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鬼”独眼一闪,喝道:“放肆!”
三弟咂咂舌不再做声,只是左眼隐约放着一丝黄光。这家伙咋就这么沉不住气了。
我上前不依不饶地说道:“胡队长,这事明摆着是拉布搞鬼,无事兴风浪!咱是躺着中枪的,忒无辜了,大人你可得替我做主呀。”说罢还煞有其事地擦了擦眼角的泪。
“好啦,好啦,你龟儿子莫要水仙花不开——装蒜!拉把头说得也不是没的道理,这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老子来个快刀斩乱麻,按监狱老规矩办如何?”“罗刹鬼”阴笑着说道。
“啥子老规矩?”我问道。
“这个你还不知道?亏你还是老号子。本监狱的老规矩就是:凡有犯人争吵不休,各说各有理,那就来个‘油炸神经’,赢了就有理。”
老木的,这“油炸神经”咱是瞧过,上回潘驼背和拉达就上演一场,当时那惊险场面历历在目呀。这个...咱是读书人,靠脑子混活;这拉家兄弟是练家子,靠腿脚行天下。跟他们“油炸神经”老子自然吃亏,这“罗刹鬼”分明就是帮着他们。
老子气得眼冒金星,心里虽愤愤不平,可腿却是自然地向后退缩着。
热萨亚木然地看着我,黑宝石般的眼眸里尽是失望。
对不住啊,这个...美人诚可贵,可生命最重要,咱不是不帮你,咱是帮不了你了。
三弟这时却咋咋呼呼冲上前来,叫嚣道:“比就比,谁怕谁呀?”
哎,让三弟去那可放一万个心,他是蝾螈体,又会“倒打蛤蟆功”,还有“夺魂术”,赢得几率大,就算是输了他也能全身而退。
想到这,我脖子一梗说道:“那行,就让咱三弟与拉布比吧。”
拉布也叫嚷道:“好啊,来啊!谁怕谁呀?”
“罗刹鬼”独眼闪过一丝狡黠,问道:“那双方都同意‘油炸神经’罗。”
我感到有些不妙,想反悔。三弟却抢岔道:“当然,谁怕谁呀!”
“好!”“罗刹鬼”猛地一拍巴掌,冷笑道:“不过,这场比试应该是‘狱医馆’掌门人朱重天和‘东宫’拉把头比,其他人还没这资格。这毕竟关系到两个部门的事吗,是不是?”
果然是个圈套,让老子这个书生与练家子“油炸神经”,必定会输。到那时我到是没多大的事,热萨亚肯定会有事,而且是大事。不过,这时候我不应战的话,她立马就会有事!
额头冷汗涔涔,小心脏噗通直跳!
拉达上前戏谑道:“怎么?朱大夫不敢来了吗?刚刚还叽叽喳喳叫过不停了。”
拉达的抢白让老子冒火,可气归气,得冷静、理智:咱本就老鼠胆,而这“油炸神经”邪乎的狠,这次不知会玩啥花样?要是一不小心把咱整成了神经病,那咱这辈子就完了...
我嗫嚅着想反悔说,我...身体不好,要退出...
可到了嘴边变成了:“我...我身体不好,也要跟你拼到底。”
哎,咱怎么说出这话了,谁?谁在咱脑子里说话!?
我大愕!使劲挠头,拿眼使劲瞄自己的脑袋,可啥也看不见...
完啦,肯定又是我体内那“鬼兄”在捣蛋。可我纳闷呀?以前是咱有生命危险时他才跳出来,可今儿为了个女人...当然这女人是个飘亮的女人就出来呢?难道咱的“鬼兄”这一年多也发育成熟了,好色呢?
正当我苦着脸在心里默默絮叨时,“罗刹鬼”发话了:“好的很,既然都同意劳资的法子,现在就摇起,跟劳资走。正好,今儿还有俩个犯人也要‘油炸神经’,你们先观赏观赏。”说吧就抬脚走出“狱医馆”,还自顾嘀咕着:“今儿热闹了罗,劳资耍得可要飞得起!”
拉家兄弟和虞把头三人得意洋洋跟着“罗刹鬼”出了医馆。
咱却是无法迈动脚步,此时忽觉这腿长了千年老根,怎么也拔不出来!
热萨亚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鄙视,冷着脸对我说道:“还不走啊?等着别人看笑话是吧?”
听到那嗔怒的声音,虽是冷嘲热讽,可这埋怨的语气分明是对自个老公说时才有?这怎么回事?我跟她还没发展到那地步吧?
我尴尬地摸着下颌,闪烁着眼神说道:“这个...热萨亚...我是个书生,这个...比试我一定会输那。其实输了我和三弟倒是没多大事,最多不在这‘狱医馆’瞧病了。可你...你...”
我这是先打预防针,免得输后她更加蔑视我,那时我在她心目中可真掉价了,日后肯定也没机会一亲芳泽。
可没想到,热萨亚脱口而出:“我知道,我也没想过靠你,你去人就成了。”
哎呀?去比试的人是我,不靠我你靠谁呀?“鬼兄”!?她...她...
“你...?”我还想刨根问底。
热萨亚忽然惊恐地喊道:“你后面怎么有条蛇呀?!”
啊!我本能地闪电般飞奔出了“狱医馆”。
嗤!热萨亚捂嘴娇笑着跟了出来。佩服呀,这时候了她还能如此从容淡定。
三弟雄赳赳跟了出来,我急忙拽住他,说:“三弟呀,这次咱能想辙不去吗?”
这鸟居然很陌生地扫了咱一眼,丢了一句话:“你真磨叽。”
老木的,合着就我是胆小鬼,你们都是真英雄!无奈,逼上梁山呀!只能郁闷地抬头挺胸跟了上去,要不咱真会变成一个扁人——他们都会从门缝看我。
“罗刹鬼”七弯八拐地把我们带到了监狱里的审讯室。咱刚一踏进去,就感到阴森恐怖,隐约听到无数孤魂野鬼的凄厉惨叫声!赫得我头发根根倒竖。
审讯室里乌漆麻黑,冰冷的墙上挂着各式刑具:钢鞭、铁锤、剔骨刀、烙铁、竹签...等等。屋子里还立着几个十字木桩,显然是用来绑犯人的。
恰好有俩个犯人**着上身被绑在十字架上,边上有两个凶神恶煞、坦胸露乳的丘八正呼哧呼哧拉着风箱烧着炉火,那炉子正疯狂地扯着白炽的火苗,蹭蹭往上冒!
他俩一见我们进来,便停了下来,恭恭敬敬喊道:“队长,您来了。”
“嗯,今儿热闹,劳资还要加场戏,叫兄弟们赶紧下注!”“罗刹鬼”一脸惬意嘿然笑道。
这就是动物园里那些猴子和看客的区别,咱们就是那些蹦蹦跳跳的猴子,这些个川巴子就是游客兼管理员。我们不但要为他们劳动,还要成为他们的赌具。卧槽,还是民国,还讲民主?讲人权?
那俩个浑身长着黑毛的丘八兴奋地搓了搓手,应道:“
要的。”急忙奔出去通知那些个赌徒。
“罗刹鬼”笑眯眯瞅了眼那俩个挂着的犯人,悠然跟咱们说道:“这两个瓜娃子是北监的犯人,二人为了点芝麻大的事闹得你死我活。所以就给他们来个‘油炸神经’,了断私人恩怨。等下你们瞧好了。”
我瞄眼那两个瑟瑟发抖蒙着眼的犯人,心里替他们叫屈。为了点小事争个没完没了,这小好了“油炸神经”罗。彷如觉着**的俩个犯人就像挂着的两根油条!
不一会,十多个丘八嘻嘻哈哈奔了进来。一个个斜挎着枪,衣裳不整,可个个都满脸亢奋叽叽喳喳嚷嚷着:
“我压‘大排骨’。”
“老子看好‘矮猪头’。”
...
这哪里是队伍,分明就是一伙土匪吗!
我斜睨了一眼“罗刹鬼”,眼神的味道那是很浓喔!
“罗刹鬼”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哼哼两声,高声斥责道:“瞅瞅...你们这群龟儿子成何体统。劳资平日不常跟你们说:你们是军人,要注意军容军貌,要注意仪表。给劳资整好罗。立正!”
那十多个丘八冷不丁听到队长口号,急忙齐刷刷站队伍,可他们原本不是一个队的,一下子都找不到自个的位子,乱窜了一会,这才歪歪扭扭站成了一排。
“给劳资带正帽子,整好衣服,腰杆挺直。等会下赌注要一个个出列,要报告,要走军步,听明白了吗?”
“晓得罗。”
哗哗...好一会这伙丘八整好了行头。当头一个高喊道:“报告队长,我要下赌注。”
“好的,出列。”
那丘八一溜小跑到那收钱的狱官面前敬礼,放下钱、写下自个的名字还有压注的人。然后又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再一本正经地小跑回来。
接着下一个...
“咋样?劳资的队伍还像个样子吧?”“罗刹鬼”嘚瑟地跟我说道。
我竖起两根大拇指恭维道:“胡队长带的队伍天下第一!”
老木的,把军纪用在赌博上,这军纪被糟蹋成了“军妓”!
赌注下完,表演开始。一个狱官走到“大排骨”和“矮猪头”跟前,解开他们的蒙眼黑纱。
“俩个呆瓜瞧那边。”狱官手一指。
那两个犯人惊恐地瞅向那边,看到一个狱官从火炉里拿出一个猩红的烙铁,再狠狠地按到一块牛肉上...
呲...一窜白烟袅袅升起,接着就是一股浓烈的肉焦味弥漫开来。
那“长排骨”和“矮猪头”额头立马涔出冷汗,瞳孔瞬间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