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确定是中毒,顾忧就按中毒的方法给开了方子,但这人中毒太深,这方子恐怕也不能即时起效。
况且这人是中毒的,那就一定有人下毒,顾忧马上让老方去找能打电话的地方给胡队打个电话。
如果真像村里人说的,罗洪仓一家都是得了这种怪病死的,那这就是一件非常恶劣的投毒案。
然后又把药方给了鲍元亮,让他看看村里有没有抓药的地方,先把药配上,还嘱咐他把药煎好带回来。
罗洪仓一家中毒,顾忧首先想到的就是家里的水有问题,让鲍元亮在外头煎好药就是排除这个风险,还有就是支开两人,她才能拿颗解毒的灵丹给罗洪仓服下。
虽然顾忧只有没加过药灵的灵丹,但救他一命肯定没问题,其余的毒再吃她开的药慢慢排出就好。
老方和鲍元亮从罗家一出来,才发现罗家门外远远的围满了人,这些人全都远远的站着,见老方和鲍元亮出来,全都向后躲了躲让出一条道来,
就跟从罗洪仓家出来的人身上都会带着什么瘟疫一样。
老方和鲍元亮看着这伙人都有点气,但问路还得指着他们,老方眼睛亮一看刚刚给他们指路的小老头也在人堆里,马上就走了过去。
“大哥,村里哪有卖草药的,我们得买点草药。”
老头眨巴眨巴眼,“他这病能治?”
老方转了转眼珠,“不好说,但也得尽力呗!”
老头一指身后一个人,“他是俺村的赤脚大夫,平时看病啥的都找他,他家有草药!”
老方看了眼老头指的那个人,小五十岁的样子,也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中那就让我们这位同志跟着去抓药!”
“中,跟俺来吧!”
见鲍元亮跟着赤脚医生走了,老方又问,
“老哥,咱村大队在啥地方,里面可有电话?”
“哦,电话是有,可是在北头呢!”
“俺上大队,俺领你去!”
人群里钻出个小伙子来,老方谢过老汉跟着这个小伙子往北边的大队走去。
没多会老方先回来了,电话已经打过,胡队已经带人往这边来了。
又等了半个多点,鲍元亮拿着煎好的药也赶了回来,把药给罗洪仓喂进去,顾忧将扎在他眉心的银针取下。
要不了多久,罗洪仓就会有排毒的反应,不是吐就是拉,只要吐了拉了,他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还不等罗洪仓有反应,胡队带着人就到了。
听顾忧把情况说了下,胡队马上带着人在罗洪仓家搜查起来。
围在罗洪仓家外头的村民,一看连公家的人都来了,全都议论起来,
“哎呀,这罗洪仓是不是犯啥事了,咋连公家的人都来了?”
“该不会是人死了吧!”
“哎呀,是不是他们把人给治死了?这邪病还能有得治,治得好才怪。”
有人一眼看到跟着回来的赤脚大夫,赶紧凑过去问到,
“他们刚抓的啥药?能吃死人不?”
赤脚大夫一言不发的盯着罗洪仓家的大门,他当然知道那张方子的药是治啥病的,那是解毒的良方,而且那方子用药简直可以说是非常犀利,
他跟着回来,就是想见一见这个开方子的高手,但他也知道,这一回,他们村可能是出了大事了。
他不禁回想起,四年前,罗洪仓的老爹第一次犯病的时候,一开始,人只是没精神,吃不下饭,但后来肚子就慢慢涨了起来,还时不时的腹疼,
当时他也给罗洪他的爹瞧过,可他根本没瞧出来这是中毒,他身上一点中毒的症状都没有,
四年来,罗洪仓家的人一个一个的得了这种病,村里人都说他们是中了邪。
再后来罗家的人去县里治去城里治,却还是一个个的死掉,他也差点就信了这真是中了什么邪。
直到刚刚看到那张药方,他才明白,哪有什么邪,这全都是有人做的手脚,这会他说不出自个心里是个啥滋味。
七条人命,就这么白白没了,要是他当初能瞧出点端倪来,也不至于……
“赤脚,快说说啊,他们到底抓的啥药!”
旁边一个妇女的声音将赤脚大夫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俺医术浅,瞧不出来!”
“切!你是怕人家把人真治好了砸你饭碗吧!”
妇女没好气的翻了赤脚大夫一眼,往上抱了抱怀里不足一岁的婴儿。
这话像是一计重锤重重的在赤脚大夫的心上捶了一下,他默默的转过身,走了两步身子一顿,
“你们不都说罗洪仓家是中邪嘛?都搁着杵着也不怕邪气扑你们身上!”
“哇……”
妇女怀中的婴儿也不知是咋了,突然哭了起来,女人脸一黑,瞅了眼怀中的孩子,挤出人群走了。
她这一走,围着的人也都心里发虚,全都三三两两的散了。
此时屋里的罗洪仓终于有了反应,又吐又拉的弄了一屋子,顾忧忍着满屋子的臭气,看了看罗洪仓吐出来的秽物。
全是黑色的汤水,鲍元亮和老方看着顾忧没有一丝嫌弃的检查那些秽物,对这个年纪轻轻的顾院长又多了一层认识。
鲍元亮为自己刚刚怕臭从屋里跑出来感到惭愧,他现在对顾忧更加的佩服,不是因为她的医术,而是因为她做为一个医者的心。
罗洪仓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渐渐平静下来,经过一通又吐又拉的折腾,他鼓涨的肚子终于小了下来。
见他情况平稳了,顾忧这才从屋里退了出来,
“得准备点热水,给他清洗清洗,一会还得麻烦鲍大哥跑一趟,把晚上的汤药煎回来,对了,再跟人家要上一碗糖水,一定要浓。”
鲍元平听了赶紧去准备,老方也上村民家借地方烧水去了。
胡队那边忙的差不多了,也过来看看罗洪仓的情况,见屋里一片狼藉也是直皱眉头。
但这些秽物也是很重要的物症,胡队让人来取了些,一并将顾忧取出的罗洪仓的指尖血也装了起来。
“采样就差不多完事了,不过估计我们还得在这待上两天,还得去村里走访,再就是保护他的安全。”
顾忧点点头,“俺已经让鲍大哥去煎药了,再吃一次药,人估计就能醒了。”
胡队微微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林亦青的事过去这么久了,但我还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害你白白受了那么多伤,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