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左征提着铁桶过来,他走时突然把铁桶提到胸膛高度,往自己身上泼去!
隔得老远都能闻到左征身上腥臭的血味,他一身是血的款款而来,竟像个没事人一样。
反观公公脸色依旧不好看,他眯了眯眼,突然在手中捏出个手势,嘴里念叨一句话,蓝色的阴灵团已经幻化成人形,这时候居然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陆礼承捏我的手把我拉得靠着左征附近,我紧张的看见那成人形的阴灵竟如数朝我们方向扑来。
陆礼承和左征的速度几乎同时加快,我们三个快速靠拢,左征抬着猩红的手狠狠掐住第一个扑过来的阴灵,他嘴里念咒般,再一掐,阴灵散开如烟,消失不见。
但前仆后继的阴灵数都数不清,当下左征能破这阵从外面进来,应该就不想硬碰硬,只想带我们出去!
我目瞪口呆,原来左征一直深藏不露着,他突然把猩红的手抓我胳膊上,嘴角微微上扬。
“受委屈了。”
我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这头陆礼承轻蔑的冷声道:“出去再说。”
我被安排在陆礼承和左征中间,两头的阴灵倾巢般把我们包围起来,好在阴灵因左征浑身的血不敢靠近,而公公安排的打手也过来了一批,陆礼承把我挡在身后,朝第一个挥去了拳头!
左征和陆礼承两方应付着,我满世界的找寻豆豆的身影,可是为什么豆豆不见了!
发现豆豆不见的还有陆礼承,他一脚踹在来者胸口,视线四移一番后,沉声道:“豆豆在哪?”
他显然不是在问我,左征接话道:“应该是在旁边休息室里,去接。”
我们迅速跑到左征说的休息室门口,两人同时踹开两扇门,我赶紧一看豆豆,他脸上的表情转瞬即逝,我来不及捕捉,赶紧冲过去抱着他就走。
一番折腾后回到左征车上,豆豆哇哇大哭说脑袋疼,左征还没上车,他立马脱下外套和沾了血的裤子,他手放在皮带上的时候吓得我赶紧别开眼。
左征脱得只剩一条四角裤后上来,立马点火踩油门往外冲去,陆礼承脱下外套随手扔给左征,这时候豆豆已经不哭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的血是黑狗血?!”
我之前有耳闻过这个。
“嗯,这阵局要十年以上的老黑狗,专人饲喂老鼠肉养成的,不然我还进不去,思思,这黑狗血一桶就非常昂贵,你……”
“我付。”陆礼承接腔道。
最后一行人找回到汤臣一品的房子里,我见小白和牛忙忙见我后马上冲过来问我怎么样了,他们在见到左征的时候同时楞了一下,面面相觑。
特别是他浑身上下只穿着四角裤坦荡走进来的样子。
“都坐吧。”左征似乎不意外在这见到他们。
等我把豆豆哄睡觉了之后出来,客厅里陆礼承坐在大沙发上,左征坐的单人沙发,牛忙忙和小白站在茶几后面,稍微往左征方向靠。
我叫他们坐下说话,两人别扭一阵,在左征视线下乖乖坐到我身边来了。
“陆家你还要回去?”左征眼神给过牛忙忙,牛忙忙立即端了杯红茶出来放左征面前,左征优雅的抬起茶杯往嘴边送,我视线忍不住看向他身体时,陆礼承伸手把我脑袋给别来朝向他。
“不回了。差不多了。”
这两人一来二去的,像猜哑谜一样你来我往,仿佛在空气里互相挥着拳头,留下三个不懂的人只能干看着。
没一会儿,左征扫向我茫然的表情,微微笑道:“到现在思思还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太委屈了一点,有些话既然陆家当事人不好说,那就由我来讲吧。”
我屏住呼吸的听,陆礼承也没反对阻拦。
“这陆老爷潜心为陆家昌盛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但起码发展得陆家枝繁叶茂,思思你看见婚礼现场的阴灵是陆家数十年来陆续死了的亡人,被陆老爷统一安置在一座风水山上,好统一为己所用。”
所以生前利用不算,死后也要利用上,对吗。
“生死眼的事思思应该知道了,陆老爷安排这生死眼的局就是为了迫醒豆豆的尘封能力,而豆豆能力恢复后再为己用,表面上看是在让你和他结婚,实际上是想在你们阴婚的基础上凑上阳婚,把豆豆的血脉正式续到陆家族谱里,那陆老爷的计划就彻底视线了。”
我听到的这里已经不是我能力能承受的范围了,况且陆老爷这么千方百计的要我嫁进来居然是为了这个!
“可是陆老爷第一考虑不是豆豆,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才打算利用的他,嗯,那个被折断双手的葛老太出的主意,牵扯上了豆豆,也就牵扯上了思思你。”
左征“哐嘡”一声放下红茶杯,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儒雅的气质丝毫不受他现在几乎一丝不挂的状态影响,虽然显得不伦不类的。
“至于为什么之后才找上豆豆,我就不想当这个烂好人了,成全别人的美德这块我还需要学习,对了,哪一个是我房间?”
说时左征已经站了起来,牛忙忙恭维的迎着左征往他房间送去了。
客厅里只剩我,陆礼承和小白三个人,一时无话。陆礼承的视线落在小白身上,小白沉默的迎上他视线,良久,陆礼承开口道。
“你不能稍微回避一下?”
“我担心思思危险。”
见陆礼承和小白总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我赶紧劝小白先回房间休息,小白才不情愿的看了陆礼承好几眼后回去了。
只剩我和陆礼承的时候,我浑身剧痛就像是要散架一样,我看陆礼承身上少有的折腾感,就鼻酸的问他。
究竟公公口里陆礼承要保护的是什么,而牛忙忙嘴里在豆豆之前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公公没有一开始就找上小幸运。
“是因为你吗?”
至始至终陆礼承都没明确的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问过,他不说,就这么干耗着,耗空了我的理智。
“这不重要。”陆礼承别过脸,不打算跟我谈下去的意思,我手捧上他的脸逼他看着我眼睛,我再一次几乎用恳求的语气问他。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小幸运会没事,为什么内幕每个人都知道除了我之外?我就这么不得你信任?这么不值得去说?”
我太紧张了,到这个关头,似乎真相就摊开摆在我面前,只要陆礼承肯说,我立马就能明白一切。
可是为什么偏偏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他宁愿让我等其他方法听到,也不愿亲口告诉我?
“你知道了没用。”
陆礼承说时正站了起来,似乎有要走意思,我看着他背影,声音颤抖着问他:“是因为我沈思思没用是吗?”
他背后一僵,似乎隐忍了很久,才憋了口气的样子说道。
“不是。”
“那我是什么?”
“很重要的人。”
只剩我跟陆礼承的谈话草草结束,我没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回答,只能从陆礼承的逃避里清楚有些事我压根别想真的从他嘴里听出真相来。
但至少到现在为止,我得到了最重要的一个讯息,是小幸运应该没事,那牛忙忙之前说陆家设阵让小幸运给陆礼承续命是怎么一回事?
我回到房间后见酣睡的豆豆因为太热扭动着踢开了被子,我担心的看着他稚嫩的小脸,正为牛忙忙说过的话紧张不已,究竟要怎么办才能保护好豆豆和小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