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穴位扎了能让刘保山清醒过来,还能促进他的食欲,人有了病不能不吃饱,但往往人一有病就吃不下饭。
越是不吃饭身体就会越完蛋,所以顾忧把这几个穴位圈出来,又给刘月留了几根针,“嫂子,明天我跟朋钢就进城找大哥去,一早一晚你就按我标的顺序,给叔叔扎针炙,你聪明,肯定一用就会。”
刘月接过银针,那针就跟头发丝那么细,刘月真不知道,那么细的针是怎么扎到人的肉里去的。
“嫂子,一会晚上的时候,你来扎,我看着,如果成了,我和朋钢明天去城里也能放心。”
刘月点点头,晚上吃过晚饭,就在顾忧的指导下给刘保山扎起针炙来,
一共五个穴位,刘月按顾忧标好的顺序一针一针的扎下来。别看一样是针可绣花的针和针炙的针是两回事。
刘月扎完五针手腕子都僵了。
“不错,嫂子,你别紧张,再把每根针轻轻的捻一捻!”顾忧说到。
刘月活动了活动手腕,深吸一口气,用食指和拇指捻住针,轻轻捻动了几下。
每根针捻完,刘保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爸,你怎么样?”刘月有些激动,她听得出刘保山这会的呼吸声比着睡着时要平衡顺畅不少。
“呃……呃……”刘保山看着刘月却说不出话来。
“嫂子,叔这会恐怖说不清,你每天扎完针炙就要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把吃的东西给叔喂下,记住千万别喂太多,以小半碗的量,每天多加一勺。”顾忧又交待到。
“好,好,我这就去拿。”刘月赶紧把给刘保山准备的吃食拿来。
是按顾忧要求做的,蒸的蛋羹,里面用的是煮了人参的水。
“嫂子,煮人参的水,每天要单煮,这个你自个看着煮吧,一定要三碗水煎成一小碗才行,趁着温热就把鸡蛋搅上!”顾忧说。
“行,放心吧我记得住,只要能喂的进去,我天天啥都不干就煮人参我也愿意。现在朋钢帮着找了两个帮手来,我定是能轻松不少的,只要晚上能合个眼,啥都不是事。”刘月说着眼眶又红起来。
她是多想刘保山多活两年,以前她跟贺朋钢长年在外头,没多少时间陪刘保山,现在刘保山病了,她才觉得,她在父亲跟前尽孝的日子真是太过少了。
第二天一早,顾忧和贺朋钢就往良秀去了,路上顾忧还在想着顾连喜,不知道现在顾连喜在干什么。
到了市里,两人直奔顾连喜和刘月的绣品厂去了,到那一打听,顾连喜竟没在厂子里。
“给大哥打个电话吧!”贺朋钢说到。
顾忧掏出电话,给顾连喜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半晌,顾连喜才接了起来,不等顾连喜说话,顾忧就跟连珠炮一样的说起来,“大哥,你在哪呢?我和朋钢在你厂子这里,你赶紧过来一趟!”
挂了电话等了十多分钟,就看到顾连喜的黑色桑塔纳缓缓开进了大院。
顾忧急急的从车上跳下,迎着车就去了,
顾连喜刚从车上下来,就被顾忧一把拉住,“你不在厂子里待着,上哪去了?”
贺朋钢赶紧过来将顾忧拉开,仔细的打量了顾连喜两眼。
眼前的顾连喜穿一件黑色的皮衣,西裤笔真,皮鞋锃亮,头发全都向后梳的油亮,独独眼神有些暗淡,人到中年,顾连喜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皱纹,下巴上的胡茬也挺长,看样子至少已经有三四天都没刮了。
“忧,咱们上里面说话!”贺朋钢紧了紧搂着顾忧的那只手,顾忧紧紧的盯着顾连喜,心里想的都是刘月在家里辛苦受累的样子。
“去办公室吧!”顾连喜低头说到,声音沙哑低沉。
顾忧听到顾连喜的声音也是一愣,又有些心软,跟在顾连喜的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
顾连喜和刘月的刺绣工厂面积不算大,算上院子,一共三百多平米,一间厂房在打头的地方隔出个办公室来,厂房里摆着刺绣的机器,还有很多手工的绣架。
十几个工人和七八个绣工正在里面忙碌。
办公室也就二三十平米的样子,里外两间,顾忧以前来过,里面那间是个休息室,有时候顾连喜和刘月中午头上就在里头休息一会。
外头办公室,除了一个放订单资料的柜子,就是一张办公桌,办公旧的对面是一组沙发和茶几。
贺朋钢和顾忧在沙发上坐下。屋里有暖气,温度比外面暖和不少,顾连喜脱了外面的大衣放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
拿起茶几上的茶壶泡了些茶来,“你们两个怎么突然来了?”
顾忧看了顾连喜一眼,打进办公室,顾连喜就没看过她。
“我俩回了趟老家,听说嫂子的父亲病了,前两天就过去看了看。”贺朋钢握了握顾忧的手,回了话。
顾连喜给两人倒了杯茶,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是啊,病了有些日子了,估计是快不中了。”
“我嫂子不给我打电话,你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吗?”顾忧堵气的问到。
顾连喜两只手交叉着撑在大腿上,低着头,“你和朋钢都挺忙的,医院当时说已经是晚期了,没有救治的必要了!”
“就算没有救治的必要了,让叔叔多活一段时间难道不行吗?我去看过他了,他虽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也是想活的,你看过他吗?看过他的眼神吗?”顾忧连连追问。
顾连喜一直耷拉着脑袋,头越垂越低!
贺朋钢拉了下顾忧,将桌上的茶水递到她的手中,顾忧接过茶才平复了一下心情。
“大哥,听嫂子说,你最近似乎是遇到什么事了?”贺朋钢随口问到。
顾连喜猛的直起身子,看向贺朋钢,“没,没有啊,我能遇到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
顾忧再了解顾连喜不过了,每每他说谎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表情,“哥,你看着我说。”
顾连喜眼神闪烁又低下了头,“我说没事就是没事,你嫂子快更年期了,老是疑神疑鬼的!
见顾连喜这副样子,顾忧反倒没那么气了,她轻抿了口茶将杯子放下,“我和朋钢在嫂子家待了三天,嫂子一个人伺候保山叔,累得都脱了相了,要不是我和朋钢去了,恐怕这会嫂子已经累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