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命运

一路上有了老爷爷的‘精心’指导,下山倒也是容易,很快我们便到了山脚下。往身后望去,只见团团白雾已经将山峦笼入其中,竟已经看不见我们刚刚下来时的道路。

一路上老爷爷又给我们讲了他这几年的奇遇和一些好玩儿的事,倒是使我们亲近不少,一路下来,我已经是挽着老爷爷的胳膊,亲切的爷爷爷爷的叫着。远锦和老爷爷的徒弟则是冷眼旁观,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我知道在他们的心中一定很鄙视我,刚刚谁在那里没礼貌的顶撞爷爷,现在倒又套上近乎了。

我带着老爷爷回到了金花婆婆的院子里,这次见到那一地的垃圾尸体倒也是见怪不怪了,很沉着的领着众人进了屋。我告诉了老爷爷金花婆婆居住的房间后,我们三个人便失识趣的推出了房,走到后花园等待着,余下的就交给老爷爷一个人就行,我相信金花婆婆和老爷爷之间的误会一定能够解开。

我走到长椅边上坐了下来,揉了揉酸痛的腿,这几天一直赶路,根本没怎么休息,这双腿早就吃不消了。

“很累吗?”远锦在我身旁坐下,关切的看着我。

“不累就怪了!这几天一直在赶路,根本是非人类所能承受的嘛!”

远锦早已习惯了我时常蹦出来的‘火星’文字,没说什么,只是蹲下去抓起我的腿揉了起来。

“嗯,嗯……”力道刚刚好,我舒服的呻吟着,闭起眼睛权当起自己在现代时常光顾的按摩院。

此时我们两个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全然忘记了徒弟的存在。

随着‘咳咳’的清喉咙声音,我很不乐意的睁开眼,见徒弟正一脸难为情的看着我们,好像见到了脏东西一般,又撇过头去。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徒弟的一举一动,心里突生恶念,想捉弄捉弄他。

我冲远锦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便大声扬起“哎哟!我背疼,远锦快来给我捶捶。”

远锦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倒也照着我的话去做,乖乖的给我捶着背。徒弟一看,脸微微一红,又咳了两声。

他越咳我越来劲儿。

“远锦啊,我腰疼,给我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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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脸色越发红润,最后竟成了深红色。

“远锦啊,我头疼,给我揉揉!”

于是某人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最后很光荣的被气走了。

徒弟走后,远锦苦笑了一下“何必呢?”

“我就是喜欢逗他。”我心里那个畅快啊,根本用言语表达不了,非要说一个,那就好比有人着急想上大号,终于一泻而下的那种舒畅感。

远锦摇了摇头,继续蹲下给我揉腿,我再一次舒服的闭上双眼,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清净。

过了许久,老爷爷才一脸阴霾的走出来,双眼略微红肿,有哭过的迹象。我心里顿时感到不妙,急忙上前。

“金花婆婆她,怎么样了?”

老爷爷安静的摇了摇头“毒素已经蔓延至她的全身,回天无数了。”

“那,婆婆现在呢?”我有些不想知道答案,也不敢知道,我怕结果不是我想听的。

“在屋里躺着,只怕她挨不过今晚了。”爷爷说着又泛起泪花来,此时的他两鬓冰霜,尤其的沧桑。“去看看她吧,她还想见你一面。”

我惊讶的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老人孤独削弱的肩膀托拉着,慢慢离去。

我来到金花婆婆的房间,见她依旧平躺在床上,胸微弱的起伏着。

“婆婆……”我轻轻的呼唤着,怕吓着她老人家。

金花婆婆听到我的声音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我,勉强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丫头,来了。”

我走到窗前跪下,紧紧握住婆婆冰凉如冰的双手“婆婆,你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明知道我问的是废话,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金花婆婆病恹恹的倦容仿佛要在我的心底烧出一个洞来,是如此的伤人。

“丫头,我还没感谢你,谢谢你找到了他,谢谢你帮助我们解除了误会,谢谢你让我认识到花了一辈子所恨的,所怨的,都不过是过往云烟,人死了,也就散了。”金花婆婆就连张一张嘴都显得那么的困难,连我都不忍心在让她劳累。

“婆婆不要再说了,要保重身体啊……”

婆婆一挥手打断了我“丫头,

让我说吧,恐怕我也没剩多少时间能和你说说话了。”

我听着,眼前已经渐渐聚起蒙蒙地一层雾气。

“丫头,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娃儿,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致命伤,太善良了迟早会被人伤害,尤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婆婆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老婆子活了一辈子,见识到了不少的功名逐利,有多少人不惜花费一切的代价,甚至是牺牲自己最信任最亲近的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在如今的年代,没有什么是绝对值得付出的,一切都是你死,或者是我亡。”

我怔怔的看着婆婆,不明白她说这一番话是为了什么。是让我小心身边的人吗?我身边的人只有远锦,但是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我相信他,从没有相信过任何人似的相信他。

我坚定的看着金花婆婆,清亮的说道“婆婆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的。”

婆婆沉思了一会儿,随后眼神渐渐暗淡下去“罢了罢了,该来的总该回来,一切都是命啊……”

“我有些累了,丫头你先出去吧。”说完,金花婆婆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我悄悄的退了出去,轻轻的掩上门,心中一片痛楚,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婆婆。

傍晚时分,我打算进去叫婆婆起来吃饭,但是婆婆已经悄然的离开了我们。我没有哭,没有慌张,只是一种淡淡的思念,就好似亲人开始了一趟远行,终究还会回到我们的身边一样。

婆婆的送殡仪式很简单,我们只是焚化了婆婆,将她的骨灰装进了一个陶瓷瓶罐中。老爷爷坚持要带着婆婆的骨灰走,他说他与婆婆早就约定好要一起在一个小山村里面定居,于是打算带着婆婆的骨灰前往那个小山村。

老爷爷的徒弟则从此获得了自由身,但是据徒弟所说,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世上没什么可以投奔的亲人,如今他已是孤零零一个人,几经商量后徒弟决定跟着我们一起走,等以后有想去的地方在离开也不迟。

我们稍稍在金花婆婆的房子里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分道扬镳。给金花婆婆和老爷爷道了别以后,我们踏上了接下来的旅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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