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来里地的距离不算近也不算太远,杨煜他们清晨出发,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就已经能看见林山,林山不算太高,据狼青所说也就是一百二十多丈,换算过来后也就是四百六十多米高,虽然山势颇为陡峭,却也只能算是一座小山,不过大草原上一马平川,林山周围几百里之内再无山峰,所以林山也就显得分外高大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然早就能看见,可直到傍晚的时候,杨煜他们距离林山还有四五里地才到山脚下,这时候杨煜他们就已经不敢往前再走了,生怕遇到马匪的哨探,他们对于林山的地形都不清楚,也不知道马匪到底在哪里,要是万一碰上了大股马匪,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十几个人这时就趴在草蓬子里,要等到天黑才行动。
越往难走,草原上的草越密越高,已不复临近金水河那边稀稀拉拉的景象,而杨煜他们趴在半人高的草丛里后,只要不站起来就完全不会有暴露的风险,所以虽然靠近了马匪的老窝,一行人也不必过多的担忧。
除了杨煜之外,不管是孙守德他们还是狼人长了这么大还没见过山,这时候远远的看着林山,一个个都兴奋的要命,就连林山上长满了树林,也让他们一直惊叹不已。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完全黑之后,杨煜他们才悄悄的开始向着林山进发,一路上谁也不出声,还要注意着有没有躲藏起来的暗哨,所以速度自然快不起来,而再走的近些,即将到山脚的时候,狼白眼突然拉了拉杨煜的袖子,指着林山的一处小声的道:“头儿,看那边,有亮光。”
杨煜顺着看过去之后,发现若隐若现的确实能看到一些亮光,传出亮光的地方时山脚稍微靠山些位置,正对着杨煜他们,等着再靠近些之后,就能看见亮光不止一处,而是一片,杨煜心里一振,对着众人低声道:“有亮光的那地方应该就是马匪的老窝,咱们小心着些,绕过那里,去他们背后转转,这山岁数不大,可他们也铺不满,只要别的地方有矿脉,那咱们就爽大了。”
杨煜说完之后,便领着众人折向一边,向着有亮光的另一边走去,等着完全看不到亮光之后,杨煜他们直接上到了林山的山脚之处。
等到了山脚处时便已有稀稀拉拉的树林,进了树林之后没有多远,树林便猛然密集起来,等杨煜他们进到密林之后,杨煜才愕然发现他们要是这么找矿的话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晚上的树林里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不说,林木间还遍布这灌木荆棘,就算是白天也看不到地面,更不要说地势还是十分的陡峭,根本是寸步难行。
发现面临的窘境之后,一行人都是默不作声,而杨煜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的还是太过简单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没想到林山里会是这个样子,这下麻烦了。”
狼青低声道:“头儿,我听族里的老人说这林山到了山腰的位置,就有好多的悬崖断壁,而矿脉也就在那山腰的位置,不过他也就是小时候听别人说过,具体什么样也不知道,我本以为这么大一个山,不管从哪里也能上的去,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样子。”
孙守德道:“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行了,什么都看不到不可能上的去,只能等白天,我想林子这么密,咱们在林子里钻的话,就算是白天也没有人能发现的,要不咱们就在这休息一晚,明天再找条路上去,大哥,你说呢?”
杨煜想了想之后,摇了摇头,苦涩的道:“我记得狼青说过,这山里曾经有人采过矿,还留下了些房子什么的,你们想啊,要是你们是马匪,你们会放着现成的地方不用,再去开一片地方来住吗?我觉着马匪占得肯定就是原来采矿的地方啊,如果只有山腰才有矿脉的话,且不说咱们根本没办法开采,就算能开采也不行啊,叮叮当当的一响还不把马匪招来,唔,如果咱们运气够好的话,或许能捡到一些零散矿料的话,可一星半点儿的矿料根本不够啊。”
秦守义岁数小沉不住气,郁闷的都快哭了,带着哭腔道:“大哥,那怎么办,难道说咱们白来了吗?”
杨煜摇了摇头之后,才发现别人根本看不见他的动作,当下还是开口道:“怎么能白来呢,这不是还没到明天吗,说不定咱们明天就能找到矿脉还能采呢,再说了,就算找不到矿料,咱们在这儿多砍树些回去,削尖了还能作矛呢,放心,总不会白来的,唉,咱们还是吃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亏啊,这要是能抓个舌头问问,那就好办的多了。”
杨煜的话一出口,自己心里也是一动,而杨大嘴则是压低了声音,气势汹汹的道:“没错儿,大哥,咱们想办法抓个人问问吧,只要问清楚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难办了。”
孙守德犹豫的道:“不好吧,这可是在马匪的老窝里,怎么抓啊,万一要是惊动了马匪,可就危险了。”
杨煜仔细的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不能就这么两眼一抹黑的瞎找,当下就决定趁着天黑去有亮光的地方看看去,就算抓不到舌头,也算侦查一下,杨煜觉得在这种方圆几百里都除了商队绝不会有人烟的地方,马匪的警觉性还会有多么的高,虽然靠近侦查是冒险了些,可大晚上的就算被人发现也没有什么大碍,应该跑得了。
拿定了主意之后,杨煜对着众人道:“我决定了,咱们还是去看看,心里也有个谱,就算这次白来的话,下一次再来也会方便许多,万一运气好能遇到个落单的就抓来问问,不管什么结果也好过现在这样。”
杨煜拿定主意后,众人再不会多言,狼青当即道:“头儿,你说怎么做吧。”
杨煜拿出了他新得到的斧子,道:“先砍些小树,做些长矛,手里有了武器之后,就摸到刚才有亮光的地方,剩下的随机应变吧。”
众人再不多言,就近摸到了粗细长短差不多的小树之后,先用手把小枝掰下来之后,就等着轮流用杨煜的斧子轻轻的把小树砍下,这时候也顾不得修整的多仔细,只是把树棍削的大致光滑之后再削出个尖来就算,等十三个人人手一只木矛,到了稀疏的林间聚合在一起,便悄悄的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杨煜找了一个比他稍高些的木棍做了枝长矛,虽然简陋的要命,却也捅得死人,算的上长武器了,而对于其他人来说,有一枝木棍削尖的长矛就是宝贝,他们居住的地方虽然也有沙枣树,可谁舍得摘救命树的一个叶子,更别提砍树做武器了。
等着慢慢的靠近传出亮光的地方后,树林已经很稀疏,草地已被踩成光溜溜的结实地面,林间一条小路向稍微靠上的地方延伸了二三百米之后,便是一排木制的围墙,围墙虽然很高,但从一个宽约可供十匹马并行的大门还是可以看到里面。
围墙里是一栋栋杂乱无章的房子,房舍间烧着许多火把,将里面照的通明,杨煜他们可以轻易的看到里面的情形,时不时的能看到有人走来走去,而虽然距离不近,却也能听到里面时常传来的喧闹和大笑之声。
杨煜万万没有想到马匪的老巢里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番景象,热闹无比也就算了,看守的竟然还这么松懈,根本就没有看着有什么站岗放哨的人,白让他们小心翼翼的折腾了半天才敢靠近。
查看了一番觉得没有什么危险之后,狼青才好奇的到:“这都什么天了,他们怎么还不睡觉,这是折腾什么呢,怎么这么热闹。”
狼青的问题谁都答不上来,也只能满肚子疑惑的看着热闹的匪巢无语,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杨煜觉得今天晚上估计是没有什么机会抓舌头了,马匪老窝里热闹的很,却没有人出来,想抓个舌头看来是不行了,不过看马匪们的松懈劲头,要是在一旁多守几天,很有可能能抓到一个舌头来问问情况。
看了半天之后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杨煜决定去离开去休息,等白天了再靠近观察一下,可是就在他刚想要走的时候,却突然见一个人打着一支火把从大门里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杨煜高兴的心都快蹦出来了,正愁着没机会呢,机会竟然就这么来了,真是瞌睡送来了个枕头,杨煜看了看旁边的人,发现大家脸上都是一副惊喜的摸样,杨煜压低了声音,道:“别急着动手,看他往哪走,只要离得大门稍远,咱们抓了人就走,千万小心别出什么声音。”
说完之后,杨煜挥了挥手,十几个人便悄无声息的向那个走出大门的马匪靠去,这时候谁的心里都只在祈祷一件事,那就是这马匪可千万别急着回去,而杨煜他们刚潜行了没有多远,却愕然发现那马匪竟然是一路朝着山下走去的,而且越走越快,不用杨煜他们靠近,却是自己一转弯,主动就朝着杨煜他们藏身的方向走了过来。
杨煜愕然的看这那个马匪,心里只是暗道:“我靠,这也太离谱了吧,心想事成也不过如此了吧?老天爷,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看着那热那越走越近,虽然是在树林在外,不过距离却是颇近,杨煜悄无声息的放下了长矛,拔出了斧子,招了招手之后,一行人便静悄悄的跟在杨煜身后,向那个马匪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