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傅介子也想表现一下,这可苦了伽德利奥,他左躲右闪都没有能避开傅介子的长枪攻势,被傅介子接连三枪绊在脚上,终于站立不稳摔在地上,傅介子点到即止,将伽德利奥扶起来。
伽德利奥有些狼狈,但还是爽朗笑了一下,拍拍屁股,示意傅介子一起去看看来的客人。
星圣女早就盯着傅介子在看了,刚才比试的时候,她明知道傅介子稳占了上风,仍是免不了替他担心,此时见傅介子胜了,更是一双美目在他身上流恋。
傅介子不知道她怎么来了,到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
伽德利奥听随从说了一下星圣女的身份,明显得吃了一惊,但眼中没有那种野心或者猥琐,相反的是有些隐性的敬意。
傅介子眼神凌厉,一下子就从伽德利奥眼中看到了这一切,心中不由暗暗称奇。星圣女和伽德利奥说了几句,傅介子听了一下,虽然听不太懂,但知道不是大月氏的语言,也不蒲犁国的语言。
伽德利奥听星圣女说话,神情接连变幻几次,接着很客气得请星圣女进帐去休息。傅介子也跟着进去,他很奇怪,为什么伽德利奥对星圣女会这般敬重,星圣女分明是他的敌对头。
待他们把要说的事情说完了之后,傅介子才与星圣女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伽德利奥见星圣女与傅介子有话要说,当下就遣开了所有人,自己也跟着离开了,他对星圣女要远比对傅介子客气得多。
傅介子忍不住道:“你怎么来了?这多危险!”
“我得到你的传信,就跟长老说了,长老们赌我来没有危险,就同意了。”星圣女的汉语流利了许多,但还是很生涩,语气有些幽幽的,像是小情人在耳语一般。
傅介子道:“你们为什么断定没有危险?大月氏可是要与你们打仗——而且他们没有打算放我们回去。”
星圣女顿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你知道月氏五翕候么?”傅介子刚好听过。
“这位伽德利奥是贵霜翕候的部将,而贵霜翕候正是大夏人。月氏女王派了贵霜翕候来攻打蒲犁国也是想抽空贵霜翕候的兵力,从而对贵霜翕候进行打压。”星圣女见傅介子并不奇怪,所以继续道:“现在贵霜翕候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其它四翕候,所以月氏女王对贵霜翕候起了戒心,想趁着这个机会,一则是试探贵霜翕候的意图,二则是趁机调开他的兵力,进行国内的整顿。”
傅介子奇道:“那么,贵霜翕候的态度呢?”
星圣女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只是赌一把。”傅介子道:“赌贵霜翕候的决心吗?这样岂不会是陷你于险境?”
星圣女显得极为严肃,道:“我是火教的圣女,曾经许下誓言为火教而生,如果有危险,我会毫不犹豫得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也是所有的火教教众拼命保护我们圣女的原因。”
傅介子听了一怔,道:“不许再说这种傻话,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好好的,明白吗?”星圣女冲他轻松一笑,似乎死亡对她没有威胁一样,道:“你不也一样,走的时候连后事都安排好了,害得我担心了一路。”星圣女说到这里有些紧张,下意识得向外看了一下。
傅介子笑了一下,道:“那你来的时候,长老们如何说的?”
星圣女此时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是圣女,长老们应该听她的,倒像个乖巧的孩子一般,道:“国王说,让我直接去贵霜翕候的领地,不管怎么样也要与贵霜翕候见个面。同时也请这人将军暂停兵事。”
傅介子道:“这么说,你要离开蒲犁国去月氏了?”傅介子这么问自然是有自己打算。
星圣女道:“是的。还有一件事,火妃已经西行了,据测得,现在应该去了大宛国。兀难长老派人带回了信息,他们已经去了大宛国。”
越走越远了。傅介子感觉到这事情变玄乎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伽德利奥来请傅介子和星圣女去贵霜翕候的东部领地,他还得继续在此地坚守,但没有得到贵霜翕候的命令他不会开战。傅介子要见月氏女王,则必须由贵霜翕候引见,因为大月氏是一个极大的国家,没有人引见这辈子都休想见到女王。
既然没有别的法子,傅介子只得陪星圣女前去,他差人与汉人使团约好,直接到大宛国了再联系。大宛国与大月氏接壤,所以方便联系。
伽德利奥对星圣女显得极为客气,他虽然不是火教的教徒,但是却是大夏国的血统,大夏国以火教为国教,星圣女是火教之中除开教主之外,差不多最尊贵的人了,所以临行前他将自己的汗血宝马也送与了星圣女,还派了一队卫士护送,因为考虑到无雷国不安全,所以他提议先向北走莎车国,再折道西行经过疏勒(ps1),走衍敦谷和鸟飞谷,再从鸟飞谷入贵霜领地。
傅介子早就在担心无雷国的危险,听伽德利奥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当下答应。傅介子心里面有些怯喜,他终于有了和星圣女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了。
从这里到贵霜领地有七到十天的路程,傅介子和星圣女坐的都是汗血宝马,可以在五天之内赶到,但随从的马则差了许多,所以行程被拉开了。
傅介子和星圣女外加十个随从,一共十二个人,当天便离开了蒲犁地界,赶往了疏勒,疏勒是一处戈壁,地方不大却很难走,到处都是荒漠和戈壁,金黄色的地面显得很壮丽,第一天就在这里夜营,傅介子和星圣女相视一下,似乎是同时都想起了在荒原里的日子。这里与荒原的地貎大体相似。随从扎起帐蓬,准备了吃的和饮水。
因为有外人在,所以星圣女不敢对傅介子稍有放肆的意思,傅介子看她憋得那个劲头,心中有些好笑。因为别的随从都不懂汉语,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得说话,只是星圣女总觉得有人听着,很是放不开。
疏勒城显得很萧条,没有楼兰、龟兹、蒲犁国繁华,傅介子带着队伍在城中买了一些东西,走得两日到达衍敦谷,这里是一处很幽暗的狭谷,几乎见不到日头,傅介子一行顺着河岸前行。
又过得三日,队伍出了狭谷,一路上傅介子没少趁着功夫和星圣女亲热,只是星圣女囿于外人在,总是显得很紧张。这一日,路途上一改往日的寂静,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喧闹,大河汹涌、涛声阵阵、飞鸟盘桓,一切竟是那么的美好。星圣女道:“这里便是鸟飞谷了,从这里继续向西北行的话就是大宛国,西南行则到了大月氏。如果我猜得不错,大长老他们也是走的这一条路线。”
傅介子心中闪过一丝忧虑,也不知苏巧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她一个弱女子,只身千里,会吃什么样的苦头呢?
又行得两日两夜,到了第三天拂晓的时候,这里出现了很密集的山地,虽然说不上树林密集,但与大汉的北地也差不了太多,傅介子不禁生出一种思乡的感情来。
星圣女道:“这里便是贵霜翕候的领地了,是大月氏里最贫瘠的土地。”一位随从很热情得请星圣女到他家里去做客,这也是伽德利奥有意安排的,这个随从的家便在这里。星圣女听了大喜,跟傅介子说了一下,傅介子立马答应,跟着这个随从去了他家里面。
这个随从的家很穷,基本上没有什么设施,家里面只有两个骨饿体弱的老父亲和老母亲,他们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大场面”,见到来了这么多官差,都很紧张,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也是当兵的。
不知怎么的,傅介子又再一次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心中一阵难受。
这个随从招呼他们坐下,自己忙着出去准备了。其它的随从因为与这个随从是战友,也都出去帮忙,傅介子有心事,和星圣女讲起了话来。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了牛的哞叫声,傅介子惊道:“不好!”等他赶出去的时候,这户穷苦人家已经将自家的耕牛宰了。
傅介子知道耕牛对一个穷苦人家的意义,等到吃饭的时候,他心里面很难过,这牛肉怎么吃都没有味。第二天离开这户人家的时候,傅介子死活给他揣了一锭黄金,算是补偿。
随从告诉傅介子,从他们家进城还要一天的时间,如果走得快,天黑之前能到达城里。傅介子便让队伍加快,这一路上,傅介子却突然感觉出来了,这个贵霜翕候定然非常人,这里居然贫瘠,但是打理得却是井井有条,而且民风慓悍,一路上比拳、摔跤的大人在。
总之,这穷山恶水之间,尚武的精神很重,而且看得出来,是当权者有意为之。
到了下午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一队响马,傅介子还以为又来了山贼,不想星圣女看得旗帜,笑道:“是几个铁手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