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命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见到了当日古琴镇的惨烈。心中怜悯之情,随着莫名的怒火一起燃起。但见他聚气两掌,强烈的劲风在他身旁凝成漩涡。逼得百里蛟等人不得不退后。随即他双掌劲力朝着阵法一推。惊天巨响之后,无形的屏蔽似乎被强行打破,石像自动停了下来。
“看样子,除了机关要诀。这强行破坏阵法,也能阻止阵法运行。”“小弟本是这么想的,不想还真凑效了。”黑山寨人见阵法停下,重新把阵势列开,一个个怒目圆睁,盯着秦寨的人。
“列为弟兄,不论你们因何种原因走到这一步。杀戮之争,绝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如好好洽谈一番。晚辈年幼,代表相族,在此多嘴了。”大多数人听得这话,觉得甚为得体,不失大家风范,互相交头接耳,窃语讨论着。秦羽却是一脸的难看,愤愤不平之声迭起。“既然相族三公子都发话了,我等山野族人自是唯命是从。”秦羽一个拱手,让相命顿时尴尬。倒是那齐兵,一改恶气,喜笑颜开的冲着相命示好。“少侠所言极是,一定听少侠的。”
秦羽气冲冲的往一个石洞之中走去,众人也随后跟着。在入口处,秦羽吩咐寨中子弟等候在外,齐兵也是客客气气的学着。相命身为主事之人,自然也是步入洞中。百里蛟等人很是识趣,回到屋内休息,等个好结果。
石洞之内,便是开阔之地。与之前的那些奇遇洞府不同,也不似岭南之境的人工开凿。此地似乎纯然天成。洞内立柱,图形,文字,皆是让人费解。相命一路走着,一路看着,一路琢磨。“少侠若是博古通今,这些图形文字,或许能解释出什么东西。”秦羽略微平缓了下心气,说话也不显得那么刻薄了。“寨主多心了,我这年岁,阅历短浅,只是好奇而已。”齐兵则是对这些东西没丝毫兴趣。三人行到洞内休息之地,相命看到一套纯天然的琉璃桌椅,连带桌上茶具,都是琉璃之色。斑斓入目之外,让人觉得甚为惊奇。
这琉璃所成的椅子,就像个树墩一般,刚好三把。三人各自就位坐下,便开始商谈起来,相命不知事情原委,只得在一旁先听着。“少侠要做和事老,也不难。先容我把这事情说清楚。此事全因一本功法而起。此法名为‘渡气诀’。碑文所记,若是悉数习得,定能雄霸一方。我秦寨立于此地也有数百载光景,要不是当年出了叛逆。也不会弄的今天这副局面。”“你慢点,怎么说话的。我黑山寨先祖就是叛逆了?你怎么不说你姓秦的篡权夺位,才逼得我家先祖撤离此地。幸免于难之后,也只夺得半份碑文。”“你休要狡辩,此寨名为秦寨,难道是你们姓齐的做主不成?”二人开始唇枪舌战,本来平缓的气氛,又给升温了。
“二位且慢。先不说这恩怨。
这是过去之事,也是先祖隐私。至于流传至今,有几分属实,实在不得而知。我只想知道,今日这场面,是为的什么。”二人随即坐下,放下动手的架势。“秦某也是应他所求,大家各取所需。他那里存的是上半碑文,我这里的是下半。所以约了今日互换。谁知道他打着强抢的心思到此,你说我能不先发制人么?”“你好意思说,就你那为人,出了名的奸诈。我若是悉数带来,恐怕在三弯七口之地,就身首异处了。还能上山,坐在这里安好?”“你,你血口喷人。”“你才是小人之心。”......
相命在旁听着二人争吵再次加剧,实在坐不住了。“且慢。既然诚心诚意。我想齐寨主应该带了完整的上文吧。”“这,少侠果真敏锐。”齐兵掏出怀中的一块墨色石板,放在自己的前面。“你,你竟然诓骗于我。”秦羽似乎给耍的不轻,气不打一处来。“好了!秦寨主也先拿出自己的那一半吧。”秦羽忍住要发作的情绪,将自己怀中的半块碑文也拿了出来。
相命仔细端详两块石板,看的有点入迷了。“少侠这是何意,莫不是要盗我们的心法?”齐兵慌忙用手捂住石板,秦羽闻言,也是如此。“哈哈哈!”相命一阵狂笑,笑的二人傻眼了。“少侠,你可还清醒?为何如此怪笑。”看着齐兵一脸的疑虑,相命的笑声再次提高。“这.....此人莫不是疯子?”秦羽看了看齐兵,摇了摇头。
“你们二人交换看下吧。你们二人各持的碑文,实则乃是一样的口诀。”“不可能!”二人同时呼出,互相换了碑文细看。“看看吧,渡气诀,乃是逆行倒施之法。亦可顺行而修。这两块碑文,一块是原本,一块则是你们先祖给改的。你看那材质,明显的年代不同。”“咦?似乎我这块色泽圆晕多了。”秦羽揣着齐兵的所谓上文,仔细打量着。两人对了许久,才对清楚。两块碑文,一套顺写,一套反写。渡气诀的妙用,则是双修之道。功法上早就说了,用于练武,不过是提气内修,主在强身健体而为。这不过是气族的修身养生之法而已。难怪相命听百里蛟说的不清不楚,现在才知道,传闻不可信。
“这,难道数百年争端。都是白干的?”秦羽莫大的失落,沉叹之声不止。“是白干的,老祖宗的意思。或许就是一体同行吧。”“好,齐寨主说的好。我猜你们的先祖,早料到后人会因为心法而生事端。不想竟闹的如此严重。其实,源于此,归于此。根本就没有上文和下文之说。只是盼着后人,和睦相处,共赢共利。兴盛寨子,这或许是一种鞭策和动力吧。”二人傻傻的做着,一时还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相命则是在旁沉思,先人之举,匪夷所思。却不想后人歪曲误解。看来,世事顺其自然,预先之事,少做为好。
“其实,当年创立山寨,是我们先祖二人合力所为。寨子从来不扰民安生,一向自给自足。深居简出的生活,也让这个寨子平静了许多年。或许,私念作祟吧。哎!”齐兵一阵沉叹,望向秦羽。秦羽则是一言不发,呆呆的想着什么。
“好了,二位是和是分,皆在你们自己了。晚辈多嘴,勿要见怪。先行告退了。”相命说罢,起身朝洞外走着,只是这立柱之上的图形和文字,似乎牵引他的目光一样,他感觉脑子一空,片刻之后,被这些东西填满。
回到木屋,百里蛟则是在门口张望等着。一见到相命回来,笑嘻嘻的上前嘘寒问暖。“大哥何时便的如此矫情,实在让人受不了。”“老弟,他们的事情,这么快就搞定了?”“他们啊,本就没事。”相命将事情原委与屋内众人细说了一番,几人顿时也傻了眼。几百年的内斗,到分庭抗礼,居然都是无为之举。这渡气诀,竟然注重养生。这些让百里蛟的脑子一下子开壶了。“我就说么,我堂堂仙门传人。怎么能给这气族心法给吓到了。我要是在引雷几道,说不定起先就能将那齐寨主撂倒在地。”“咳,咳。”百里蛟望向冰心,知道自己有点吹过了。“这不是老弟昏迷么,我总得说说我的辛苦吧。”“你辛苦,回了以信城。我让姥姥好好慰劳你,请天叔叔给你做好吃的。”“真的?说话要算话,食族掌族的手艺,我这还没尝过呢。”“要不要拉钩啊?”“好啦!你们别闹了。”相命注意到一旁的轩雪,冷漠异常,似乎在伤势渐渐好转之后,失了原来那种泼辣性子。
“轩雪公主,可是伤痛留下什么重患。若是如此,就得赶紧回城了。”“多谢相少侠关心。”又是如此淡漠的语气,让周围的几个人,顿时冷了下来。“轩雪妹妹,你别这样子。既然认了胖大哥这个兄长,你也随我一起称呼,叫他命哥哥就可以了。”“我?可以么?”几人齐齐盯向相命。“这,这有何不可。炼族到底发生何事,等妹妹愿说的时候再说。都是一家人么,对吧。”“老弟,我发现,你这死板的脑袋,能说出这么有亲和力的话。实在难得,老哥我不得不佩服你了。”此言一出,一屋子人都笑了,轩雪似乎也被感染到,捂住嘴巴,笑了起来。
屋中的气氛又恢复了热闹,众人还在商议何时起身之时,齐兵站在了门外。“齐寨主,可是商谈妥当了?”“多谢少侠今日提点,齐某不胜感激。或许当年,先祖糊涂,才会生出此等祸端。我自是不会再与这秦寨生怨了。”“那你们今后有何打算?”“已经独立出去那么久了,现在合二为一,实在难办。各自过好吧,其它的,也别无所求了。”齐兵一阵感谢,礼数做完,转身便走。秦羽安排了子弟护送他们下山,相命觉得自己也该去辞行,便再度出了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