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的话一出,立时过来十几个侍卫,他们见过傅介子一拳打死神牛,知道本事不小,都有些害怕,但是却没有一个后退的,毕竟神牛是他们最共同的图腾,就像汉人里,有人要辱你母亲,你拼了命也会保护一样。
傅介子知道现在不能乱来,所以没的挣扎,心里面盘算着主意。
这时葛妮亚急道:“王子殿下,且慢。事急从权,他也是因为神牛受惊怕伤了火妃余灵才如此做的,请殿下息怒。”
三王子喝道:“按照我身毒的律法和道德,敢打神牛者就会有牢狱之灾,敢杀害神牛者必斩!这厮当着千万众之面杀害神牛,罪无可赎,来人,给我压下去……先关起来!”
苏维也赶过来,她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也看出了这个三王子眼中的诡异,所以没有和三王子说话,而是径直过去对国王道:“陛下,此人是东方汉朝之人,不熟悉贵国的规矩。本圣女曾出使去过汉朝,汉朝以龙为尊,牛乃是农耕之畜,所以此人才会贸然出手。请陛下见谅。”
国王犹豫不决,傅介子的身份特殊,但是死杀神牛实在是一件罪大恶极之事,比杀了人还要重很多的罪,当着自己的子民,他也不也说放就放,不由想别人出来扛这个缸。
苏维的话其实另有深意,过了一会儿,国王就听出来了,道:“天圣女说,汉朝以龙为尊?龙为何事?比神牛还要尊贵?”
苏维道:“汉朝之人尊龙,龙有九似,能大能小,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具备风雨雷电那样的力量,群山一样的雄姿,像鱼一样能在水中游弋,像鸟一样可以在天空飞翔。它骆头,蛇脖,鹿角,龟眼,鱼鳞,虎掌,鹰爪,牛耳的样子,集合了很多动物的特点,意味着龙是万兽之首,万能之神。”
国王听了感觉有些受到压迫,自己的神牛在汉朝的龙身上居然只有一个耳朵,听了没好气道:“汉朝人这么妄自尊大,难道他们真的就那么强大?”
苏维道:“汉朝之地,数十倍于安息;汉朝之兵也十倍于安息。汉朝北有匈奴,西域皆惧之,匈奴独惧汉朝,不敢犯边。近数十年来汉天子励精图治,大举攻打匈奴,匈奴势弱,已不能守。”
国王听了不由一怔,他也听傅介子说过汉朝的强大,但是王婆卖瓜的事情他不怎么信,现在听火教的天圣女说来却不由有些震惊,如果汉朝真的这么难大,那么身毒国也是万万得罪不起的,身毒国对安息也不怎么了解,但是对匈奴的大名却是知道的,匈奴是西域的超级大国,西域诸国皆惧之如虎狼,而匈奴都被打得四处流窜,那么可见汉朝的强大。
于是,他在处理傅介子的事情上又让了一步。但是这罪名实在太大,兀难长老和两位圣女都来相求也无济于事,国王犹豫做不出决定,三王子在一边起哄,道:“父王,此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杀害神牛而不处治,此例一开,以后神牛地位在哪儿?”
葛妮亚道:“陛下,汉朝有一句话叫做不知者无罪,知错即改。贵国也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请陛下宽佑。”
这时大王子出面,道:“父王,三弟所说杀了此人决计不可,此人是异国之人,而且也是火教一行,与人建交先斩其左右,只怕会生出更大的事端来。”
三王子怨毒得看了大王子一眼,道:“王兄对神牛如此不敬,只怕百姓们会不服吧。”两个王子争了起来,但是稍有心思者就能听出来,他们并非真的在为傅介子的事情争论,而是争夺王位。
葛妮亚想到傅介子肯定会凶多吉少,上来道:“陛下,此人身份特殊,断不可杀害。请陛下从轻处罚。”
国王见葛妮亚如此说,道:“也好。就罚他到恒河神牛圣母庙前杖责三十,并忏悔三日,以赎罪过。”
葛妮亚一听是杖打三十,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也会去了半条命,心里面不由一阵疼痛,似乎那一板子一板子都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过去颤声道:“你怕不怕?”
傅介子自己是罚过别人板子的,一般二十板子都可以打得人一个月走不了路,何况是三十板子,这一回事情有罪受了,但是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自己杀了神牛,不处罚这里的民众是不会答应的,强笑道:“葛妮亚,没事的,就当是我为高附城的事情赎个罪过。你呀,以后可就不许生我的气了。”
葛妮亚忙摇头,道:“不,我不生你的气了。可是三十板子……”
傅介子道:“没有事的,你回去好好安顿巧儿和众长老。”葛妮亚道:“不,我要陪你去。”傅介子不悦道:“你去干什么,好好的正事放着不做,来看我挨打,很好看不成?”
“不,我要守着你,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葛妮亚显得很委屈,此时丈夫受难,他心时面再也圣女不起来,有些小女儿家的样子。
傅介子又怎么愿意把自己最狼狈的一面让她看到,哼道:“我去一会儿,你要是真的对我好,一会儿打完了给我拿点儿药水和吃的来也就是了,跟去湊什么热闹!”
还是元通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为师侄担心,但他心性最为豁达,笑道:“星圣女,你放心吧,由我去照顾小傅,你们都回去吧。”
葛妮亚还想再争,但见傅介子坚决不肯的眼神也就不敢再求了,很无奈得点了点头,眼角闪过一颗晶亮。
此时天火长老已经好了,得知是傅介子救了他,对他除了恼火之后还有几分恩情,道:“星圣女,你放心,我陪老道士去吧。”
葛妮亚忙道不可,天火长老是最恨傅介子的,那时在高附城就曾和自己一起留下来要杀傅介子,此时他去守着,那如果把傅介子往死里打呢?
葛妮亚想到这些不寒而栗,可是想过之后又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想,天火长老是德高望众的长老,他说了的一定会做到,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怀疑起长老来了?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天火长老看出了她的心思,道:“这小子坏事干了不少,好事也做的多,我不会报私仇的。你呀,放心吧啊。”
葛妮亚心里面爱着傅介子,愧对众位长老,听了只是默默得点了点头。
这时过来几个人将傅介子押了下去,三王子请命前去行刑,国王同意了,傅介子的心不由一凉。
苏维叹息一声,道:“妹妹,走吧。”
葛妮亚久久没有说话。国王另派了一辆牛车来,这一回葛妮亚却怒而不用,命四个执火郎将水晶套盒抬着走。
国王的脸色有些尴尬。
傅介子被几人架着来到恒河边上,顺着河岸走了很久,一路上三王子有说有笑,给他指点恒河的风景,过了一会儿无意得问道:“汉朝的朋友,你妻子她怎么没有来?”
傅介子冷哼一声,道:“她说天气了出来会有苍蝇围着转,就在水榭里等着了。”傅介子说完哈哈笑了一下,道:“三王子你说,如今天气还不见太热,哪儿来的苍蝇呢?”
三王子的脸色顿时一绿,不用说,这苍蝇自己是指的他了。
“那么,请问汉朝的朋友,你们汉家的女子死了丈夫,女子会怎么样?”三王子眼中闪过一丝阴毒。
傅介子心头一凛,哼道:“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杀了仇人报仇;另一种是以死相随。”三王子又是一怒,道:“这里是身毒,不是汉朝。”
傅介子哈哈笑道:“她毕竟是汉人。”
这时元通也听出了三王子的意思,过来道:“小傅啊,你放心,该怎么做我们心里面清楚,这个狗屁王子想趁机整你对吧?你们有仇?”
他说的是汉语。
傅介子道:“不错,是有些不愉快。”
元通道:“他说的是你的汉人妻子是谁?不会是巧儿吧?”
傅介子苦笑道:“是潘幼云。”
元通立时暧昧得笑了起来,道:“这事情可巧了,天地这么大你们也能碰得上?可是,她怎么也成了你的妻子了?”
傅介子道:“师叔你误会了,不过是这个三王子缠着潘幼云不放,她故意说我是她丈夫,让这个三王子死心。这婆娘她是轻松了,可是把我给害苦了,这个三王子,看意思是想整死我,师叔,你得想个办法。”
元通一听立时对这个三王子鄙视了一番,敢情是个报私仇的,他开始还以为这个家伙不畏强权,敢于维护自己百姓呢。
走出一程,前面一处很盛大的庙宇,看上去不比灵光寺要小多少,他们这一行后面跟着数千民众,都是想来看热闹的,他们拖家带口得过来,有的提着菜篮子,有的脖子上面坐着小破孩,都是有事情要做,碰到热闹临时围过来的。
这种百姓,到哪个国家都一样,是一种比较阴暗的心理。
来到这庙门,前面是气派十足的两尊巨牛石雕,周围赶来敬香的数以千计,比护国寺颇有不足,但比灵光寺却大有过之。
看来神牛在身毒真的是地位非凡,这神牛圣母庙的地位差不多就是汉朝的女娲庙,或者太上老君庙一样。
这里面有专门的人护卫,一些闲杂的百姓都暂时被阻在了广场上面,三王子命人将傅介子押到高台上面,这里几乎所有的百姓都可以看得到,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高台周围有十二尊巨牛,皆是怒相,各逞凶态,看这样子似乎这里是专处理恶人的。傅介子看着这些牛相,心里面也有些犯怵,但他毕竟是上过战场的,这里的几尊牛相还不至于吓着他。
三王子得意洋洋得上前,道:“各位百姓安静,此人当众杀害神牛,辱及神牛圣母,陛下念其是异国之人,法外开恩,免去斩首之刑,但是此人杀害神牛,罪大恶极不可轻饶,今重打三十大板,生死在天。行刑!”
傅介子听了不由怫然而怒,国王的意思是打三十大板以示惩罚,并没有说要他的命,这个三王子如此说,分明就是要他的性命。
元通听了道:“三王子,国王可没准许伤他性命,而是三十大板以示处罚。三王子行事请想好后果。”
天火长老本来火气就大,刚才身毒人以火焚身本来就已经犯了他的忌讳,只是因为身在身毒,他不便发作而已,并不代表他就不生气了,现在三王子明显会错了意,他不知道傅介子与三王子的恩怨,只觉得这样不妥,当下怒得胡子乱飞,过来喝道:“王子陛下,此人是我们火教中的火焰刀执事,你如果伤了他的性命,我看你怎么跟我们火教交待,如果没有我们火教在前面挡着,塞人现在已经打到你们瓦拉纳西城了。”
三王子一下子被他们两个人抢了一顿白,但他到底是王子之尊,也不害怕,道:“三十大板我一下不多,也一下不少,能活不能看,得看他的命硬不硬,在我们牢狱里,打十杖而亡的也大有人在,本王子只是先提个醒。”
天火长老怒道:“此次我安息火教与你们身毒国建交,头一次接触,闹出什么大的不愉快,还请王子自己与国王陛下交待。而且,王子如果处死了此人,汉朝的百万大军,可不是你们身毒国能挡得住的。”
三王子不服气道:“汉朝真的这么强大?老头你这是在吹大话。”
天火长老被他称为老头,心里面的气又不顺了些,道:“是不是吹大话,三王子听一言即知。这二十多年,西域各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贫图国弱的小国楼兰,现在一举成为了西域最富庶的国家,龟兹等国也国力日盛,大月氏本来是一个并不强大的游牧民族,却在却也一举灭了大夏国。三王子可知这其中的原因么?”
三王子道:“这与汉朝有什么关系?”
天火长老道:“西域的变化皆因一条丝绸之路。一条丝绸之路繁华了五十多个国家,而丝绸之路的起点就是汉朝。在汉朝,这条丝绸之路根本就不算什么。”
三王子顿了好大一会儿,又复变得阴恻恻得道:“正是因为看在他是汉人,所以父王没有下令斩首,如今按律杖责三十,行刑。”
天火长老在一旁手按刀柄,他将傅介子的火焰刀拿在手里面,怒目看着三王子,道:“王子陛下,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你是脱不了干系的,所有人都知道,三十杖是打不死人的,如果三王子执意循私,你和我身毒与安息的结盟也就到此为此吧。”
傅介子冲三王子怒视一下,忿然进去处刑,两个武士将他绑了个结实,横躺在条石凳上面。
开始行刑。
两个武力轮翻拍板,傅介子挨了一板子眼睛都花了,痛入骨髓一般,心里面恨恨得想,这厮果然是要我性命的。
打了三板子傅介子便有些晕厥,感觉到屁股上面已经见了血。
天火长老拖着声音道:“王子陛下,请慎重。”
三王子置之不理,傅介子心知他不会手软,惟一能做的就是暗运起道家的呼吸之法,以求保住性命。
三十板子似乎变得无限漫长,傅介子感觉到整人都要飘起来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娇喝声音响起,傅介子听出是潘幼云,心里面一惊,她来干什么?
就在这意志一松之际,整个人就晕了过去,此时尚不足二十板子。
醒来时已经是在神牛圣母庙里,潘幼云紧紧得握着自己手,元通正在给自己上药,前面一把大胡子挂在自己眼前,不用说,是天火长老在前面看着。
傅介子强笑道:“我还活着?葛妮亚和巧儿怎么样了?”
潘幼云道:“她们应该都好好的,我还没有见着她们呢。”说完又紧紧得握了握傅介子的手,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就关心她们,怎么不问问我啊?”
傅介子痛得眦牙咧嘴的,强笑道:“你这不是好好的吗?”说完才发现潘幼云眼睛有些发红,虽然没哭但是伤心肯定是有的,她是个极为坚强的人,而且有元通等人在,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哭出来的。
“这一回是我害了你,我们在这里势单力薄,原也不应该拉你出来冒险。”潘幼云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他挨了这么多下,心里面很是过意不去。
傅介子道:“事情都过去了,马后炮的事情就不要说了。哎哟,挨了三十板子还能不死,我命也还真硬。”
“呸,”潘幼云没好气道:“你要是真挨上那样的三十板子,不死也得残废了。”
元通听了呵呵笑道:“小傅啊,你呀就挨了十六板子,别的被潘娘娘一耳光给搧回去了。”说到这儿又道:“潘娘娘那一巴掌,果真是天下少有对手,嘿嘿。”他昔年和潘幼云调情的时候,潘幼云搧过他一巴掌,但一巴掌之后两人还是把事情给办了,他这么说无意是玩点儿暧昧。
潘幼云哼道:“我这巴掌专打那些好色无厌又不要脸的男人。”
元通不便提起旧事,嘿嘿笑个不停。
傅介子道:“到底怎么回事?”潘幼云道:“我听到有人说你被抓到神牛圣母庙来行刑,是三王子主持,就怕他会害你,所以就抢了马过来了,可惜我不识路,中途冤走了一段,不然你也不会受这个罪。”说到这儿显得十分懊恼,转而又把气撒到元通身上,道:“你这个当师叔的也当真是的,你就看着他被人打也不阻止?”
元通有苦说不出,他正要阻止的时候潘幼云就来了。
潘幼云叹了口气,道:“那个王子真是个混蛋,说我如果肯嫁给他,他就放了你……”傅介子急道:“你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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