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姐看我回来,问道:“这么快?”
“嗯。”
我敷衍的答应了声,目光不经意扫过楼梯口那边,看到陆然还在那边站着,正看着我们的方向。
我也是奇怪,陆然和他姐怎么也该站在同一条阵线才对,可他的样子,莫非还是支持我和陈校的?
“你们的红茶。”
服务员把茶壶放在桌上,我拿起茶壶,给每人倒了杯茶,等我再回头看的时候,陆然已经离开了。
“刚刚听你说开车出货啥的,你是做啥工作的?”汪姐这人直爽,有啥说啥,苏勇很快也放开,说起了他的工作。
“我是开车跑运输的,长途短途都跑,这不,刚跑一个长途去了北方,结果北方下雪封路,耽搁了半个月才回来。”
跑运输的倒是也挣钱,不过也挺危险的。
现在大多数地方的路都不好,有时候还会遇到拦路劫车什么的,一般人还就吃不了这碗饭。
话匣子打开,苏勇又跟我们说了不少他在途中遇到的事,有几次还真的遇到劫车的,我们听的也是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一顿饭就吃了将近2个小时。
走的时候,汪姐去付钱,回头就一脸迷糊的看着我,“店里的人告诉我有人把钱付了。”
我一愣,“那你没问问是谁付的?”
“我问了,不过他们不肯告诉我,奇了怪了,谁帮我们付的钱?”
芳芳说:“汪姐,是不是你有啥朋友也在这?”
汪姐还真的找了一圈,然后摇头,“也没见着认识的啊。”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对汪姐他们说:“你们先坐一坐,我去问问。”
找到收钱的地方,那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我跟她说15桌结账,她翻了翻单子,对我说:“你们的账单有人付了。”
“你告诉我多少钱,我把钱给你,至于哪个人替我们付的钱,你把钱还给人家。”
女人惊讶的看了看我,说:“一共35块。”
我给了她四十,她找给了我五块,等回到位置那边,汪姐就问我:“咋回事?”
我说:“收钱的女人搞错了,钱我刚刚付了,我们走吧!”
不管陆然什么立场,在我的想法中,是把他归到陈校妈妈那一波的,我不想被他们看不起。
“多少钱,我给你。”汪姐说着就去掏钱。
“不用了,就算我给你压惊,将来咱们都顺顺利利。”
汪姐也没跟我犟,从国宾饭店出来,我们就打算回去了,汪姐也说要回我们那去,不过我们只有一辆自行车,芳芳就说她走回去就行,让我带汪姐回去。
汪姐就让我带芳芳,两个人正互相谦让着。
“反正我等下也没事,我可以送你们一趟。”苏勇推着自行车站在旁边,静静看着我们三个。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反正啊,她们住的地方离这儿也不远,到了那边,喝杯茶再走!”
于是乎,我还是带芳芳,苏勇带汪姐,他们两个冲在前面,反正汪姐也认识地方,我和芳芳默默在后面跟着。
到了住的地方,丁奶奶听说苏勇是汪姐的救命恩人,拉着苏勇说了不少感激的话,还硬塞给苏勇一只鸡。
苏勇起先还不要,架不住我们的热情,把鸡收下了,顺便帮我们把一个不亮的灯泡给换了。
我回了自己那屋看书,这次月考的成绩不太好,我得更努力一点。
也没过多久,就听见芳芳在楼下喊我,说是有人找我。
等我从楼上下来一看,陆然一身笔挺的西服站在堂屋里,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看到我过来,他说:“你这又是何必,那钱我也不用自己付,可以挂在单位的公帐上面。”
那钱果然就是他给付的。
想想也是,三十五块钱,谁能眼睛眨也不眨的就帮我们付了。
“我不习惯占别人便宜,再说了,那点钱我还付的起。”
陆然眉头紧皱,似乎叹了口气,然后才看着我说:“陈校让我多照顾你,你这样,我很难跟他交待。”
“没事,你直接对他说是我不领情就好。”
陆然抿着两片唇,不说话了,估计是被我气着了,再不然就是他应该没见过像我这么不知趣的人,好一会,他伸手揉着眉心。
把信封递给我:“陈校的信,你拿着,如果你要给他回信,你把信写好了找我,我帮你寄过去。”
我把信接了过来,随手放在桌上,“你帮我转告他,我没打算给他回信,也让他别给我写信了!”
陆然还想说什么,我直接上楼了。
那封信就静静的躺在桌上,我上楼的时候压根没拿。
我也不知道陆然什么时候走的,倒是听芳芳告诉我,他没呆多久就走了,好像有人过来找他,要去哪边视察什么的,领导还等着他。
他那样的职位,忙也应该。
至于陈校那封信,静静在桌上躺了好几天,有天晚上回来,我把信拿到楼上,拆开看了。
信里,陈校絮絮叨叨的说着他回去之后发生的事。
他的爸爸右小腿骨折,在医院调养了半个月,出院之后还在家里修整,至于他,现在在京城最好的高中念书。
他还说了,会继续说服他爸妈,争取让他下半学期的时候再转到我们这来。
末了,他让我一定给他回信。
我看完了信,直接把信纸放进信封,把信封压在了抽屉最下面。
对于陈校转学回来的事,我根本不相信。
真的,相信他能转学回来,还不如相信我自己很快能挣一万块。
让我没想到是,这个机会竟然真的来了。
“小孙啊,有个事我必须得跟你商量一下!”汪姐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整个眼睛都是冒光的,特别激动。
连我也跟着紧张起来,“啥事,你说。”
“咱们的冬衣不是卖的特别好嘛,咱们隔壁的东山县,那边有个老板也是卖服装的,说要进咱们的衣服去卖,一次就要五千件。”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整个人也愣了一下。
“这么多?”
“可不是,来的路上我已经暗暗算过了,撇去成本啥的,咱们这次少说能挣两万多,咱们两个对半一分,每个人也能挣一万多,咋样,你说咱们接不接这生意,我听你的!”
一万多……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我心里重重颤抖了一下。
万元户这个称号在当下的年份可是相当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