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胡队商量了一下之后,顾忧回到了卧良村,胡队特意给她弄了个拐杖,顾忧拄着拐杖行走还算没什么问题。
回村顾忧有两个想法,一个就是想法把剩下的种了撒出去,再有就是正好躲一躲科研院那些被留院查看的人的怨气。
谁知道,孙赤脚对种草药的事比她还上心,跟顾连喜和田胜利两个带着人早把剩下的种子撒完了,不仅如此,还把那只野猪给弄了回来,给参加撒种的人分了,
那头野猪足足有四百来斤重,十多个人轮番抬了两个多小时才弄下山,抬下山的时候野猪只有一条腿能动,还一个劲的直哼哼,在山上躺了两天这猪还凶的狠。
一下山全村都轰动了,大伙都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猪,更别说活捉了。
跟着上山撒种子的十来个人一块在晒谷场架起柴堆烧水,顾洪江把杀猪刀磨得锃亮,当场杀了猪给大伙分肉。
顾忧听了孙赤脚和顾连喜讲的分猪肉的事,简直笑得合不拢嘴,那几个在顾忧受了伤头前跑了的,肠子都悔青了。
十来个人每人可是分了足足二十多斤猪肉啊,就按市价两块钱一斤来算,也是好几十块钱呢。
其它没跟着上山的人眼珠子都快红了,本来每年一开春家家户户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别说肉了,能吃得上灰面馍馍都算不错了,这一下子二三十斤猪肉那油水大的还不得吃得跑肚拉稀啊。
毕红英搁家哭了两天,两个眼睛肿得跟桃子一样,一大早就听村里人在外头喊上山的人分猪肉了,可再看看顾守粮窝在炕上的那个怂样,毕红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蹬蹬蹬几步进了屋,在顾守粮的胸口狠怼了两下,
“人家上山,你也上山,你到底是干了啥事,搞成这个样子!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顾守粮看着毕红英满脸的泪痕,带着黑泥的大拇指盖狠狠的抠着自个的手背,咬着牙说不出来一个字,他还能说啥,说他自个这就是报应,活该?
“忧,哥给你炖猪肉吃,它把你腿弄伤了咱吃它肉补补。”顾连喜笑眯眯的说。
孙赤脚见顾连喜进了火房,神情一下就严肃了起来,深深的看了顾忧一眼,压低了声音说,
“忧,那猪是你用针定住的?”
顾忧心头咯噔一下,这事她其实并不想瞒着孙赤脚,只是还没有想过要用怎样的说辞,但现在孙赤脚已经看出来了,她也只能点了点头。
“嗯,是俺用针定住的。”
孙赤脚本也只是猜测,听顾忧这么肯定也是一惊,这才多长时间,顾忧连用针都能到这个程度,这丫头这一手是从哪学的呢?
“你这用针是跟谁学的?还会点别的不?”
顾忧眨了眨眼,
“俺……是跟张老师学的,以前他教俺防身用的,只是俺一直也没怎么用过。其它的张老师还没来得及交俺,就……”
这谎其实撒的不怎么高明,但孙赤脚却是信了,因为他是知道张景同会施针的,
而顾忧身边会用针的,也不过就这么两个人罢了。
“那顾守粮?”孙赤脚抬眼看了看顾忧。
“也是俺用了针!是胡队的意思!”顾忧说到。
孙赤脚点点头,伸手从怀里摸出个小本本,递到顾忧手里,
“这是师父家祖传的针法,既然你已经学了施针,那师父就把它传给你!”
这本书虽然只有巴掌大,纸页也已经发黄,却保存的非常的好,跟一般的书不同,这书中全是以图片的形式讲解,处处穴位标注的清清楚楚。
“师父,这,这太贵重了,俺,俺不能要啊!”顾忧捧着这本书就感觉捧着一块几百斤的大石头一样,
孙赤脚眯着眼笑了笑,“书没什么精贵,能学得里面的知识用来救人的人才最精贵,师父老了,也没什么机会能出得了这村子,以后咱们家的医术就要靠你来弘扬了,师父信得过你!”
顾忧眉头皱了皱,万分镇重的点了点头,
“俺懂师父,这书俺抄着画一本,这一本还是交给您保存,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对你还有一份特殊的意义呢!”
孙赤脚拍了拍顾忧的手,这个徒弟他是真没有看错,一言一语都能说到他的心砍里。
…
“爸,我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到底啥时候能把那个顾忧从科研院弄走!再不把她给弄走,我在科研院可就待不下去了!”
吴忆荷娇嗔的撅着小嘴,将碗里几粒米拉进嘴里。
“嗯!”吴东明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筷子拍到了桌子上,“这事不是爸不给你办,昨天我就给徐秘书打了电话,可人家一听是顾院长的事,话都没让我说完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为什么,那个顾忧不就是乡下的一个村姑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吴忆荷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服,
“你也别着急,等我再想想其它的办法,不行这两天我给你二叔打个电话,让他从省里下下力气!”
听吴东明这么说,吴忆荷的脸上才算有了点笑容,
“你这孩子,就是任性,让你上大学的时候好好学,你就是不听,要不是你爸花了那么多钱,你啊连个毕业证都拿不到手!”吴忆荷的妈妈钱秀针伸手在她的脑袋瓜子上杵了一指头。
“哎呀,我有这么好的爸,我怕什么呀,反正我爸是不会让我受人欺负的!”吴忆荷撅着小嘴冲吴东明一笑。
“哼,我就说你迟早让你爸给惯坏,这年月不吃你爸那一套的人越来越多,要是这个叫顾忧的真是这种人,那你们啊……”
“好了妈,别说了,我这心里都够难过的了……你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见了我就捂着嘴笑,都是那个叫顾忧的村姑害的!”
“实再不行,就给她拍上一万块钱,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村姑一万块钱还拍不晕她!”吴东明也说。
钱秀针看着这父女俩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气。
市郊一所大宅院里,清风吹着早春的柳枝摇摇摆摆,连吃了几天顾忧开的方子,徐老明显好了不少,在管家老成的搀扶下,沿着湖上的长廊里慢慢的走着。
“老成,给我看病的那个丫头医术不错,有机会要好好谢谢人家!”
徐老爷子站在廊边看着水中自个的倒影,虽然人还很瘦弱,但两颊已经泛起了红光,气色真是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