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摩柯大师派出去的弟子就回来了,护士禅师阿思度已经答应,但因为他要见的人很多,所以让摩柯明天早上带着他们四人前去护国寺,国王会在那里进香,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来见国王。
眼见任务轻松完成,傅介子心里面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他看了这些壁画之后心里面有些感慨,所以去找摩柯大师谈佛理,摩柯大师想到可能向东方汉朝的人传道,这或许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当下很欣喜的就给他讲起了一些佛理,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做也惟了佛心,变得有些势利。
第二天一早,摩柯大师带着一干弟子和傅介子四人前去护国寺,护国寺足足有灵光寺的二十个大,是这瓦拉纲西城里最大的寺院,也是身毒的国寺,地处恒河之侧,是天下佛教徒朝拜之所。
护国寺外有许多摊贩在卖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多是一些佛家所有,但也有生活用品,衣行住行,最可圈可点的是,居然还有人在佛教圣地外面卖一睦夫妻用品,看得傅介子直瞪眼。
星圣女也看到了,她虽然没用过,但是好歹和傅介子一起厮混了许久,已经有了许多经验,一看那玩意儿就猜出来了,不由羞得面红耳赤,不由分说得将傅介子拉开了。
傅介子心里面暗自记了个地点,待会儿回来说什么也要买一个。
进了护国寺,里面就显得极为安静,几乎没有人敢说话,傅介子看了一下这架势,没有人带路自己非走得摸不着北,在摩柯的带领之下,他们一路穿堂过户,傅介子默数了一下,他们大概穿过了近两百个佛塔,见到了三千佛教徒,这哪里像佛寺,倒是更像一支王宫的护卫军队。
傅介子本来想今天会有国王在此上香,可能这些都是军队中人,但是等摩柯将他们带到恒河边上的大雄宝殿傅介子才发现自己错了,这里屯了两千以上的披甲精兵,而且装束与僧侣不同,有专门的仪仗和鱼轩。
摩柯赶到发现自己的许多师兄弟都来了。他向众师兄弟们介绍了一下傅介子等人,这时阿思度派人来请他们上殿。
护国禅师阿思度是一个已经九旬了的老人,但是看上去依旧清健得很,手里面拿着一支巨大的禅仗,看上去也有些重量,但他拿着却显得轻松得很。
大雄宝殿内显得极为豪华,简直可以用奢华来说,大副的彩绸挂在横梁上,周围约有二十多个金身塑像,远观上去不知是金银还是土石所造,这里面多是傅介子在潘幼云水榭里面见过的那些人,像观世音、阿育王等。周围供奉着许多罗汉,一个个模样狰狞可怖。
大雄宝殿内的人并不多,合起来不到一百人,国王和王妃以三个王子一个公主,十多位上了年纪有资历的僧人和住持,再就是一些各地有身份的商客、官宦以及国王的护卫。
傅介子第一眼看的不是国王,当然了,也不是风韵犹存的王妃和粉雕玉琢的公主,而是三个商客模样的人,按照大汉的等级地位,这几个人连见县官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见到国王,看来,要么是自己看人不准,要么是商客在身毒的地位颇高。
再看国王一家人,国王年近六旬了,大王子比傅介子年纪还大许多,二王子看上去也近三十,三儿子和公主却是二十不到,皆在十八九岁的样子,看着有些断层。
可能是因为在傅介子眼里,身毒人都长得一个模样的缘故,这个国王看上去有些像在潘幼云水榭里见到的阿育王,只是这个国王看上去苍老了许多,王妃年纪三十四五的样子,因为保养得好,可能实际年龄要大些,那两个大些的儿子肯定不是她生的,傅介子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王妃比大儿子要小。
想到这里傅介子就明白了四个子女为什么会相差那么大了,肯定后两个可能是这个王妃生的,前两个则一定不是。他正想着这些事情,星圣女在一旁暗中拐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瞟,傅介子不由叫屈。
有星圣女在旁监视,那个公主只好不看了,他们之间的语言傅介子听得实在是太困难,很少有能整句听懂的,在这里站着就是干憋劲。国王在阿思度的安排下开始进香,这是佛教一年一度的例会,由国王上香,再由护国禅师封禅,让佛教发扬光大。
因为语言上的问题,傅介子一句话也没有说,所有的问题几乎是由北圣女一人来回答完毕的,兀难长老的语言也没有北圣女厉害,只是偶尔加上一句。
问过这所有的问题之后,国王显得有些吃惊,佛教与火教向来交情不深,这一回来身毒借地,这种事情牵扯太多,国王没有立时答复他们,只是让他们先回灵光寺等候消息。
傅介子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却不料国王却问起了他的身份,一则是因为他样子奇异,二则是北圣女说起过傅介子是汉朝来的使者。
国王问及来历和原因,来历傅介子照实而言则没有什么不妥,但是问起原因,自己总不能说是因为把火教的圣女给搞了,不得已才来这狗不拉屎的地方,所以改口称是大汉的天子命他出使西域,中道改走身毒探查新的丝路。
他这么说,一来是可以避开尴尬,二则可以向身毒问一问,是否真的有大道可通蜀地。如果能在汉朝与蜀地之间建立一条新的丝路,那么无疑是天大的一份功劳,也此从此汉朝、身毒、以及汉朝蜀部周围都会有巨大的变化。
这些变化他本来想不到,却是类比着丝绸之路带给西域的繁华来猜测的。
汉朝的强大身毒国知之甚少,国王连汉朝的这个国家是否真的存在都不知道,同样的,身毒对匈奴也不清楚,可是从西域南下的人那里得知,北方有一个很强大的民族,帕米尔、昆仑周围的所有国家都怕它。身毒国的最大威胁有两个,一是南方的南身毒,二则是西方而来的塞人。本来大夏与之交邻,但是大夏人畏战,从来不轻易挑事,所以身毒从来不肯把大夏当成一种威胁来看,最近大夏被月氏给灭了,北身毒国本来担心月氏南下,只是月氏又因为内乱而停了下来,他们也就安宁了。
身毒国王对汉朝没有兴趣,傅介子空废了一些口舌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身毒国王问起汉朝有多大,傅介子也不清楚汉朝到底有多大,只说了一下东西南北的限界,可是国王对这些一点儿概念都没有,傅介子也无可奈何。他同样不知道汉朝一共有多少人,但是却知长安有多少人,汉朝有多少军队,当这两个百万数字出现在身毒国王耳朵里时,这个国王终究是怔了一怔,但是同样兴趣不大,这里是一个封闭的国家,对外面没有太多的了解,而且自身的发达程度很高,特别是宗教文化上面,所以自大得很,对那个远得没听过的劳什子汉朝兴致缺缺。
身毒太远对汉朝攻打匈奴没有任何帮助,傅介子对这个身毒国也没有太大的幻想,既然是一件你不情我不愿的事情,那就作罢好了,他只想找一条路可以直通蜀地,凿开这一条谁也不知道的捷径。
辞别了国王和阿思度禅师之后,傅介子与三人先回灵光寺,摩柯大师要在这儿向师傅问些佛理,所以暂时不回去。
傅介子吸取了上顿青菜豆腐的教训,在外面找了家馆子,说什么也要吃上一顿再回去,星、北两圣女虽然没有傅介子这般明目张胆得贪嘴,但是她们也对青菜豆腐不甚推崇,两人相视一下,嘴角略还笑意,既然傅介子说吃那就吃呗。
趁着菜还要一会儿才会上来,傅介子对星圣女道:“有一些东西忘了添置,你陪我去看看。”星圣女茫然道:“什么东西?”傅介子不于解释,笑了一下,见北圣女也一脸好奇,心想这东西你想也没用,当下道:“请长老和北圣女在此稍候,我与葛妮亚去去就来。”
说完就让星圣女跟着去,星圣女道:“你往回走干什么?”
傅介子嘿嘿笑道:“你忘了?”
星圣女茫然道:“什么……哎哟,丢死人了。”星圣女突然间想起了是什么,说什么也不肯去,傅介子不由分说得拉着她,道:“怕什么,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们。”星圣女还被他拽着,心里面那叫一个矛盾,在她看来,自己和傅介子一起那啥已经是犯了很大的罪孽,如果买那个东西,这个……那个,简直是荒唐。
被傅介子拽了一阵子,她心里面又激动又是兴奋,更多的是不安和徘徊,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心里面就跳得厉害,感觉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来,可是过了一会儿,他自己才发现傅介子并没有很用劲得拉自己,而是自己在走,想想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堂堂一代圣女,怎么可能去想那么……那么不堪的事情,让他发现,那多丢人!!嗯,还是得装得勉强一些。
于是,星圣女又“很不情愿得”拽着,硬是让傅介子给拖了过去。
眼见那个猥琐的商客还在那里待着,星圣女再也不肯走了,说什么也不去,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骚得如同猪肝色,羞怒道:“要去你去,你这没脸没皮的家伙,我丢不起这个人。”傅介子嘿嘿笑道:“真不去?”星圣女咬牙道:“打死也不去,那,那个都什么东西,让北圣女和潘家姐姐知道那我就不活了!”星圣女的声音几近央求。
傅介子道:“这有什么,家家都有的。一起去嘛。”
“不去!”星圣女咬得牙齿打磕,态度无比的坚决。
“你不去我怎么知道尺码……”傅介子很无奈得道。
“&※@¥”星圣女一阵无语,感觉自己的脸快烫手了。
“你看着办吧,大小将就。”星圣女决绝得偏过头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傅介子道:“那你在这儿等我,别走开,走丢了很难找到的。”星圣女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离我远点儿,你不要面子我还要脸。”
傅介子跑过去在那儿翻了一会儿,这里的稀罕东西很少,都是他家里见过的,在汉朝世家贵族里面有几件夫妻生活的“道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许多达官贵人都给自己仅十三四岁的孩子找个侍妾,白天陪读陪玩,晚上陪睡。
可是他一到那人那个才发现一个问题。
自己长得太特别了。
当然不是说丑,而是这个只有他一个汉人,别的人与他都有明显的差别,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看他,这么明目张胆得买情趣之物,是不是太嚣张了?
身毒人纷纷感叹这哪来的蛮夷?一点不知羞耻,也太不开化了。
傅介子暗恨自己缺心眼儿,又恨这卖情趣的人太不开眼,既然是隐晦的东西,也不摆个少人的地儿,但是他到底是堂堂大将军,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四平八稳得走过去,在摊前面选了起来。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只能一条巷子走到黑了。
饶是他再面如平湖,也经不受这几百双眼睛盯着,当下随手抓了两个就要走,那人一见不到,当下吆喝一声就站了起来,以为这个远来的客人真不懂规矩,好歹得付点钱财。
傅介子忙从口袋里面掏,这一下坏了。
银子在星圣女身上。
周围的人以为他不给钱,不知谁起来个哄围了起来,许多人本来害怕这个外乡人,但是又都好奇,有人起了这么个头,大伙儿都围了过来,借着这个由头打量起这个远从东方来的不开化的“蛮夷”。
这一下真是囧大了!
傅介子没法子只好召唤媳妇儿。
喊了半天星圣女躲在一边没敢过来,当时见到那么多人围过来她就感觉到丢人了,现在傅介子叫她,这真是要她的命了。
如果让人知道火教的圣女在护国寺外买情趣用品,她就死了算了。
但见傅介子被围得厉害,当下一咬牙,手机面搓着块大的银子,恨恨得想,先把他解困出来,未来一个月绝对不理这个人了。
星圣女蓦得升起无边的勇气,拨开人群冲进去,塞了一块银子给那个猥琐的商客,拉着傅介子抱头鼠窜。
一口气跑出近三里路外的一个没有人的小树林里,两人才停下来,星圣女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就哭了起来。
傅介子也是大感狼狈,自己今天这一下可真够失策的,想到自己身经百战,脸上尚且发烫,而星圣女向来面嫩,如何受得了这般窘迫,忙将他搂了搂,谦声道:“今天做事欠思量,让你受委屈了。”
星圣女气得不行,什么话也不说,生起傅介子的气来。
她到底比较有修养,不像小女人一样摔东西咬人,只是默默得哭了起来。
傅介子在后面也不劝她,像星圣女这样愤怒中的女人,一忌跟她讲道理,二忌一味低声下气求饶,傅介子跟在后面走着,等她把火发完。
走得极慢,而是绕道多走了五六里路。
星圣女突然道:“再去买点儿别的。”
“呃?”傅介子不由一怔,心有余悸道:“还要买?我可再也不去了。”
星圣女被磨得没有些点儿脾气,求饶道:“我们去买点儿别的,回头北圣女和长老问我们去买什么,你让我怎么说啊?”傅介子连点头,道:“那是,那是。”
又绕道走了几里路,来到一排店铺,傅介子买了些甜食和果子,星圣女买了些胭脂、布匹、还有一些纱丽成衣、帽子、皮靴、耐腐伞,反正什么东西大就买什么,好把傅介子买的那下流东西藏起来。星圣女心思缜密,还同时买了一些北圣女喜欢的饰品等,以备来讨好她。
买好的这些东西,星圣女说什么也不拿傅介子的那些下流东西,所以把布匹和衣帽让傅介子拿到,自己则提供傅介子买的果子、甜点,回到小饭馆的时候,北圣女和兀难长老已经走了,店家早就已经收拾好的桌子迎客人,见傅介子两人进来,告诉他们,那个姑娘让他转告两人,说话久侯不至,他们先回去了。
星圣女悬着呢心总算是平和下来了,她现在最害怕见到的就是北圣女和兀难长老,比见光明教主还要紧张。
点的好好的一般烧鸡就这么与自己无缘,傅介子问星圣女还吃不吃,星圣女经这么子闹,就是吃人肉也没味了,摇摇头道:“回去吧,还嫌不够丢人。”
傅介子也没有味口了,叹息一声就回灵光寺,灵光寺有偏门,星圣女提议走那道门进去,这里距离潘幼云的水榭很近,所以那些守卫已经认识他们了。傅介子本来想走正门,但是想到刚才的确够糗的,还是不要太逆着她的意思的好,便答应走偏门。
守卫生僧人认识两人,什么也没有问得就放两人进来了,星圣女刚准备往房里面躲,却不潘幼云正巧笑吟吟得过来,道:“你们怎么走的偏门,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潘幼云过来见有果子,道:“正巧,我约了你们那位北圣女,一起去煮些果浆喝。”星圣女正想推脱,北圣女也从水榭里面出来了,潘幼云拉手她就到水榭里面去。
星圣女只得无奈得进去,傅介子到底从容许多,正好饿了,就去吃些。星圣女眼睛总是盯在傅介子手中的东西上,生事出什么乱子,可以怕什么来什么,北圣女一直都好奇他们买什么去了,咦道:“姐姐,你们买的什么?咦,你个大变态,居然还买胸坠……”
说着目光落在傅介子的手里面的那个胸坠上面,一脸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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