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头的这人看了看铺里地上躺着的三个人,脸色已经泛了青,明显已经死透了。
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已经开始堪察现场。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铺子是谁的?”为首这人目光锐利的扫了所有人一眼。
“是我的,我是这家医馆的大夫!”顾忧从墙根下侧身出来,冲着这人点了点头。
“大夫?那这三个人怎么会死在这了?”那人从头到脚把顾忧仔仔细细的瞧了个遍。
“他们三人来砸我的铺子,刚动上手,这两个人就倒了,”顾忧又指着带头那人,“他跟外头的街坊们斗了句嘴,也倒在地上了,等我去给他们救治的时候发现三个人都已经死了!”
这个奇怪的事情还是头一回听见,打头这人踱到三人旁边蹲下,仔细的看着三具尸体,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几个检查的人摇了摇头,“啥外伤都没有,看来得弄回去再看了。”
“查仔细点!”这人眉头紧锁,他从警二十几年了还是第一回见到这种怪事。
“刘所,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的,他们三个一进来就砸东西,吴大夫就站在那里边,这杨贵和大头就倒了,我们说他们是得罪了神仙,长福就跟我们骂,骂着骂着他就也倒了。”站在前头的一个男人说。
“你们全都看到了?”刘所眉头拧了个大疙瘩,他是不信什么神仙不神仙的事,但这事确实挺邪门。
“嗯,我们都看见了,后来吴大夫就过来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一看人全死了,就让我们去喊他们家里人过来,还让钱大姐去打的电话报的案。”人群中又有人说。
其它几十个人全都随声应着。
众目睽睽之下连死了三个人,就算是再胆大的凶手怕也是不敢这么动手,而且还这么利落吧。
刘所又转到三具尸体前蹲下身仔细的观察起来,
“刘所啊,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人这说没就没了肯定是这个大夫搞的鬼,天天戴着着口罩,装神弄鬼的,保不齐会什么妖术。”
刘所既然不信神仙之说,更不可能信什么妖术,只不过如今才是八月份,天气依旧闷热,可顾忧口罩帽子把自个捂得严实,到真有那么点可疑。
“吴大夫,能不能请你把口罩和帽子取下来让大家伙看看?”刘所说到。
顾忧眼神一滞,垂下了眼睛,钱大姐一听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赶紧拨开众人往门口凑了凑,
“刘所,借一步说话!”
刘所扭头一瞅钱大姐面有难色的一个劲儿的冲他摆手,也只能把耳朵伸了过来,钱大姐俯在他耳边嘀咕着说了一通。
刘所眼睛一瞪又向顾忧看去,果然像钱大姐说的那样,顾忧口罩边上露出的地方,若隐若现有一片棕黑色的伤疤。
“你们几个先出去,我单独跟吴大夫说几句话!”刘所起身走到顾忧身边。
屋里几个警察把家属全都带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吴大夫,我不是有意冒犯,不过为了证明你的清白,能不能请你把口罩取下来?”刘所眉头皱蹙,紧紧的盯着顾忧。
顾忧点点头,伸手从耳边将口罩摘下,就是刘所这样见过不少惨烈现场的人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的脸被硫酸烧过,怕吓坏来瞧病的病人,才一直戴着口罩。”
顾忧左半边脸上全是黑色狰狞的伤疤,一团团的纠结在一块,脸颊部分最是严重。右边脸上一道从嘴角直通眼角的刀疤,看着也是触目惊心。
顾忧伸手解开衣领的扣子,露出左边的脖子,从脖子一直到肩膀都是大片的棕黑色疤痕,看的人心里一阵阵的刺痛。
刘所眉心跳了跳,转开眼睛,“好了,对不起吴大夫,您可以戴上口罩了。”
顾忧点了点头,重新将口罩戴好,刘所的心里却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一样。
半月前,这里发生了一起泼硫酸的案子,泼的人是科研院的院长,听说就是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姑娘,想毕就是眼前这个吴大夫了。
她隐姓埋名在这里开个医馆,估计也是想找到害她的人,刘所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愧疚,他回头看了顾忧一眼,她的老练与沉着,这绝对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有的。
早就听说,科研院如今的院长医术过人,救人无数,没想到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真是可惜。
刘所不动声色的开了门,冲守在门外的几个警察摆了摆手,
“先把尸体弄回去,让法医来检验吧,再带几个街坊回去把口供录一录。”
接着刘所回头冲顾忧说到,
“吴大夫,也麻烦你跟我们去所里录一下口供。”
顾忧点点头,将身上白色的大褂脱下,出了铺子。
钱大姐上来握了握她的手,“丫头,你放心去,铺子我给你看着保管啥也不丢。”
顾忧冲钱大姐点点头,一言不发,跟着刘所往派出所走去。
到了派出所,刘所特意把顾忧请到了他的办公室,屋里就他们两个人,刘所给顾忧倒了杯茶,
“顾院长,口罩摘了吧,喝点水。”
顾忧也没觉得有多惊讶,良秀市地方本就小,出点啥事几天就能传个来回,更何况她被泼硫酸的事就发生在这一片,刘所一看就是个有经验的刑警,能猜出她的身份也不奇怪。
顾忧轻轻取下口罩,端起茶杯抿了口水,折腾一下下午她也是口干的厉害,润了润嗓,这才开口说到,
“我已经离开科研院了,也不是什么院长了,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医馆的大夫。”
“谦虚了,满良秀市谁不知道,科研院的顾院长医术高明,治好了不少各大医院头疼的疑难杂症,能到我们这一片来,也是这里的人有福。我也听说最近几天,找你瞧病的人天不亮就排满了,如果不是医术好,哪可能有这么多人去!”
“行医济世,本是医者本份,没什么好夸口的。”顾忧语气清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刘所看着顾忧那张满是伤痕的脸,纵使这样,还能看出几分她从前清秀的模样,他眨了眨眼,话锋一转,
“那今天死在你铺子里的三个人,又当怎么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