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春,你又来了,我跟你讲,你要是在们小学教学楼上写上一个字,我直接到你们堂屋里泼粪去!”马校长一看到张德春立即跑了过来。
“这一次,我可一个字都没写,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写的。”张德春看着正撅着屁股写字的张叫花,脸上露出了笑容。
“哪个鬼崽崽敢再教学楼的墙上乱写乱画啊!”马校长一看到张叫花那个背影,就仿佛被鬼掐住了脖子一样。愤恨地看着张德春,“张德春,真有你的,竟然拿叫花当枪使。我不敢拿叫花怎么样,我还不能告诉叫花你利用他么?”
张德春连忙说道,“马校长,你可莫要乱讲啊。我可没有拿叫花当枪使。”
“你还没有?你明明知道我不准你崽这里写标语。你也晓得我不是故意针对你。你说这小学四周的墙上,你写过多少回标语了。有多少次写对了?你这一次鼓动老百姓种果树。这果树要是种下去了,将来不仅没帮老百姓脱贫,反而浪费了老百姓的力气呢?到时候老百姓会越来越不信你们说的话了。你不仅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要挨老百姓的骂。你把字写到墙上,几十年都不会掉。到时候你要挨一辈子的骂。你家顺林还在学校里当老师呢。”马校长毕竟是文化人,总是能够扣住张支书的命门。
张德春被马校长说得有些后悔,“马校长,我跟你讲,这种事情我们也是没办法。上面压下来的任务,我们不完成,到时候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就拿这条村里这条路。不从上面批钱下来,光靠我们村的村民,根本不可能修得好。我们要是在工作上一只落后,你说我们凭什么去从上面要钱下来?”
马校长自然知道张德春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事你们村里的事情,我管不了。你不应该再在学校这里来写标语。这样做会影响到孩子们。你还让叫花去干这种事情!”
张德春有些后悔,“这事算是我没想周全。不过这事你就别追究了。叫花这几个字还写得不错。你们学校教育得好。”
“不要以为你说了好话,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以后敢再到我们学校写标语,看我补撕了你。我就算管不到你,你家崽我是管得到的。我虽然没有什么权利,但是想要让你家崽转不了正,还是办得到的。”马校长威胁道。
张德春这下急了,“姓马的,你要是敢坏我崽的事,我跟你拼命!”
“哎呀呀,张支书,你终于急了啊。有些事情做与不做,主要看表现。”马校长扳回一局,笑呵呵地转身离去。留下一脸懊恼的张德春。
“德春爷爷,字写好了。没什么事了吧。我进教室了啊。”张叫花没怎么注意张德春与马立松的对话,走到张德春身边,将石灰浆放下,将笔也递到张德春手里。
“哎。”张德春机械地接过张叫花递给他的物品。
晚上,梅子塘张叫花家的老屋里。
“什么?你要承包园艺场?”张满银一口烟吸到半中间,被张叫花这么一惊,立即呛得连连咳嗽了好几下。
“我养了那么多狗,将来长大了,我家里可装不下。我要是把园艺场承包了下来,将来那满山的果树就是我的了。那么大的园艺场,足足几百亩地。要是套种一些庄稼,赚得可绝对不少。”张叫花兴奋地说道。
“你一个屁孩,你考虑这么多干啥?你好好上学就行了。这事我不能同意你。”张满银连忙摇头。
“叫花,这回你得听你爷爷的。园艺场可是个烫手的山芋。按说,那园艺场的承包早就到期了,但是那些承包户依然还站着那些公家的地。明摆着是不准备退给村里了。你何必去趟浑水呢?”马冬花也很快明白了关键。
“爷爷奶奶,这些情况我都已经问过德春爷爷了。别人要担心这个,我不用担心啊。这片地要是承包了,还用担心别人不肯把地退出来么?”张叫花笑道。
“呃。这倒是。那德春说了园艺场多少钱一年租给你么?”张满银反而有些动心。园艺场啊,一百亩地。村里以前承包了一些地的,每年光是种豆子,都惹人眼红啊。要是种几百亩地的豆子,得出产多少豆子啊?
“他没说,说是可以给我一个很低的价钱,还把后山当作添头。”张叫花摇摇头。
“这个事得讲清楚。你去喊德春爷爷到家里来吃晚饭。待会让你奶奶炒点腊肉,你家的那米酒弄一壶来。我跟你德春爷爷好好谈一谈园艺场的事情。这园艺场你要是想承包,爷爷奶奶支持你。不过价钱,爷爷要替你谈好。”张满银还有很有干劲的。
若是别人的去喊张德春吃夜饭,张德春未必会去,张叫花一出阵,张德春立即屁颠屁颠地跟着张叫花来了。
“满银哥,这事你还用问么?我们一大家子的兄弟,叫花还叫我一声爷爷,这事我能让叫花吃亏?”张德春确实不会让张叫花吃亏,不过不是因为张叫花叫他一声爷爷,而是因为他还想借着张叫花这层关系,找到帮他崽转正的门路。
“话是这么说,多少也要意思一点,不然你在村委会也为难。”张满银笑呵呵地说道。
“为难就为难。谁敢说个不字?我横竖要退休的人了。再说,是叫花承包园艺场,谁会说什么啊。满银哥,你就放心吧。象征性的给点承包费。我把年限尽量写长一点。三十年、五十年都可以。这个要写个合同,不然的话,等我退了休,别人起什么幺蛾子。”张德春这一回完全是站在张叫花这边,替张叫花着想。
照张德春的意思,园艺场加上原来的大队养猪场,还有那片荒山,一年一百块钱意思一下就行了。张满银主动加到了一百五十元。差不多就是一头猪的钱。
张德春积极得很,第二天就挨家挨户地通知那些原来的承包户,从今年开始,不许去地里种庄稼了,原来存放在养猪场的东西也要马上搬走,把地方腾出来。原来的那些承包户虽然有怨言,倒是没有人敢去找张叫花抱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