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步已经让纪小山的妈妈异常的激动了。从他瘫倒后,这还是他自己走的第一步。
摇摇晃晃的,纪小山的爸爸又走了几步,才伸手握上纪小山妈妈的手,“腿上有劲儿多了,就是有点累了。”
顾忧赶紧上前帮着把人扶回床上,“伯伯别急,这几天我都来给您针炙,很快就能好起来。”
安顿他躺下,纪小山的妈妈拉着顾忧回到客厅,眼眶还是红彤彤的,“顾忧啊,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看他的精神也好多了,往常也根本没这么清醒。”
“阿姨,以前我在科研院的时候,小山哥对我特别的关照,那时候,我没学历,又是农村出来的,科研院的人都排挤我,看不起我,只要小山哥和采文姐从来没有歧视过我。还处处帮我。现在我做的也不过是些举手之劳,阿姨你不用谢我!”
纪小山的妈妈连连拍着顾忧的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顾忧啊,你看你们还带着孩子,这样我去买点菜,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
“阿姨你还得照顾着叔叔,就别忙了,我们回朋钢厂子里的食堂吃就好了!”顾忧不想看着纪小山的妈妈操劳。
“那行,你们有现成的吃,阿姨就不强留了!”
从纪小山家出来,贺朋钢和顾忧回了厂子,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贺朋钢只是安静的抱着孩子跟着顾忧的身边,他看得出顾忧心情特别的沉重。
“下午咱们去看看胡队吧!”顾忧说。
贺朋钢点头,“行!”
回到厂子,正赶上中午吃饭,顾连喜早就等在厂子门口了,一看到顾忧他们回来,马上把贺朋钢怀里的孩子接了过去。
看着怀中粉嫩的小婴儿,顾连喜的目光都柔和起来,“给孩子起名了没有?”
顾忧看了看贺朋钢摇了摇头,“还没有,总觉得没有合适的。”
其实顾忧的心里并不是没有合适的名字,只是一直都是犹豫,在她心里想给孩子起的名字就是灵芝,因为这孩子说真的长的真有那么几分像从前的灵芝。
“名字就让忧起,她生孩子那么辛苦,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都不知道女人生孩子这么难。”贺朋钢一说起就有些激动,伸手将顾忧搂进怀里。
“其实有个名字……”顾忧抿着嘴笑了笑。
“那你咋不说,你想让孩子叫什么就叫什么,姓顾也可以!”贺朋钢说。
顾忧一愣,眼中温柔涌出,没想到贺朋钢对她这样好,连孩子的姓氏都可以由她!
“孩子当然要姓贺!这个名字就叫灵芝怎么样?”
贺朋钢知道灵芝的事,也知道顾忧对灵芝的那份感情。
“好啊,只要你喜欢,叫什么都可以。”
“那就叫灵芝,这名字听着就有灵气劲,配得上这孩子!”顾连喜抱着孩子在她嫩嫩的小脸蛋上滋的亲了一口。
下午,顾连喜把孩子抱走,让贺朋钢和顾忧去看胡队。
孩子已经吃饭睡着,顾忧跟贺朋钢俩就去了胡队那里。
到胡队办公室找了一圈没见到胡队的影子,打听之下,才知道胡队已经辞职了。
胡队这么敬业的一个人,竟然辞职了,这让顾忧和贺朋钢多少有些意外。
打听着到了胡队家中顾忧心头的不解全都有了答案,胡队的家在良秀市一个很旧的生活区,跟顾忧开的药铺那片一样,都是些破旧的小院子。
这一片房子老旧里面的路也是曲曲弯弯,门牌号排列的也是乱七八糟,费了老大劲,顾忧和贺朋钢才找到了胡队家。
站在胡队家门前,顾忧的心里一阵阵发酸,胡队家的房子在这些房子当中都算是很破的了,包着铁皮的木门,门上铁皮年头长了,表面的油漆剥落了大半,有的地方,都锈的露出了里面的木头。
顾忧和贺朋钢对望一眼,抬手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并不是胡队,而是胡队的母亲,一段时间不见,顾忧光全没有认出来,
微微一愣之后,胡队的母亲倒是认出了顾忧,两眼泛红的扑上来紧紧抱住了顾忧,“小顾大夫,你怎么来了。”
“大娘!”顾忧惊喜的叫了一声,眼前的老人虽然头发花白,但面色红润气色非常的好。比着当初第一次见面时,也胖了不少。
“快,快进来,大胡,快出来看看谁来了!”胡老太太抹了把眼角的泪,拉着顾忧的手就往里走。
屋里的陈旧出乎了顾忧的意料,墙面上的墙皮很多都脱落了不说,墙根底下还生着二三十公分的霉斑。
临着厨房的墙面都被熏成了黑色。
胡队正在屋里修一个缺了一条腿的凳子,听到喊声赶紧迎了出来。
见到顾忧和贺朋钢的时候,竟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双手在身上抹了抹,“你们俩怎么找到这来了,赶紧上里对坐着。”
胡队慌乱的收起地上的工具将坏凳子移到墙角,忙去倒了两杯水来,还不忘往里头加了些白糖,“来,喝点水!”
顾忧接过杯子,捧在手里,“听队里人说,你辞职了!”
胡队端来个凳子坐下,点点头,“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了,也不想干了!”
“那干嘛要辞职呢?”顾忧问到。
这年月辞职老了可就没保障了,就算是办个停薪留职,最起码到了退休的年龄还能领个养老金,这也是为啥那么些人挤破头都想要个正式工作的原因。
胡队无奈的笑笑,“不奉献了,还让国家养着,我这心里也不舒服,无功不受禄,自古以来就是这个道理。”
“那以后有什么打算?”贺朋钢问到。
胡队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想,这么些年,东奔西跑的,我想先陪陪老妈。好好孝顺孝顺她。要不是顾忧,我这个不孝子,可能连孝顺老妈的机会都没了。”
顾忧看胡队眼圈微微泛了红,抿着嘴唇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胡队,不以后我该改口叫你胡大哥,要是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去鞋厂帮忙,良秀的厂子本来给了志宏,可是他现在……”贺朋钢叹了口气,“你们关系那么好,不如你去帮他守着,他应该也愿意。”
胡队抿着嘴,两只手来回搓着,“志宏怎么样?还有机会醒过来吗?”
顾忧垂下眼皮摇摇头,“各项检查都做了,我也看不出他到底哪里有问题,可人就是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