一直盯着塞买提耶汗。
“那你的意思是?”
海天愁压低了嗓音,小声到了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地步。
骆惊风虽然没有听到具体的问话,但凭感觉还是作了说明。
“你缠着他,别来真的,我去帮一下青姨。”
他也是很低很沉的说着话,话说完的时候,才缓慢地转头寻望。
青雨烟被时隐时现的吐孙尔江纠缠着,已经是十分疲惫的艰难应对。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骆惊风突然想起了海天愁的鸳鸯簪子。
哎!
“天愁,还是这样吧!”
骆惊风一拉海天愁转过了身子。
“你俩倒地是在等死,还是在商量办法,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塞买提耶汗大声说着的同时。
噔,噔。
向前迈动了一步。
骆惊风很不耐烦地转过了脸,扬了一下眉梢,疾声厉色地喊着。
“等一会儿不行嘛!你还真是急着要投胎嘛?”
大声说完的时候,他还狠狠地白了一眼。却又是不紧不慢地转过了头,继续指着街道上只有躲闪、招架之力的青雨烟。
“那个地厚的家伙跟老伯一样,会遁甲术,我给你支一招。”
他伸手一揽海天愁的头,将嘴贴了上去,一阵窃窃私语后。一松手臂,脸上却是自信满满的表情。
海天愁连连点头中,也是一脸的兴奋。
“去吧!”
“好滴,你就看着我送他上路吧!”
话音一落。
大红锦袍哗啦飘荡时,海天愁掠空跃过,向着青雨烟的方向飘去。
骆惊风目送海天愁离开的时候,缓慢地转过了身子。先是偏着头看了一眼观战正酣的画风,接着又瞭望了一眼长须老人和白净书生的激战之后,这才缓缓地盯住了塞买提耶汗。
“知道嘛?我这是让你多活几个时辰,好让你多多地感受一下阳光的温暖。”
带着讥讽话语说完的刹那间。
他挥动着手臂,向前扑去的瞬间,却又改变了方向。
啪。
一声清响。
骆惊风急闪跃过的时候,没带劲力的一掌拍在了塞买提耶汗脑袋上。划过好远的时候,他又落地折身站定。
虽然这么一掌不痛不痒的击拍,对于塞买提耶汗来说没丝毫的伤害。但是,无形中加剧了他的羞辱感,恼火也就急生陡升。
哟,噢噢!
“你个找死的楞头,竟敢拍打我的头!”
愤恨大喊着,塞买提耶汗双臂摇动,双鞭急晃着,向骆惊风追了过来。那高大的身子,在急行中,显得笨重却又高耸。
“你那个东东只能算是脑袋,而且还算不上是好的,那能说成头呢!那不是有辱头的样子了嘛?”
骆惊风一边说着,一边急速后退着。
他有了新的计划,想引着塞买提耶汗进入长须老人和白净书生激战的范围,好有个帮衬的机会。
虽然长须老人不像青雨烟那么艰难,但也是连连招架的招式,却没有激进还击的身法。
塞买提耶汗怒目急视着,虽然已是奋力跨步疾奔,但无奈怎么伸臂挥动,铁鞭就是够不着砸在骆惊风的头上。别说头上了,连捣在胸口上都是那么的难,难到了无法逾越的地步。
骆惊风一紧一慢中,回头瞅了一眼白净书生的方向。
突然。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塞买提耶汗跃身激起的刹那间。
骆惊风后翻激荡,一个仰面倒地的滑动时,从塞买提耶汗俯下飘过。落地站稳的瞬间,挥臂一掌。
啪。
满满的一掌重击。
白净书生踉跄摇摆时,撞在了急忙站定的塞买提耶汗身上。
“看你两个怂样,就这本事,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骁将猛员排上号的人,我看就是几个垃圾混混。”
骆惊风大步一跨,站到了长须老人的左边,右臂一展一弯,轻松却又滑稽地勾在了长须老人的脖颈上。笑脸一转,嘴角一撇。
“报告老伯,天梅没事了。”
哈哈!
“那就好,只要没事了我们就放心了。”
长须老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刚才被白净书生纠缠得,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不过,我觉得有人一定有事,而且是大事。”
骆惊风轻蔑地盯着白净书生。
白净书生举着巨笔在四指中旋转穿越,脸上挂满了好看的笑容。
“别着急,我让你休息一会儿,反正今日收拾不了你,还有明日,明日不行,那我们可以来个跨年度的新旧帐一起算。”
骆惊风的笑容更灿烂了。
他摆动着手臂,很诚恳地阻拦着白净书生蠢蠢欲动的样子。
“我看你就是个无赖,混蛋。”
一声愤怒的大骂后,白净书生收住了旋转着的巨笔。
“无赖、混蛋,你说什么都行,大不了我让你死的时候,多些时辰再让你纠正。”
呸!
“无可救药的混蛋。”
白净书生几乎被骆惊风气到了发疯的地步。
“呸个丫丫,你咋不说我是混蛋加王八蛋呢?”
骆惊风从长须老人肩膀上撤下手臂,向前跨了一小步,两脚分开站定的时候。双臂后抛中,黑绒披风的下摆,仿佛是听了话一样。
哗啦。
一声,向后飘扬展开。
他双手交叉拉着披风,从容不迫的表情袭上了棱角分明的脸上。
“你个王八蛋到底想干什么?”
“你个没用的货,连骂人都要我来教嘛?”
“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会等着你死得比我更难看。”
“混蛋加王八蛋。”
哇,呀呀!
白净书生被气得大嚷了起来,手中的巨笔虽然举得高高的。但是,因为剧烈的五脏痉挛,晃在半空时,已经是微微地发抖着。他怒目而视中,抖动着嘴唇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了。
嗨,哈哈!
憨憨一笑。
骆惊风回头瞅了一眼长须老人运功聚集劲力的样子,开始了灿烂的微笑。一只手又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惊风,你看他开始发狂了,难道你不准备着对付一下?”
长须老人被骆惊风盯着,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用准备什么,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吧!”
骆惊风依靠在长须老人身上时,一条腿还弯曲了起来。他转过了脸,看着白净书生怒目而又变形的脸色,突然身子一晃。
噗!
失声一笑。
“不就是将死之人嘛!何必这样要死要活滴。”
骆惊风怪声怪气的说着,一个失重的偏移,离开了长须老人的依靠。一撇笑眉,很恭敬的对着他闪了一下眼睛。
唰。
略带风声的轻响。
白净书生悬空而起,却不带任何转动的动作,就是一个闪眼的漂移窜起。当升在半空,手臂轻扬的瞬间,巨笔旋转着被抛向了上空。
“惊风,这是他最厉害的玄空大法呀!”
长须老人惊愕失色地惊呼着,却奋力一拉骆惊风折身后撤。
“今日,我要你们死无完肤。”
白净书生暴喊着,俯视的脸上,已是满满地自信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