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顾忧把顾莲和顾连喜接到了市里,顾莲一路上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有,孩子全程都是顾连喜和顾忧在抱着。
月子里的孩子长得特别快,虽然还有点皱巴但小脸已经红扑扑的看得出可爱的模样了。
这孩子长得倒蛮漂亮,完全遗传了顾莲和杨建伟的优点,虽然知道孩子是无辜的,可顾忧每每看到这个孩子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厌恶。
她有时就在想如果上一世她没有死,孩子也还在此刻她会不会像顾莲这样,连看这个孩子一眼都不愿意。
顾忧把向阳的一间大卧室让顾莲和孩子住,顾连喜住边上的小卧室,她还住在院里,来回跑一跑倒也没什么。
况且科研院离这里就隔两条小路,走着过来也就五分钟的路。
安顿好两人,顾忧去买了些生活用的东西,大米白面,各样的菜都买了不少,还给顾莲买了两只老母鸡补身子。
又给孩子买了几袋子奶粉,顾莲还是不愿意给孩子喂奶,从出生到现在孩子就靠着顾连喜用奶瓶在喂。
“忧,莲子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啊,俺怕她憋出病来!”
顾忧看了眼顾连喜怀里的孩子,叹了口气,她很理解顾莲,但是这孩子毕竟已经生下来了,他身上也流着顾莲的血,
孩子没有爹差不了啥,但没有娘的疼爱日子得有多苦,这个顾忧可是知道的。
“孩子给俺抱抱!”顾忧从顾连喜的怀里接过孩子。
孩子正睡着,顾忧抱过来看着他那红扑扑的小脸,要是顾莲不疼他,这孩子以后的命可就苦了,
“先让她静静吧,她也得好好想想,怎么说这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哪有当娘的不疼自个娃的道理,咋说这孩子也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这话顾忧自个说着都有点心虚。
中午顾忧给顾莲炖了鸡汤,汤炖好顾忧端了一碗进了顾莲的屋。
顾莲大张着眼睛躺在床上,顾忧瞧见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莲,起来把鸡汤喝了吧!你这是剖腹产伤元气得好好补补!”
顾莲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从顾忧手里接过碗,看着这碗香气扑鼻的汤却久久没喝,
“喝吧莲,不够锅里还有。”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孩子哇哇的哭声,还有顾连喜手忙脚乱哄孩子的声音。
顾莲眉心轻轻抖了抖,端碗的手也有些发颤。
“看俺现在这个样子,你是不是特高兴。”
顾忧眉头一皱,没想到顾莲说的第一句竟是这话。
“你为啥会觉着俺会高兴?”
顾莲的眼眶红了起来,“俺拼命的跟你抢杨建伟,却落了这么个下场,是不是特活该!”
顾忧叹了口气,坐到了顾莲身边,
“莲子,俺跟他分手并不是因为你。”
顾莲手一抖,抬眼问到,“那是因为啥。”
顾忧垂眸片刻,“因为俺觉他那么拼命的读书,就是想离开卧良村,可俺觉得俺离不开村子。”
顾莲苦笑两声,“最终倒是你离开了……”
“莲子,有时候命运谁都说不好,你先把身子养好再说,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得把自个的日子过好!”
顾忧接过顾莲端着的碗,舀了一勺汤,递到顾莲嘴边,
“喝吧,老母鸡汤,补着呢!”
顾莲脸上淌着泪,张嘴喝下这口汤,汤很香,但掺了苦涩的眼泪,喝到嘴里不知道是个啥味。
喝完汤,顾忧起身准备把碗拿出去,顾莲却又叫住了她,
“俺以前那样对你,你为啥还帮俺?”
“因为俺们都姓顾!”顾忧拿着碗出了屋,顾莲在屋里嚎啕大哭起来。
顾连喜刚给孩子喂了奶,哄着孩子睡下。忙的一脑门子汗,顾忧放了碗接过孩子,顾连喜这才有工夫吃口饭。
顾忧下午就得回所里上班,眼瞅着顾连喜一个人也照顾不了俩人,也是犯愁,
“哥,要不咱从附近找个大姨来照顾孩子吧,你一个人照顾他们娘俩总是吃力,俺白天得上班,指不定啥时候还得出诊,也顾不太上。”
“唉,那得花多少钱,再说能有人愿意来吗?”顾连喜吃饭跟打抢似的,两分钟不到一大碗米饭就进了肚。
“等俺问问吧,俺觉着不难。花点钱就花点钱吧,做月子得把身子养好,要不落了病是一辈子的事!”
顾忧的话顾莲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她万万没想到,这种时候顾忧还会为她考虑,她以前做的那些事真是太错了。
“忧,别找人了,俺也帮着带孩子!”顾莲不知道啥时候站到了屋门口。
顾忧和顾连喜都瞅着顾莲,她一双眼正瞅着顾忧怀里的孩子。
顾忧赶紧起身把孩子递了过去。
顾莲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看这个孩子,他是长得很像杨建伟,但也有很多地方长得很像顾莲,
“快进屋躺着吧,别吹了风,做月子可能小心养着。”顾忧把顾莲和孩子送到了屋里。
“谢谢你,以后孩子俺带,俺想通了,不管以前发生过啥事,都过去了,俺得好好活!”顾莲流着泪说。
顾忧伸手给顾莲擦了擦泪,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你现在都当妈了,咋样也得为了孩子好好活,活出个样来!”
下午顾忧回了院里,接诊室,今天轮到她坐诊,上午她让范之章帮着顶了半天,下午一来赶紧把范之章替了下来。
一起坐诊的是一组习红卫组的几个人,闲着没事,大家伙就在看接诊室这段时间的医案。
正看着就进来了四五个人,抬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男人双眼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看有人来,一组的几个人赶紧搭着手把人抬到了诊床上。
“大夫,快给瞧瞧吧,我兄弟今年已经是第五回犯病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边抹汗一边说。
顾忧抬眼一看,这男的穿着个跨栏背心,一条黑色裤子,挽着半条裤腿,脚上就穿又黑布鞋,其它几个人的装束也差不多,看起来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样子。
“唉呀!这人已经没气了,脉搏也没有了!”孟林刚给那人把完脉一脸惊讶的说到。
“不是的大夫,我兄弟就是犯这种病,不用多长时间他自个就能醒过来,有时候一天,有时候三四天,最长的一回,十多天!”男人一本正经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