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库塔干荒凉的除了风声再无其它,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细沙打在车子上的沙沙声。
三个人都有些困乏,张志宏和贺朋钢两个人迷迷糊糊的也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把三个人吵醒。
张志宏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就见贺朋钢正趴在挡风玻璃上看着什么,“什么东西?”
张志宏问了一声也凑了过去,贺朋钢抹了一下玻璃上的哈气,抬手指了一下。就在他们发现尖尖屋顶的那片地方,一片蓝荧荧的火光正在上下跳动,看起来特别的渗人。
“这特么的什么鬼!”张志宏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早有了答案。
这些应该是鬼火,说是鬼火,其实就人死后骨头上的磷在空气里烧起的火罢了。
虽然知道是这么个理,可看到前方一大片这样的火在不停的翻转跳动,张志宏还是觉得后背嗖嗖的冒着凉风。
而且他还发现这会比着刚刚他们睡着的时候风可是大了不少,地上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不见了,已经露出了下面的黄沙。那些个鬼火下,能看得清清楚楚是一片片的黄沙。
“真的起风了!”张志宏说到。
“不,不光是起风了,你看那边!”贺朋钢又指了一个地方。
张志宏瞪大了眼睛一看,顿时冒了一股子白毛汗!就在不远处的地方竟然突兀的冒出了一些陈旧的建筑的顶部。
“这下面就是库塔干,我感觉风正在一点一点的让它出来。”贺朋钢说。
顾忧一直站在二人身后默默的注视着黑漆漆的外头,听着鸣鸣的风声,和沙子打在车上的声音,风已经明显的大了许多。
“那咱们是不是应该躲远些,那些人让咱们在腊月三十的时候来到这里,是不是说,那一天库塔干会被风完全的搬出来?”顾忧说到。
贺朋钢点点头,“很有可能,我觉得我们应该躲出这个地代观望为主!”
张志宏也觉得有道理,马上发动了汽车向后倒去,车子开出也就一公里左右,四下马上静了下来,一丝风都没有。
贺朋钢和张志宏跳下车,果真这里地上还盖着白雪,一丝风都没有,谁能想到这么空旷的地方仅一公里之隔,竟是这样的千差万别。
“那你们说,叫咱们到这里来的人,现在会在哪里?”顾忧问到。
“他们可能就在附近盯着咱们,总之那些人肯定不会比咱们先进入库塔干!”张志宏非常肯定的说。
“所以咱们要抓紧时间休息,耗费体力的事还在后头。”贺朋钢说完,拿被子把自己一包,靠在座位上闭着眼休息起来。
顾忧擦干净一块窗子上的冰花,看着夜空里的星星,这里的夜空很蓝很蓝,又深又远,星星很亮很亮。
不知不觉中三个人又睡了过去,次日清晨,三个人开着车缓缓的往库塔干开去,在他们面前的已经不是昨日空无一物的荒漠。
半个城市已经露出了地面,依稀可以看到这座小镇的模样。
“天呐,这就是库塔干!”顾忧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被埋在黄沙之下的小镇虽然陈旧,看那些墙壁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但却依旧像是有着生命一样。
甚至顾忧都有种感觉,这黄沙下似乎还有活着的人,只要沙子褪尽那些人就会活过来,还跟往常一样的生活。
张志宏安奈不住心里的好奇,跳下车就跑进了这半截的小镇当中。
露出的部分大概一米左右,算上顶部的黄沙,这一夜之间这里有近两米的沙子悄无声息的被风搬走了。
大自然的神奇叫人不得不望而生畏。
在半截小镇里探查一番张志宏从房屋露出的半截窗户里看到屋里的影像,也看到了被黄沙一并吞没的这里的人们,此时,它们只有沾满黄沙的头发露在外面。似乎被埋葬就是一瞬间的事一样。这些人似乎还保持着当时的样子。
张志宏越看心里越惊,不怪得牧民说进来这里的人没有出得去的,张志宏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了,因为进来这里的人,很可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黄沙埋住了。这是这又怎么可能呢?张志宏百思不得其解。
转了一圈,回到车上顾忧见张志宏的脸色非常的不好,
“看到什么了?”顾忧问。
张志宏勉强勾了勾唇,“没什么,一片黄沙。”
他不想说,不想影响顾忧和贺朋钢的心情。
“是不是看到尸骨了?”顾忧问到,“我总觉得这下面的人还活着,只要黄沙褪掉,他们就还和没被掩埋时那样生活。”
张志宏一惊,瞪着双眼看向顾忧,“你,你怎么知道的?”
“嗯,你真的看到尸骨了?”顾忧盯着张志宏的眼睛。
“对,这里的人像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被埋在这里了,我在想,这沙子如果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的褪掉,难道埋的时候是成吨的沙子一下压下来,可是那样的话,这小镇不也毁了吗?”张志宏目光呆呆的说。
“不,很可能是龙卷风,如果带着大量黄沙的龙卷风来到这里,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这里就会消失不见了。”贺朋钢说到。
张志宏缓缓抬头,看向贺朋钢坚毅的侧脸,“朋钢,你见过那种龙卷风吗?”
贺朋钢摇摇头,“但我当兵的时候,我的战友,连人带车就被这样的龙卷风给埋了。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呢!”
一进间三个人都没再说话,大自然的威力是渺小的人类所不能比的,三人都知道,这一次恐怕是凶险无比的了。
退出风卷又守了一夜,腊月三十那天的清晨,库塔干镇终于完全显露出来。
当三个人看到这座小镇的时候,太阳的金光正笼罩在上面,整个小镇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恍惚间,这里像是一座皇城一般,金光烁烁,连镇里已经死去的人,都还保持着曾经的状态,或站或坐。
就像是一个历史片段被永远的封存在了这里,时不时用这个片段来告诉大家这个镇曾经是多么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