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足足折磨小胖子半个时辰,小胖子总算是“骑马”到了“县城”。
大伙哄笑着走开,再看小胖子曲着腿,浑身汗如雨下,脸色煞白,翻动着死鱼眼,大口大口喘着气...
我看着小胖子那虚脱的模样,估计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骑马!他老木的这“文戏”甚是恐怖,哪有这般整蛊人的?!还不如干脆来顿“杀威棒”,等下就要轮到自己了,该怎么办?
正寻思着,图二狞笑着地向我走来。我连忙起身说道:“把头大人,各位大哥,小的也是新人,自然要守规矩。只是各位前辈训导我和史布鸟甚是辛苦,要不我先给大家来段评书,让各位爷先放松放松?”
大伙儿眼一亮,都来了兴趣。图二满眼乞求地看着把头,等他命令。那小矮子总算是有些怜悯之心,幽幽说道:“行,不过...要是大伙不爱的话,你的‘文戏’可要加场。”
“啊...好吧。”我无奈地应承下来,心里开始琢磨该讲那段呢?寻思片刻,说道:“我就给各位爷讲‘西门庆奸诱潘金莲’如何?”这段子是我师傅专为淘金汉、马帮夫那些个远离家乡谋生的苦力琢磨出来的,毕竟他们远离婆姨,又囊中羞涩,自然好这一口。
那把头蹙眉瞪了我一眼没做声,算是默认了,不过看他脸色不太满意。其他诸人却是一脸淫笑齐刷刷云集过来,有人还立马给我找来一块小木头,当着醒木。
我踌躇满志走到八仙桌前,拿起那“醒木”啪地一拍开讲了:“话说这西门大官人这日闲来无事,在清河县里游逛。这厮身着墨袍,头戴毡巾,腰系玉带,脚踏云头履,手持象牙扇。再看他长身玉立、相貌堂堂,挺拔的鼻梁、星剑的眉:朱唇玉面...确实是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花花公子!只可惜那对浓眉大眼放着狼光四下寻觅,显得猥琐粗鄙。
各位看观,就要问了,这西门大官人大白天在找啥?当然是美人儿。自古有云:饱暖思淫欲。这大官人,在清河县那是店铺开满街,家有万贯财,又身居提刑官,混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家里骄妻成群伺候多年他已腻味,烟脂酒楼夜夜狂欢他玩得没了兴趣,所以今日想在街里弄堂换换口味,路边的野花总是香...嘛...
闲话少叙,话入正题。这西门大官人正寻寻觅觅,女人是瞧了不少,可个个都是歪鼻斜眼,看得他索然寡味,正郁闷着...忽觉后脑勺被一硬物打中,大怒,回头寻那惹事者...
抬头一瞧,见一矮窗里站着一人...
哎呀...呀呀...是个美人儿,真是踏破铁皮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见那娇滴滴美女生得是翠弯弯的新月的眉儿,香喷喷樱桃小口,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滴滴的银盘脸儿,轻袅袅的花朵身儿,玉纤纤葱枝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软浓浓粉白肚儿,窄星星尖翘脚儿。身着短衫,薄如蝉翼,胸前那呼之欲出...”
说到这我故意停顿下来,扫了眼众人,只见大伙个个像是鼓着眼的蛤蟆死死盯着我,老子他娘的成了蛤蟆眼里的虫子!
见我停了下来,大伙阵阵躁动:“哎,怎么不说了...”
“后面了...”
......
我咕噜两声,说道:“各位大爷能不能赏小的一口水...?”
话没说完,就有人屁颠屁颠飞快地弄来一碗清水,我喝了几口,接着说道:“那娇娘子见自己不小心把那撑窗棍打着了人,而且是个风流倜傥的俊美男子,心里一荡漾,掩嘴笑道:公子,奴家失礼...
那西门大官人听到这娇娇滴滴、呢呢喃喃的声音,那是酥软如麻,一个颤栗,满脸怒火早已融化,喜滋滋地递上棍子,谀脸笑道:不关娘子的事,是我走路没留神,胡乱瞎碰,脑袋撞到了棍子,呵呵...
美人接过棍子,听他如此一说,又掩嘴回眸一笑...而后徐徐关上了窗。
美人笑得那是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带着几分媚,幽韵撩人、勾人魂魄!
西门大官人呆立在那,七魂已失三魄,嘴角留出哈喇子,呆目圆睁近乎爆裂...”
接着我又讲西门庆如何用钱财威逼利诱买通王婆,王婆帮着西门庆诱骗潘金莲出门,而后西门庆几番引诱...终于到了**段子。
“只见那西门庆血脉贲张、青筋暴显!猛地抓着桌上那花布用力一掀,‘乒乒乓乓’,那些个瓶瓶罐罐全给砸碎到了地上。而后只听见那潘金莲一声娇嘀声...!”
说到这紧要关头,我又停了下来,再看众人...
大伙鼓张的蛤蟆眼此刻都变成了绿莹莹的狼眼,个个额头青筋暴现,呼吸喘促...
那图二坐在我对面,两只碗口粗的胳膊死死按住桌子,一脸咬牙切齿、狰狞恐怖地瞪着桌面,仿佛那“潘金莲”此刻正**裸地躺在此八仙桌上...
那图三坐在另一侧,神情看上去仿佛“淡定”,可端着的那碗水却哗哗地流到地上,而他浑然不知,水仙花不开——装蒜...!
最佩服的是那史胖子!这小子脑袋发育得不怎么灵光,但生理方面绝对是超级成熟。此刻他趴在一长板凳上,一反先前半死状态,雄赳赳地昂起头,眸子里闪着无限的激情,鼻翼下赫然流着两道猩红的血...刚刚还萎靡虚脱、半死不活,现在却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老子怀疑他是不是回光返照呢?
大伙与那段子里的西门庆一般均是血脉贲张,气喘吁吁,唯有那把头...他正悠然地躺在炕上,抱着那大竹筒气定神闲地吞云吐雾...
大伙见我许久没开口,这才从恍惚中慢慢醒来...
“重天大哥,后面了,后面咋地...?”小胖子第一个焦灼地问道,想必这小子...,我这一断...他死球了。
“是呀,是呀,重天后面怎样?快说啊...”图二也急嚷嚷道。
大伙也眼巴巴瞧着我那张嘴...
我从容地扒了扒跟前那碗,空空如也。
图二立这会反应迅速,一抬脚把跟前那白细的后生踹了一脚,骂道:“奶奶的,小五子你眼瞎了,没看见先生没水喝了,快给满上。”
小五子一点也不气恼,而是飞快地给我满上了一碗清水,还用袖子擦了擦桌子上那溢出了来的水,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端起碗,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而后拿起醒木重重一拍,“啪”的一声咋响,众人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竖起耳朵。
“话说西门庆再一用力...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细说!”我给他们当头泼了盆冷水。说完我笑眯眯地坐了下来,从容镇定地眯上了眼。
这下他们立刻炸了窝,纷纷起身,嚷嚷开来。开始还轻声细语求着:“小先生,你再说说吧,说完这一回...”
“是啊,重天大哥你不能这样吊着俺们啊...!”小胖子最着急。
“小先生,求你今晚就说完这段...”
......
我依然眯眼不做声,这会我才不怕他们。不论他们想搞“武斗”还是弄“文戏”,要敢惹毛我,不要说今晚,就是明日我定叫他们“潘金莲”灰飞湮灭,让他们永远听不到,嘿嘿...
“你小子说不说?是不是想上‘文戏’啊?”图二首先恼羞成怒耐不住了,历声喝道。
图三色厉内荏地说道:“你小子不说完这段,今晚休想睡觉!”
......
图穷匕首现?吓唬老子,还想不想见你们的“潘金莲”?
不过刀把虽是捏住了,话还是圆的。我起身抱拳说道:“各位大爷请稍安勿躁,听我说。小的历经二十多日,随着驼队从天山脚下,横穿沙漠来到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疲惫不堪。这评书了看上去是件轻松事,其实很是费神伤脑,加上小的自幼身体孱弱,这小身板实在有些吃不消了。各位大爷行行好,让小的休息一宿,明日一定续上,怎样?”说完还连连作揖。
那小胖子腾地骑到板凳上,说道:“重天大哥,俺是从昆仑上那边过来的,跟着驼队走了一个来月,虽然有些辛苦,可有吃有喝有觉睡,说段书应该是没问题的?”末了还冲我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