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一说完,我毛孔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接着公公突然释怀一笑,呵呵着说,刚才是陆礼承给他打了电话,说起我要回家住的事,然后他明明见我床位空了人不见了,自己睡不着就起来站一会儿,没想到我又回来了。
才问了刚才那话。
我是打死都不会再信的。
公公连我为什么要走都没问过,他就这么不怀疑么?
我简单糊弄了两句,心情尤为糟糕,就像一块闷石头压在我心上快喘不过气来了一样,我在见过公公手机之后,就再没办法把他想得太简单。
公公是老鬼,他估计在留我进陆家。
“哦,对了,思思,结婚的事,千万不要因为我受伤而影响,我会出席的见证幸福的那刻的,你放心吧。”
公公似乎怕我又反悔,这么冷不丁的又说了一句。
他这样翻来覆去的确保要我顺利结婚,是图个什么。
无论如何他都不该以害豆豆的方式这么做,我现在尤为憎恶他,看见他打从心底里恶心又害怕。
既然这样,我还真有想法要看看,公公究竟要搞什么鬼。
离开病房后回家,带着豆豆躺好睡觉,没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耳边有开门关门的声音,我实在太累,睡得比平日沉,连两瓣*贴在我脸上轻啄都感觉很不真实。
“我要给你一场盛大婚礼。”
婚礼?呵呵。
明明是步入囚牢的开始。
因陆家婚礼这么大的事,媒体越来越关注,新闻报道多了起来,严柯主动提出要放我假期让我好好休息,到了结婚当天一定要保持最完美状态。
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挺抵触这个事的,目前为止我还没得到半点讯息是关于我跟陆礼承结婚会有什么后果。
可看陆礼承全身心的都投入到这里面了,我再找他提不结婚的事,估计他能一只手掐死我。
要怎么办?
这天礼仪找来陆家,说是该到我试婚纱时间了,邀我去店里试穿。我刚把豆豆送回张姨那,观察他的情绪跟往日没别的不同后就放心了一点。
现在没事,索性就跟着去了,当经过客厅阳台的时候,突然见着陆礼承和风歌的身影,起了疑心,对着礼仪比划“嘘”的手势,蹑手蹑脚的往那边靠近。
我刚好听到风歌为难的糯声道。
“我一直不好意思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已经要结婚了所以……”
我听到最关键时刻,不知道的佣人突然走过我身边,亲切的叫了我一声少奶奶,把专注偷听的我吓了一跳,我怕被发现,赶紧撤了。
到了婚纱店里,是上海当地最昂贵的一家店了,里头的婚纱款式并不算多,却件件精致,几乎都是客人订制的。
礼仪热情的招呼我坐着等一会儿,她去拿婚纱给我。
我坐下没多久,三两个人推着个大框架车过来,上面单单挂着一件洁白的婚纱,简约不失高雅的基调,抹胸剪裁,层层重叠的下摆显出极好的垂坠感。
估计看我眼睛亮了,礼仪自豪的微笑道,这婚纱是陆少和设计师一起设计的,全婚纱都是手工制作,耗时不短,陆少全程参与进来,尽心尽力,看得旁人都羡慕起新娘来了。
说真的,第一眼见到婚纱的时候,我心里感触颇多。
那个女孩儿从小到大没幻想过自己婚礼场景,穿着洁白婚纱,有亲友的祝福,一步一步踩在红地毯上,朝着自己幸福的方向。
再生儿育女,子孙满堂。
可是我的婚礼呢。
带着这么多人的诡计,没有亲友,连至亲的父母,都被陆家以借口治疗休养送到了国外,婚前怀孕了不说,儿子只是被利用的对象。
再看这美轮美奂的婚纱,总觉得扎眼了一点。
“试试吧。”
“好。”
既来之则安之,我在一个三十来平的大试衣间里,在旁人的帮忙下慢慢的穿上婚纱,这量身定制的婚纱完美贴合我身材,站在一面墙大的巨型镜子面前,我也不自禁的赞叹。
“真的太适合太美了沈小姐,真羡慕您,沈小姐一定是当天最幸福的新娘子。”身旁几个助理艳羡声音不断。
看着自己第一次穿上婚纱的场景,我也不自禁感动起来。
如果真的必须要有一场婚礼,定了阴亲的我只能选择陆礼承了,虽然别扭,但总归好像还不错。
现在婚礼也闹得众人皆知,若我这时候突然反悔,我会被多少方记恨数都数不过来。
既来之则安之罢,既来之则安之罢。
现在我能安慰我自己的,也只有这句话了。
婚纱间里,是由一扇巨大的绒布帘遮起来的,一共有半圈,在我对着镜子不停臭美的时候,绒布帘拉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对着落地窗往后一看,那边角的地方正有一只手拖动,陆礼承下一秒出现,愣了不到两秒钟时间,身边的助理们叽叽喳喳的开始谈论陆礼承整个人起来。
到底曾经是最抢手的黄金单身汉,到哪都是这优待,我感叹时,却明显感觉到陆礼承的情绪非常不对劲。
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说愤怒,算不上,说仇恨,也不对,总之整个人沉浸在阴翳里,脸上的表情紧绷,眼神黯淡。
“都出去。”
一群感觉到低气压的助理赶紧出了婚纱间,只剩透着镜子始终与我相视的陆礼承一点点超我靠过来。
他靠到我背后,纤长手指绕过后背贴在我小腹上,他上下移动着手掌,被面前的落地镜照得一清二楚,总透着一股淫靡味道。
我慌乱的想推开他的手,他力道却大的吓人,我推不动,甚至还被他滚烫的手心一扯,我被迫转身,迎着的是一个冰凉的吻。
我彻底吓坏了,陆礼承的情绪汹涌,炙热的气息扑打在我脸上,吻却尤为的凉,他的怒意感染到我,我穿着婚纱的惊喜感被冲淡。只想推开他问个清楚。
究竟出了什么事,要发脾气在我身上?!
这个吻却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我快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陆礼承突然离开怔忪的我,他低着视线扫向我的狼狈模样。
我愣了几秒后抬头瞪他,刚想询问豆豆那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时。
陆礼承以一种近乎哀伤的语气突然说道。
“不结婚了。”
我心脏像骤停了一秒钟时间,这秒钟显得尤为漫长和煎熬。
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垮掉的,难看又不自然。
但是为什么呢。
我仰着头,茫然的看着他。
陆礼承却又憋着口气的模样说了一遍。
“思思,我们不结婚了。”
陆礼承好端端的站我面前,以一种决定性的言论,对着我,穿着婚纱的我,刚刚准备要适应接受和他婚后生活的我说。
不结婚了。
心里没由来的酸涩难堪,像被人一拳重重的挥在脸上,曾经陆礼承为婚礼的细心准备变成了讽刺的喧嚣声。
我稍稍垂了头,发神的盯着我脚尖看,咬着唇始终问不出口为什么来。
好像一问出口,就成了低微的渺小的,可以忽略感受一般的存在。
我尽量不让自己言语透着太浓重的哭腔,我极其用力的咬字道。
“你是有什么委屈吗,或者是原因,是不好告诉我的吗?”
我在心底暗自发誓,最后一次了,这是最后一次,我把自己姿态摆的这么低,去迎合去理解。
可试婚纱前风歌的语气像是滚烫的烙铁烫在我心脏上一样,她有什么话对陆礼承说了之后,竟就让他选择不跟我结婚了呢。
是关于,类似于孩子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