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当年霍世骁没有从中作梗, 霍西悬与钟隐没有离婚,而霍绛与Adlin也和盐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钟隐打了个呵欠,降下点车窗, 带着花香的风钻进来。
春暖花开的日子的确适合外出, 就是也挺适合睡觉, 阳光照得直让人犯困。
霍西悬偏头看他:“困了?”
“有点儿。还有多久到?”
“快了。昨晚没睡好吧。”
“没睡好怪谁啊?”
“自然是怪你不好好锻炼, 身体素质下降, 连腰上都有赘肉了。”
同样的年纪,同样的“中年”发福危机,霍西悬不怎么去健身房, 却依然保持着男模等级的身材,反观已经开始注意形象管理自己, 曾经紧实的小腹还是控制不住得逐渐软绵绵, 天生的基因真叫人羡慕不来。
钟隐一挑眉:“你嫌弃我?”
“怎么敢。”霍西悬偏头一笑, “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样子,手感好。”
C市的高楼大厦很少, 大多是平房和低层,就算是大厦也和酩城那种直冲云霄的摩天大楼无法相比。可就是这样低矮的楼层,反而看起来离蓝天白云更近,触手可及。
钟隐把车载音响调大了些,换了个姿势, 打起精神找话题:“你弟现在在做什么呢?”
“在筹备工作室, 地方是弟媳妇儿介绍的, 离她也不远。”
钟隐点点头:“小绛很有天分, 以后不会差的。”
霍西悬看他:“你怎么喊他喊得那么亲热, 你怎么都没喊过我小悬?”
“……老夫老夫了。”钟隐无语,“你不会还吃你弟弟的醋吧?”
“我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钟隐凑到他耳边嗅了嗅:“我闻闻有没有酸味儿。”
“哎哎哎小钟同志干嘛呢我这正开着车!”
“怎么, 你要以干扰驾驶罪逮捕我?”
“晚上回去让你知道厉害。”
“还来?今天要不休息一晚吧……”
“不行。”
“老霍同志,三十岁的人了,注意点身体。”
*
到霍绛家时Adlin正在打理花园,而霍绛在旁边教儿子画画,即便孩子只有五岁,却已经懂明暗对比了。
车刚拐进街道,一家三口就已经注意到了,盐盐丢下画笔,欢呼着跑到门口迎接他们:“伯伯!叔叔!”
“总觉得把我喊老了。”霍西悬停车下来,跟从另一边绕过来的钟隐抱怨,随口又换了表情一把抱起小家伙,“好久不见,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哥,小隐哥。”
“嗨,好久不见。”
夫妻俩也走过来,就这么几步路还要牵着手。他们一一拥抱,小盐盐像被传球似的,在每个人的怀里都过了个弯。
钟隐对着那一院子盛放的玫瑰赞叹:“我在家里几束都养不太好,你居然能种这么一大片。”
Adlin笑道:“气候、土壤、水源都不一样,而且,也可能是你种子没选对,我给你一些。”
霍绛从霍西悬手里接过带来的礼物:“哥,你也太客气了。”
“到底是我客气还是你客气?我来看你,带点东西难道不是应该的。而且也不只是我俩的,还有爸妈要给小家伙。”
“他们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最近爸还要去爬山,还不准妈拦着。”
“下次回国,我陪他们一起去。”
Adlin招呼他们进屋:“正好下午烤了小饼干,来尝尝。”
盐盐现在在她怀里,搂着她的脖子:“妈妈做的最好吃啦。”他想了想,又公正客观地评价,“钟叔叔做的也好吃!”
钟隐都快想不起来了:“你吃过我做的什么呀?”
“鱼籽饭团、煎荷包蛋、香蕉草莓奶昔、葡萄冰沙……”小孩儿掰着手指,数如家珍。
霍绛揉乱他的头发:“我怎么生了这么个小吃货。”
盐盐可不是乱说的,Adlin做点心的手艺堪称一绝。四个大人一个孩子很快吃完整整一大盘,幸好Adlin提前留了些给邻居们。
霍绛帮她收拾餐具:“这下你的病人们吃不到了。”
“嗯?还会带给他们吗?”
“是啊,你们不知道,她的那些病人有的康复以后还会专门来预约,只为再尝尝她的点心。一度声名远扬,楼下新来的接待员还以为她的办公间是什么烘焙店。”霍绛笑道。
“去年来过一个小孩子,分离焦虑很严重,这种时候焦糖布丁比药物对他更有帮助。美食是抚慰人心的重要一环。”
“我赞同。”
霍绛把餐具放进洗碗机,回来给他们倒了解腻的茶:“这是妈妈上回寄过来的,味道不错,你们尝尝。”
那茶香的确沁人心脾,霍西悬呡了一口:“这好像是森云的任董送她的。”
“任叔叔吗?他家那个女儿是不是刚生了宝宝?我在朋友圈好像看到了。”
“你说任绡啊,是啊,我俩打算回酩城之后去看看她。”
“哥,你们什么时候回国?”
“下周。”
“这么快?”
“本来也就只是回来看看学校,要不是你们在,三天前就回去了。”
霍绛露出个有些寂寞的表情:“虽然在这边生活也都步入正轨了,有时候还是觉得,离家人太远了。”
“想回来随时回来呗,你俩都是自己当老板,又不用请假。盐盐又听话,不会像我们这次来坐后排的一个小东西,降落前两个小时开始哭,足足哭到飞机落地,肺活量真不错。”霍西悬回忆起那个分贝,忍不住皱了皱眉。
“小孩子会比大人更敏感,不会说,不会忍,只能哭。”霍绛想象了下那个场景,“不过还是挺恐怖的。”
另一边小男孩黏在钟隐旁边,给他看自己最近画的画。
Adlin托着腮笑看他们:“盐盐啊,最喜欢的就是钟隐叔叔了。”
钟隐摸了摸画纸角落那个小小的、稚嫩的签名,弯弯嘴角:“有时候觉得,好像和他心意相通。以前我还以为自己不了解人类幼崽。”
“也许上辈子是你的小孩也说不定。”Adlin讲得神神秘秘,“听说孩子在小的时候是认得上辈子的家人的,因为初来乍到,有些怕生。随着长大他的朋友越来越多,不再害怕了,就可以忘记。”
钟隐大笑:“作为科学的使者,你怎么还说这样玄学的话。”
“你看,你认识我,我认识小绛,冥冥之中,都是缘分的指引。”
说来也巧,钟隐当初在C大读研时组织过一些活动,其中一次是心理健康讲座,请来的专家正是年轻有为的Adlin。
钟隐负责对接Adlin,两个人自此相识,聊得很投机,便成了好朋友。可惜Adlin并不是C市人,甚至不属于Q国,结束C大的讲座后还要继续云游四方。他们保持着网络通信,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再见。
谁能想到,没两年,她居然和霍西悬的弟弟在一起了。缘分果然妙不可言。
*
下午他们哪儿也没去,就坐在花园聊聊天,陪盐盐玩。晚餐Adlin邀请了左邻右舍,他们一家三个孩子,另一家竟然五个,都凑到一块,热闹极了。九个孩子在花园、家里跑来跑去,有这么多小伙伴一起长大,难怪盐盐活泼又开朗。
五个孩子的那家是两位女主人,孩子们全是领养的,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种族不同肤色,但眼睛里是相同的快乐。
他们这五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是个女孩儿,比盐盐还要小几个月,也是最害羞的一个。听她的妈妈们说,小姑娘刚来到家里时整日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全家人付出了许多努力才让她融入家庭。
她有一双明亮的蓝眼睛和一头金子一样的卷发,笑起来甜得像个娃娃,任谁也想象不出当初那个灰扑扑蜷缩在角落里的模样。
“不仅是孩子们有变化,拥有他们之后,我们也变了许多。”其中一个妈妈说道,“有了责任,也更勇敢,更虔诚。毕竟他们可是上帝送来的礼物。”
有三个孩子的夫妻俩也很赞同:“是的,我们需要感谢他们的到来。没有孩子们,我们是不会像现在一样快乐的。”
霍绛跟Adlin就更不用说了。还有什么比盐盐更宝贵呢?
霍绛问:“哎,哥,小隐哥,你们有没有考虑领养一个孩子?”
——你们生活富足,感情稳定,也有闲暇,要不要养个孩子?
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被问到,他们的父母也不止一次旁敲侧击了,尤其是霍夫人,在有盐盐这么个可爱的小孙子之后,又很想有一个可以为她梳辫子的小孙女。钟隐的父母也是同样,甚至去了解了几家福利院。
可霍西悬和钟隐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现在的生活我们很满足,而且,要是再有一个孩子,盐盐就不是我们唯一的小宝贝了。”
*
他们晚上并没有留下来,回去路上钟隐又打开来时的那首歌,跟着晚风和节奏轻轻哼唱。
前路灯光朦胧,霍西悬想起晚餐的一席话,问他:“你……有什么看法?”
无需多言,钟隐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现在这样就很好。”
“其实如果你想要,我们也不是没有条件。你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喜欢孩子,和养一个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钟隐问,“怎么突然说这个?你改变主意了?”
霍西悬摇摇头:“只是在担心你担心我不想要。”
话说得像绕口令,但钟隐总能听懂他的潜台词:“是我自己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
红灯时霍西悬凑过来亲了亲他,低低地问:“真的?有我就足够了?”
“足矣。”钟隐覆上他的手,两枚戒指轻轻一碰,“爱你,就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
不是被你爱着,而是爱上你。
已经足够称之为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