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算命度日老家伙躲在绿荫中,屁股不安稳的扭来扭去,蹲着看戏。说实在话,中年男子的实力并不弱,气息浑厚有力,不像是靠药物堆积,反而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实向上攀爬,基础打得牢固,拳罡带风,一招就能看出些许门道。
这可是根难啃的骨头,对于实战经验并不丰富的吴忧来说,今日的输赢当真不好说。
黄有德折下根树枝,叼在嘴里,嚼动几下,未尝也不是件好事,毕竟吴家小子在武道上实在惹人眼红,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人家是跌宕起伏,瓶颈多如牛毛,一路坎坷才有所成就,吴家小子反倒好,突破境界如同喝水吃饭轻松。
太过顺利,就会导致心态上或多或少的膨胀。
欲将其击败,先使其疯狂。
受点挫折失败,是一定要的。
中年人得道华服女子的答复,眼底流出一抹同情,一脚踏出,破空而出,眨眼就到吴忧身前,一拳毫不留情的打出。
吴忧显然有所准备,脚踩游龙,内力在体内流传,身体比之前更加轻盈,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出。轻松躲过中年男子一击,吴忧强忍这个出拳机会,一退再退。
这个破绽太过明显,仿佛就是中年人故意放下的。
果不其然,在吴忧在不远处落地时,原先位置突然炸裂开来,石块飞溅,内墙崩塌,留下一个硕大口子。
中年男子身上拳势不退,目如猎鹰,阴森可怕,窥探吴忧破绽,想要一击拿下。
前面打的如火如荼,凉亭处的洛瑾还是侧卧在内,好像是一切都未发生般,慵懒美丽,朝钱姓姑娘摆摆手,待后者进亭时,笑问道:“姑娘,我跟你打个赌如何?”
钱家姑娘心中打鼓,打心底不想摊这趟浑水,无奈洛瑾开口,只得附和笑道:“洛小姐想打什么赌。”
洛瑾指向院落里对峙两人,轻描淡写道:“赌这两人,几招过后会拔刀出剑。”
钱姓姑娘恍然,再度看向两人,原先打斗太过激烈,没注意到原来两人的腰间各自都有系武器。
难道这只是两个人在互相试招?
钱姓姑娘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跟在华服女子身边的中年男子还好说,年龄大的她不是一丁半点,修为武道比她高自然无可厚非,只是吴忧面相才多大,就能跟这等高手对招,要是任其发展下去,数十年后,江湖是不是又要再出一个吕青衣?
钱姓姑娘呼吸加速,这是何等殊荣。
洛瑾见钱姓姑娘一脸明白意思,玩味道:“姑娘是否愿意跟我赌上一赌?”
钱姓姑娘身体一颤,小心翼翼道:“敢问洛姑娘,胜负如何处置?”
洛瑾微笑道:“很简单,要是我赢了,你得将这二人身份告诉我,一定是要全无保留的。要是我输了,我给你钱家介绍一笔大买卖,不说你钱家从此大富大贵,足够你挥霍一辈子的。”
钱姓姑娘略加思索,对于洛瑾提出的条件心动不已,在江湖上走镖的,那个不是心思细腻之人,先前华服姑娘自报家门,按道理来说洛瑾应该是察觉,那为何洛瑾还要开出这个条件。
片刻后,钱姓姑娘作出决定,点头道:“好,我赌五招内。”
洛瑾微微一笑道:“那我就赌,他们下一招就要拔刀用剑。”
洛家千金话音刚落,原先还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各自往后退数步。
一口鲜血往肚子里咽,吴少爷双手紧握丝毫不抖。
中年人脸带冷意,目中有惊喜色闪过,两人一共对了有三十拳,吴忧招招回退,看似自己占据上风,实则不过是他一避再避。
好小子!
中年人怒火中烧,能跟在华服女子身边的,都是江湖中一等一高手,这种级别的人物,今日居然被个小辈练气,实在气不过,虎啸一声,大步踏出,拳罡带龙象之力,四周一切好似都慢下来,眼瞅就要打在吴忧肚上。
一声轰鸣,只见吴忧身后的墙壁出现一个圆形大洞,吴忧不知何时出现在中年人身后,腰粗如树的大汉大惊失色,正要转身,又见吴忧身影一晃而过,鬼魅般出现在凉亭顶端。
游龙步实乃江湖十大轻功之一,脚法玄妙,大成便如鬼魅,来无影去无踪,比之魏百岁的猫步,只强不弱。
年轻白衣负手而立,白衣飘飘,无法形容的神仙姿态。 Wωω ★тTkan ★¢ 〇
华服女子见了,挑衅道:“吴少爷怎么当起老鼠来了,可是怕吃柳叔叔的拳头?要不在本宫面前磕个头,要是本宫心情好,敢情就放你一马!”
吴忧淡淡看一眼华服女子,笑眯眯道:“小娘子别急,省点力气,不然到晚上没有力气,明早可是起不来。”
华服女子气的直跺脚,骂道:“杀!柳叔给我把他杀了!不然实在难解我心中恨!”
洛瑾见大汉气势上升,汹汹朝凉亭杀来,也是嚷道:“吴忧,你给我滚到别处打去,别打扰姑奶奶睡觉!”
吴忧略显抱歉的哦一声,脚出游龙,从凉亭飞向外头。
躲在绿荫原本看戏正欢的黄有德见吴忧朝自己飞来,大叫一声,起身要跑。
吴家少爷在半空冷笑一声,哪里会给他逃跑机会,脚踩其胳膊借力再度腾飞。
“好你个吴小子,打不过人家,就拿我老人家出气是吧!”
黄有德破口大骂,来不及继续逞口舌之快,迅速躲过中年人如熊奔跑般的气势。
中年人目光阴沉,一身耐心都被吴忧给耗干净,大喝一声,双手交叉在腰间,抽出两把比长刀短上两分,厚度多上七八分的刀。
一刀卷雪,一刀闹雨。
中年人大喝一声,双刀卷起一阵刀气,如蛇般在刀身游走,交织而出,掀起两排地砖,杀向吴忧。
吴忧顿感不妙,翻身躲过,跳至半空时,腰间长剑也悄然出鞘,待白衣落地,手中已然握剑。
握剑的与拿刀的两人气势都再度上升一个层次。
院落里,除了凉亭外,花落杯碎,一个个大小窟窿印在墙壁上,摇摇欲坠。
好巧的刀意。
吴忧站在被起先刀风斩裂的地面上,两道沟壑之中,刀意不散。
可是位江湖用刀的好手,见其面容不过四五十,能跟吴忧打的五五开之人,应该是位入地榜高手。
年轻白衣手握长剑,离中年男子十三步,猛然前冲,剑意浮现,五步时干脆利落横扫一剑,剑滚长风。
中年人如老钟般浑厚的眸子里绽放光彩,嚷一声好剑,不知他如何举刀,轻松格挡住年轻白衣一剑,另一刀也没闲着,横刀斩向年轻白衣腰处。
吴忧一剑被阻,又见另一刀呼啸杀来,也不与之拼力气,剑尖在刀身溅落一阵火花星子,借势反弹身体滚圆,划出一个漂亮圆弧,阻挡另一刀,身形一转,高至中年人头顶,便是一剑斩下。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吐出一个好字,后撤一步,双刀如抽水而上,隐隐有虎啸之音。
两者碰撞,又是一阵火光。
电光石火间,吴忧想起鹤周天那招一剑朝天阙,有意无意将其精髓融入剑中,剑贯长虹,身体呈陀螺状,剑招密集,中年人无奈只能用双刀格挡。
一圈一圈劈在双刀身上,留下一道道骇人痕迹。
无虑长剑上随着吴忧一剑一剑的剑意叠加,也是剑芒外露,光亮大增。
吴忧大笑,内力深厚仿佛无止境的涌出。
最后一击,年轻白衣双脚踩在刀身上,借力飞至半空,剑尖朝上,随后朝下划出一道半弧。
一道粗如孩童的剑气在地上升起,越滚越大,到达中年男子十步距离时,已如成年人般大小。
原本侧卧在凉亭的洛瑾蓦然睁眼,倾国倾城的容颜上骇人神色。
这家伙,什么时候将鹤周天这招都给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