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接应左琼,左清河就第一个下去了,入口处在下到井里大约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就开在黑漆漆的井壁之上,一个拱形的圆门,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着淡淡的荧光,依稀能看得到里面的情况。
拱门不大,成年人需要弯一下腰才能进入,但里面却是很宽敞的,看样子能有二三十平米左右,里面地上是密密麻麻的白骨,看的人头皮有些发麻,这么多的白骨目测至少得有百十来人的样子,一层一层的堆叠在一起。
井下的温度有些底,阴冷阴冷的,左清河刚在拱门下站稳就不自主的吞了口吐沫。
“好了吗?”
上面传来询问的声音,这井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面传下来的声音变得轻细飘渺,听着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有种让人感觉自己已经是身处地狱当中的错觉。
“好,好了……”左清河声音沙哑,喉咙里像是哽了什么东西。
“他说好了!”林统从井边缩回头,开始在左琼身上绑绳子,要把一个昏迷的人,送下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绳子一定得绑结实了,一个不小心要是掉落到井底,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绳结打好,左琼被缓缓顺着井口入了下去,上面几个大男人一点一点的往下放绳子,别看左琼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体重可能都不过百,这样往下放要把绳子控制的稳当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左清河清了清嗓子看着上面垂下来的黑影越来越近,等到跟前时,他伸手将左琼拉了过来,两手叉在左琼的胳膊下边把人拖进了拱门当中。
他寻找了半天,才发现一块凸起的约有一个饭桌那么大的石头上没有白骨,解下左琼身上的绳子,他把左琼抱到那个石台上放好,这才又去了拱门边上接应其它的人。
他拉了下绳子,“好……好了……”声音更哑了些,吞了两口吐沫,嗓子里沙沙的有些疼。
顾忧他们在井口听左清河的声音倒是相当的清楚,听到他怪异的声音时顾忧的眉头就是一紧,
“他声音怎么这么怪!”
“是啊好像喉咙里堵了什么东西!”宋义说到。
“先放我下去!下面有点不对劲!”顾忧说到。
贺朋钢一拉她的手,“我先下去,你跟在后面!”
顾忧微微垂眸,“还是我先下,这下面可能有问题,我是大夫,这种情况下我比你有经验!”
贺朋钢点点头,“好,那你一落地,我就下去!”
顾忧抿嘴笑笑,贺朋钢是越来越会照顾人了,岁数越大,他反倒跟的越紧了,不过顾成喜欢这种感觉,被体贴关怀的感觉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人烦腻。
“好了吧你俩,再秀我们几个老爷们可要哭了!”张志宏翻着白眼,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俩人无时无刻的撒狗粮。
顾忧一抬手,指间已经是夹着一根银针,“再叨叨把你臭嘴缝起来。”
“媳妇,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把他扎成哑巴!”贺朋钢忙说。
齐冲和宋义忍不住笑起来。
张志宏抓起绳子扔到贺朋钢手里,“快给你媳妇绑好,赶紧叫她下去!”
林统被张志宏的样子也逗的勾了勾嘴角。
他倒很羡慕他们三个人的友谊,得经历多少一起的生死才会相处的这样无拘无束,一生中能有一个这样的朋友,这一辈子也就无憾了。
贺朋钢仔细的给顾忧绑好绳子,确认都结实,这才扶了顾忧跨进井口。
“别怕,我一会就下来了!”贺朋钢目光灼灼的冲顾忧说。
顾忧点点头,“好,放绳子吧!”
绳子一点一点放长,顾忧踏着井壁控制着速度,井下边阴冷阴冷的,传来一阵阵像是咳嗽的声音。
“左清河你怎么样?”顾忧问了一句。
“呵……”
一声像是努力发声,却又出不了声的声音传来。
顾忧心头就是一沉,她略一垂眸从身后扯出丝巾来在上面撒了些药粉系在脸上包住口鼻。
刚刚系好就已经到了拱门的边上,就看到左清河一手抓着脖子,整个人跪倒在地,无比痛苦。
顾忧一脚踹在井壁上,将自己推进拱门,伸手就在左清河的大动脉上探了一下,当即眼中就是一冷,接着手指一动一枚银针就扎在左清河的百汇穴上。
左清河半张着嘴,眼珠子瞪的老大,口水从干的裂了口子的嘴唇里淌出来,顾忧赶紧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片刻后左清河终于‘呃……’的一声,吸进一口气去,涨红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顾忧来不及解下身上的绳子,马上跑到左琼身边,与左清河一样,左琼满脸涨的通红,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模样特别的吓人。
来不及多想顾忧一颗药丸先塞到左琼口中,又在她的百汇穴上下了一针,片刻后左琼的也是喘上一口气,脸色好了一些。
顾忧掰开左琼的嘴,打着手电照着她的口腔,喉咙已经完全的肿涨起来,里面还有些白色的丝状物。
又是那种菌,顾忧心里咯噔一下,虽然她能控制着这种菌,但却不能根除,要根除只能等着出去后再配些特效药。
而且现在她也不能肯定这种菌跟之前与阿尔米虫共生的那种菌到底是不是同一种。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许多的白骨,又想起之前葬身在碎石当中的那些人,很可能都是死于这种菌。
她从左琼的身上摸出丝巾在上面撒了些药粉先把左琼的口鼻包住,又回到左清河的身边如法炮制。
“这里面有种菌,我身上的药不多,但暂时还能控制得住,等到出去再想办法根除!”顾忧冲左清河说。
左清河已经缓了过来,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的喉咙这会火烧一般的疼,只能点了点头。
顾忧扯了下身上的绳子,“先拉我上去,朋钢先别下来!”
贺朋钢已经准备好下来,一听到顾忧的声音马上停了手,看来下边真的出问题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顾忧拉上去,顾忧才扯下脸上的丝巾把下边的情况说了一下,赶紧让大伙都拿出丝巾撒上药粉,把口鼻包起来。
“这菌这么厉害,那个本早就中,会不会已经不知道死在哪了?”齐冲说到。
顾忧重新把丝巾包好,眉头收在一起,摇了摇头,“他中的方式似乎不太一样,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