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余今酒吧门口。
“连总监,实在抱歉,我们这里并没有监控。”冰老板充满歉意地对连叁苦道。
“总监,查过了,确实酒吧门口没有监控。”展济对连叁苦道。
“定位追踪手机。”连叁苦道。
“是,我马上去。”展济说完,便回车上用电脑追踪手机,过来的时候总监特意让他带了技术人员和电脑。
“连叁苦,您还记得那小偷的样子吗?您告知于我,我去问问我酒吧里的人,看有没有人见过他。”冰老板道,没想到连叁苦刚走就遇到小偷,手机还被偷了。
“听他的声音应该是年轻男性,牛仔上衣,黑色长裤,我没看清脸。”连叁苦回忆片刻,说道。
“行,我现在就去帮您问。”冰老板道。
“多谢冰老板。”连叁苦道谢。
“总监,手机关机了,定位追踪不到。”一会儿后,展济道。
“报警,然后借用警方的力量查附近道路的监控。”连叁苦道。
“是。”展济立刻去办。
九点半,甘蓝刚回到卫家,就接到了冰老板的电话。
“喂,冰老板,这么晚了,您怎么打电话来了?”甘蓝从冰箱里找了瓶冰水,她又热又干。
“你在哪里?”冰老板问。
“家里,正上楼呢,我哥哥在家做饭差点把厨房烧了,给我打电话让我回来救他,事情紧急,我就和火舞换了班,没来得及跟您说一声,是我的错。”甘蓝面不改色地扯谎。
“那确实紧急。”冰老板又问,“你刚才离开酒吧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牛仔上衣的男人?”
“谁?牛仔上衣的男人?这是哪位?”甘蓝坐在阳台上吹风,好凉快。
“你走的时候见过吗?”
“没有,事情紧急,出酒吧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是我们酒吧的客人吗?出了什么事吗?”甘蓝瞅了一眼连叁苦的手机,心道动作还真快,这么快就问到她这里了。
“酒吧一位客人刚出酒吧不远,就被一个小偷偷了手机,现在正在找呢。没事,我就问问你离开时有没有看见。”冰老板道。
“那可真倒霉。”甘蓝道。
“行,你没看见的话我就挂了,我去问问其他人。不过客人已经报警,应该很快就会抓住小偷找回手机的。”
“那就好。”甘蓝一笑。
冰老板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警察来了,去调了附近路口的监控,但可惜的是,在案发时间前后,监控里并没有发现连叁苦所说的那个身穿牛仔上衣的男人。
“这小偷应该很熟悉附近的地形,避开了监控,所以找不到他。警方会继续调查,要是有线索,一定联系你们。”一名警察说道,目前没有线索,几位警察便只能先行离开。
“总监,现在怎么办?”没有线索,要想找回手机,宛如大海捞针。
但总监手机里存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总监又没有上锁的习惯,所以必须要找回来。否则里面的一些东西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把监控拷一份,回酒店。”连叁苦面如寒霜,事已至此,这手机找回来的希望渺茫。
雁木酒店。
与龙遥的会议推迟到明天了,他说他明天来重庆跟自己面议,连叁苦便又看起了监控,那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等等,这个人,连叁苦停住屏幕,视线落到了屏幕里的一个人。
这一晚,甘蓝睡得不踏实,她久违地梦见了连叁苦,梦到他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走着,手上还拿着盲棍,孤独又无助,就像六年前他独自一人走向长江一样。
别去,阿苦,别去。
她在后面追他,但怎么也追不上。想出声叫他,可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眼见着他越走越远,直至走进黑暗里,甘蓝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入水中的浪花声,心里一阵惊慌,瞬间惊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只是在做梦,甘蓝坐在床上大口喘气,额头上都是汗,心中的恐慌还未褪去。
阿苦,阿苦,阿苦…
甘蓝不知自己默念了这个名字多少遍,自己才平静下来。
看了看手机,七月二十号,凌晨三点三十三分。原来今天已经是二十号了,《苦中作乐》开拍的日子。
另一边,雁木酒店。
凌晨两点,展济来叫连叁苦的时候,发现他在电脑前的椅子上蜷缩着睡着了。总监有个习惯,喜欢在椅子上睡觉。
“总监,我们得去片场了。”展济道。
“嗯。”连叁苦起身,洗漱过后就和展济出门。
车上,展济把剧本递给连叁苦,道:“总监,剧本,今天您的戏准备拍的是医院和重庆站的戏份,先拍重庆站那一幕。”
“嗯。”连叁苦翻看着剧本,他台词不多。
四点左右,到达电影方在重庆站附近临时搭建的片场后,化妆师、服装师就开始上手给连叁苦做造型。
他的造型很简单,名贵西装,墨镜,面色苍白且憔悴,胡子拉碴,颓废脸妆。
不过昨晚连叁才睡两个小时多一点,脸色本来就不好,苍白,还有点病态感,化妆师省了不少力,很快弄好了脸妆。
“甜苦,丁导和茶树编剧来了。”因并未对《苦中作乐》电影方的人,说明连叁苦破茧总监这一身份,他只是以歌手甜苦的身份参演,所以展济在外人面前叫他甜苦,并临时充当他的经纪人。
“今天要拍的剧本,你看过了吗?”化妆师给连叁苦做头发期间,丁文安问道。
“看过了。”连叁苦答道。
“好好演,别紧张。”因知甜苦只是个歌手,并没有拍过戏,所以丁文安对他挺包容的。且现在看画好脸妆的甜苦,那模样、神情,越看越满意。
“谢谢导演。”连叁苦道谢。
“六点开拍,你先准备,我去看看其他演员。”丁文安说完,就离开了。
“丁导慢走,我留下来聊一下剧本。”送走丁文安,茶树就坐了下来。
“甜苦,吃过早饭了吗?我带了早餐,你要不要吃点?”茶树把手中的早餐递过去。
“茶树作家,多谢,我已经吃过了。”连叁苦婉拒。
“那就好。”茶树也没什么,放下早餐,拿起一份剧本,道,“今天的戏不难,唯一的难点在于扮演好一个盲人,这对平常人来说会很难。”
“嗯。”连叁苦应道。
“还有那种平静状态下的颓废感、绝望和自我放弃,我需要你再现阿苦的这种感觉。”茶树解释。
“茶树作家写得真好,将人物刻画的如此细致,感觉就像真实人物。”连叁苦道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淡淡说道。
“呵呵,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也是从别人哪里听来的故事,才有的灵感,呵呵。”茶树呵呵笑道,怎么感觉他在试探自己。
小说里写道,阿苦之前是个商人,叱咤商场多年,老奸巨猾,攻于算计。但小说里的人物毕竟是小说里的人物,现实中出现这么一人,还真不好对付。
连叁苦用余光看了茶树一眼,不再开口。
“呵呵,那你们准备,我去看看张新颜。”空气里怪异的气氛,实在让茶树难受,她便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头发弄好了,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造型师而后在额前挑乱了几根,一丝不苟中掺杂着一丝凌乱。
五点五十分,片场来了一辆豪车,豪车上下来一位穿着红衬衣的帅哥,很多人都看见他走进了男主角甜苦的化妆间。
“那是谁啊?好帅。”片场的群演甲兴奋地问另一位群演。
“不知道。”群演乙摇头。
“唉,你知道他吗?”两人又问旁边刚来的正在啃水煮玉米的群演丙。
“好像是破茧的董事龙遥。”那人答道。
“啊,破茧的董事竟然来了。”两位女群演震惊。
“他进了甜苦的化妆间,是来找甜苦?”群演甲道。
“那肯定的啊,甜苦不是说是破茧的歌手吗?前几年还挺火的,不过这两年不火了,网上传闻是他和公司闹矛盾,被公司雪藏了,原来不是啊,看,董事都亲自来看他。”群演乙道。
今天开机仪式,破茧因甜苦的关系,成了这部电影的最大投资方,按理该派人来,但甘蓝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龙遥。
这时,电话响起,是茶树。
“喂。”甘蓝啃完一根玉米,发现没吃饱,想着待会儿要不要去火车站前的小摊前吃碗凉面。
“你来了吗?开机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茶树问道。
“额,我…我…来了。”甘蓝看着结伴从化妆间走出来的连叁苦和龙遥,结巴了。
“我的蓝啊,你家距这里也没几步路啊,你真的不来吗?从今天开始,你的阿苦就要成为张新颜的阿苦了,你确定不来?”茶树以为甘蓝敷衍她,顿时焦急。
“张新颜不是结婚了吗?我相信他老公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张新颜从她的房车上下来,在助理保镖的保护下走到连叁苦他们身边,相聊甚欢。
好巧不巧,待张新颜走后,房车上又下来一人,这人衣着不凡,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还戴着口罩,他悄悄躲到了人群之后,目光却紧紧锁在前方的张新颜身上。
“我去你的,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蓝。”茶树愤愤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甘蓝这榆木脑袋。
“明白,谢谢宠粉的仙女作家茶树大大,人美心美。”甘蓝看着那人,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熟人啊。
“赶紧来,就算我们得不到,那也要看着,别落入别人手里,懂不?”茶树苦口婆心地说道。
“噗嗤。”甘蓝不禁被茶树的话逗乐。
“还笑,你今天要是不来,我就改剧本,让阿苦失忆加出车祸。”听见甘蓝笑,茶树更气了。
“不笑了不笑了,我一定到啊。”甘蓝明白茶树的苦心。
“快点来,我挂了,电影开机仪式马上开始。”茶树交代完就挂了电话。
六点,开机仪式。
相关政府领导讲话,投资方代表龙遥讲话,紧接着是导演讲话,说了一些官方话后,介绍了电影主演。
连叁苦和张新颜一起上台,两人皆是电影里角色的造型,落魄大叔和高中女孩,西装墨镜加T恤短裤,绝望颓废加青春活力。咋一看,很不合适,可仔细一品,又觉得两人站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搭,让人直呼合适。
甘蓝最喜欢张新颜那一头及腰长发,又黑又直,美得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