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嫌疑人_二

一共来了三个公安,一老两小。老的叫老黄,两个小的,一个叫小梁,一个叫小赵。生产队长萧明亮本来想问清楚具体的姓名,但看见老黄一直阴着脸,就打消了念头。

龙潭和外面连接的只有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三个公安是踏正步进来的。生产队长早早就带了一队人在村口等。老黄走最前面,五十出头,步伐沉稳有力;依次是小赵和小梁,两人嘴上刚起来一层绒毛,小梁肩上挂了一个包。

站在众人面前,老黄伸手擦了一把汗问:“生产队长呢?”

萧明亮举起一只手。

“说说情况。”老黄伸出一只脚踩在路边的石头上说。

“要不先喝口水?”生产队长说。

“你还真稳得住盘子哈,都死人了,还有这闲心。”老黄语气里含着讥讽。

生产队长脸上起来一层灰白,忙说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那个啥,看你们——语意含混,笨口拙舌。

“现场在哪儿?”老黄问。

“林子那边。”生产队长往远处指。

“走。”老黄一挥手。

看到现场,老黄一张脸就黑了。

“毛毯是谁盖上去的?”老黄问。

生产队长又举手。

“哪样鸡巴生产队长?连点常识都不懂,谁让你盖毛毯了?你怕她冷啊?”老黄语速很快,每个字都像出膛的子弹。

萧明亮心里窝火了,龙潭没人这样和他说话。连旁边的一干村民都有些愤愤,公安有鸡巴哪样了不起,说两句话像喷粪,枉自披了一身公安皮子。

萧明亮上前一步,冷冷地说:“姑娘光着身子呢!死的又不是一头猪。常识我不是不懂,姑娘爹娘来了,死活要凑过去,是我喊人拉住的。”

老黄斜着眼看了看萧明亮,哼了一声:“哟!你还有理了呢,现场可留下你的脚印了,你不怕成嫌疑人?”

龙潭的生产队长爆发了,冲过去对着老黄,

两张老脸之间只有一指的缝隙,四目相对了片刻,萧明亮说话了,一字一顿,像往老黄脸上扔了一堆锋利的石头。

“就算是我,有本事拉我去枪毙。”

老黄没说话,半天转头对两个年轻公安说:“做事!”

黄昏如约而至,红云在天边漫天翻卷,像个打翻的血盆。

萧明亮坐在院子边,闷着头一直抽闷烟,老婆子喊他也不答应。眼前还是那张老脸晃来晃去的,他恨不得糊上几砖头,把他妈的砸成个烂柿子。不就是披了身皮子吗?有啥了不起?

龙潭人有句话,叫恨谁见谁。这话还真不假,萧明亮一抬头,就看见那张老脸了,正气粗地往自家院子走来。三个公安走进来,在萧明亮面前站成一排,像等待他检阅一样。萧明亮歪头看了一眼,鼻腔闷哼一声,低头把旱烟咂得烽烟滚滚。

老婆子拉出两条凳子,老黄坐下来,看着萧明亮说:“对我有想法可以保留,我现在是和你说公事。有三件事要你帮忙:第一,腾间屋子给我们临时办公用;第二,马上找人搭一个棚子,我们要验尸;第三,通知村子里所有人,没有我们允许,这段时间谁也不能离开。”

生产队长冷笑一声:“你国家主席啊?你说啥就是啥啊?”

老黄也冷笑一声:“你如果不同意,我只有回去汇报了。”

生产队长又闷哼一声。闷哼归闷哼,闷哼完了还得顾大局,识大体,尽管不是很心甘情愿。公安同志的临时办公室和猪圈一墙之隔,整晚能聆听猪的豪言壮语。最闹心的是不期而至的猪粪味,凶猛地从破烂的窗户挤进来,吸一口,还滚热着呢!临时办公地点是一扇一口气都能吹倒的破门,鸡啊狗啊的,文进武出,吼也不走,胜似闲庭信步。萧明亮在院子里偷偷乐:“你以为是公安它就怕你啊?”

蜡烛滋滋乱炸,老黄盘着双脚坐在床上,不敢动身,一动身,那床就哆嗦。身子往前倾了倾,说:小赵,你先说说。

小赵掏出笔记

本,封面红色塑料皮儿,老人家正站在城楼上挥手。

清了清嗓子,小赵说:“死者刘桂花,女,今年二十岁,是龙潭村刘老把大女儿。根据现场勘察和尸检情况看,死者大约死于十六日晚七点至十点之间。从案发现场情况推测,死者有过激烈的反抗,罪犯可能是准备对受害人实施强奸。在犯罪过程中,因为受害人大声呼救,所以用双手掐住了受害人的脖子,导致受害人窒息死亡。从尸检情况看,这应该是一起强奸未遂引发的杀人案。”

小赵念完,看着老黄,老黄点点头,转头看了看小梁。

小梁翻开本本说:“根据走访的情况,受害人在案发当天是从亲戚家回来。据受害人父母说,受害人性格内向,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和人发生过矛盾。同时,受害人亲戚反映,受害人是一个人离开的,离开时间大约是下午五点,两地距离大约三个小时路程。所以,基本可以肯定,受害人应该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遇害的。”

翻了一页纸,小梁还没开口,隔壁就嘹亮了。两头猪似乎是斗殴,恶狠狠地嘶叫。小梁无奈地看着老黄,老黄龇着牙吼:再闹,再闹毙了你个猪日的。

隔壁躺在床上的生产队长听见了,瘪瘪嘴:“你试试?”

半天,两头猪才停止了哼哼。可能是掐架把圈里的猪粪操翻了,哽人的粪味又溢满了一屋。老黄耸耸鼻子:“就当自己是时传祥了。”然后一挥手,说继续。

小梁把手从鼻子上拿开,咳了一声继续说:“根据走访得知,全村共有四个人不能说清楚案发时段的活动情况。一个叫林北,男,未婚,二十二岁,村小学的老师;一个叫张维贤,三十四岁,已婚,有两个女儿,妻子前几年修房子被大梁砸断了腰,至今瘫痪在床;一个叫母光明,七十二岁,丧偶,左脚有残疾;最后一个叫胡卫国,四十三岁,当过民兵连长,据群众反映,胡卫国爱喝酒,醉酒后经常打老婆,后来老婆受不了,带着两个孩子远走他乡,至今下落不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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