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孙海军长得方头大脸,两条跟扫帚一样的眉毛微微有些上扬,眼睛线长,但特别有光,鼻子和嘴都是方方的,往队伍最前头一站就跟一座石塔一样。
那个段宝库就完全是另一个样子,一好能有一米六五的个头,在五个人里是最矮的,他不仅矮还特别瘦,最小号的军装穿在他身上都显得宽大。
这人说起来很的特点,脑门子又大又亮,在部队上晒得又比较黑,那脑门黑得都发亮,
贺朋钢突然想起儿时娘老念叨的一道童谣来形容这个段宝库最贴切了,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他有大头。
站在贺朋钢前面的李果一米七多的个头,比段宝库稍稍高了半个头,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虽然在部队历练的黑了那么一些,但看上去还是有几分可爱。
尤其两个肉嘟嘟的脸蛋,特别的讨喜。
很快全部的人就完成了分组,在出发前的阵地站在了一片,
“枪声一响,大家就可以出发,注意越过这条起止线,你们就有可能被击杀,我们军官组成的队伍,会不遗余力的追杀你们,哪怕没有一个人顺利到达终点!”
上校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扫过眼前千余名士兵,在他们身后,数量跟他们相当的军官,都坐进了作战车里,拿着最精良的武器,就等着收割这些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
“你觉得等你一开场你能干掉几个?”一个少校军衔的人勾着嘴角问身边的中校。
“我一通机枪扫过去最起码能干掉他们几十个!”
“行,咱们也来场比赛,以十分钟为限,看谁收拾的生瓜蛋子多!”
两名军官一击掌,虎视眈眈的看着前方这一大片绿绿的‘生瓜蛋’。
“嘭!”
枪声在广袤的戈壁滩上响起,一股狼烟随着玩命冲出起止线的士兵翻滚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从这一秒开始,速度就是生命,慢那么一秒,或者说半秒,就有可能成为身后那些开着战车追上来的军官枪下的猎物。
“不错嘛,跑得跟兔子似的!”少校咧了咧嘴,咔嚓两声上了枪栓。
中校笑的嘴都合不上了,满眼都是战斗的兴奋,就听做战车轰的一声,击起一片黄沙冲着那些飞奔逃命的士兵就冲了过去。
嗒嗒,嗒嗒……
枪声在军官的作战车越过起止线的那一刻起在戈壁滩上此起彼伏。
一大片士兵被击中的黄色烟雾在这片大地上腾起。
“哈哈哈,看到没,一下子就干掉了五个!”
少校的眼中满是兴奋,嘴咧得都快到耳朵根了。
“看我的!”
中校也不示弱,猛打一把方向盘,击起一片黄沙,端起枪冲着狂奔的士兵就是一连、发的子弹!
“哈哈,怎么样,十个!”
距离起止线不过几百米的地方,成群被击倒的士兵,身上冒着黄烟,垂头丧气的返回营地。
他们满载希望而来,也不过就在战场上狂奔了几分钟甚至更短,这一次的机会,已经与他们擦肩而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深深的不甘。
“你小子跑快点,别给咱们组拖后腿!”
孙海军往段宝库的屁股上狠踢了一脚,几步跑到了前头。
贺朋钢觉得自个跑的也算是快的了,可跟这五个人比起来,他也只能算个中等。
吴天似乎根本没想跟他们绑在一块的意思,这会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孙海军别看壮得跟个石墩一样,跑起来可是一点都不慢,这会已经跑到了贺朋钢的前头。
段宝库可能是这里体力最差的,呼哧呼哧的落到了后头。
李果比段宝库强些,但两个脸蛋子都跑红了,看着也是坚持不了太久了。
刚刚那逃命一样的奔跑几乎耗尽了所有人的暴发力,这会大家都在尽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身后的枪声几乎连成一片,不时能看到有人倒下去,被残酷的淘汰掉,如果不咬牙坚持,或许下一个淘汰的就会是他们。
“看,那是不是吴天!”
跑在最前头的孙海军指了指远处一个小点,那人正向他们四个飞奔过来。
贺朋钢抬头一看,那不是吴天还能是谁,心里顿时有一种喜悦,四个人咬紧了牙朝着吴天跑去,一汇合,吴天就指了指前方,
“那里有个陡坡,他们的车过不来,咱们往那边跑。”
几个人跟着吴天向他所指的方向跑去,只要能躲过最初的追杀,他们留下来的希望就大了很多,要能坚持到晚上,那生存下去的可能性就更大。
向前跑了能有几百米,大伙看到一个直直向下的陡坡,坡下堆积着被风吹来的黄沙,几个人纷纷跳下去,贴着陡坡坐下,这才有工夫喘一口气。
回头望去,大戈壁上四处都是在逃蹿的人,那些作战车疯了一样的在追赶还在奔跑的士兵,不断有人在枪声中倒下。
“特娘的,这帮疯子!”
孙海军啐了一口,蹲到了土坡下。
贺朋钢第一次经历这种实战,心一直在扑通扑通的跳,浑身紧张的麻酥酥的,他真的有了一种拼死逃命的感觉,这可跟与二冯在一起的斗智斗勇相差太多了。
这种感觉更加直接,更加残酷,你不跑,下一个淘汰掉的就是你,谁都帮不了你。
“你小子干啥呢!”
一声暴喝引得贺朋钢回过头来,就见孙海军狠狠在段宝库的头上拍了一巴掌。
段宝库捧着自个的水壶,看样子没少喝。
“我这不是跑得嗓子都冒烟了嘛!”
被段宝库一说,大伙都下意识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戈壁滩干燥无比,尤其是现在正午时分,温度能达到二十五六度,他们身上穿的还是厚实的春装,可刚刚跑了这么一通,身上只有些微湿的感觉。
因为汗只要一出来,就被周围干燥的空气吸收了。这种干燥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段宝库说嗓子冒烟了一点都不夸张,贺朋钢这会一吞吐沫都觉得嘴里根本没有口水,是一种粘乎乎的感觉,喉咙里更是像吃了沙子一样难受。
“这点水得喝五天呢,你小子有点逼数!”
孙海军说着也打开水壶,就小小的抿了那么一口。
“这种地方,特娘的能找到水源才怪,大家的水都省着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