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她看到了宋楚行那微红的眼眸,他的眼里满是心疼和不甘。
“你不会是一宿没睡吧?”许知念轻轻摸了摸宋楚行的脸,触碰到了他嘴边坚硬的胡茬。
这一宿他好像就苍老了好几岁似的,宋楚行温柔地摸着许知念的长发,哑着嗓子说道:“你这一夜睡得都不安稳,我哪有心思睡觉啊?”
“谁让你非得在旁边看着我,你又不是没有自己的房间。”
宋楚行叹息了一声,双手插进许知念的腋下,将她提起来,搂在怀里。
“我受多大的委屈都没关系,我一个男人,有什么事是承受不了的?天道昭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怕也不难受,但是,我受不了我媳妇睡不好觉,你本来就瘦,每天又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要是因为那两个小人睡不好觉,时间长了,哪撑得住啊?”
这一夜,宋楚行显然也上了大火,声音嘶哑的几乎听不出本来的音色。
许知念的心更疼了,这一夜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颗鸡蛋,鸡蛋砸在了宋楚行的肩头,也砸在了她的心上。
她想要守护的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侮辱和伤害。
“我没事,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许知念挤出了一个笑容:“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君子,要报仇,也不会等十年,苏月和夏欣怡让我一宿睡不好就够呛了,难道为了她们,我还得十年都睡不好吗?”
“媳妇,你能想开就行。”
“我能想开,我饿了,我想吃肉包子。”
听到许知念说有食欲了,宋楚行立刻打起了精神:“你等着,我这就下去买,还想吃什么,甜豆浆好不好?还是想喝油茶面?黑芝麻糊?”
“我要黑芝麻糊,多放点糖,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就好了。”
宋楚行答应了一声,换好衣服就急急忙忙走了。
门关上了,许知念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叹息之后,心里又涌出几分甜蜜。
虽然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可是有宋楚行在身边,能感受到他的心疼和关爱,所有的无奈都变成了幸福的前奏。
吃过了早饭之后,许知念接到了宁墨的电话。
“知念,你昨天说的录像带的事情,我有了点眉目,确实有人见过,但是我拿不到,我虽然在演艺圈混了不少年,可是真没几个真心实意的朋友,更何况这本来就属于灰色产业,他们都不愿意提……”
“真是难为你了,宁先生,人们都想伪装自己是个正人君子,谁能愿意承认自己看过那种录像带呢,除非是真小人……”
许知念说完这句,猛然想起了一个名字,说道:“或许,他的手里能有这样的资源。”
说完,她就匆匆挂断了电话,然后给Lisa去了个电话,让她查一下胡瑞成的联系方式。
十分钟之后,许知念联系到了胡瑞成,约他在附近的一个咖啡馆见面。
这个年代的咖啡馆,并没有多雅致,和台球桌在一个空间内,旁边还有一个溜冰场。
嘈杂的环境反而成了很好的掩饰,胡瑞成一边抽着烟一边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了许知念的对面。
他脸上的神色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上次许知念将他清除出了评委名单,虽然没有对外公布原因,可圈里的人都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加上当时他跟夏欣怡那事有不少证人,他在圈里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他把这些都归罪到许知念身上,要不是忌惮她在圈里的影响力,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怎么着,许总,我都已经被你弃如敝履了,你还主动找我,难道,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胡瑞成吸了一口香烟,朝着许知念吐了一个烟圈。
“我想让你帮我买一样东西。”许知念将一个皮包推到了胡瑞成的面前,说道:“这里面是1000美金。”
“1000美金?什么东西这么贵?”
胡瑞成瞪大了眼睛,他不是没见过世面,但一千美金确实没见过。
“你认识莫森吧?”
“莫森?呵呵,在这个圈子里,谁能不认识他呢,他之前的电影还用过我的曲子,以前经常在一起喝酒,怎么,莫森惹着你了?”
“不是他惹着我了,而是夏欣怡惹到我了,他和夏欣怡,现在穿一条裤子。”
听到夏欣怡的名字,胡瑞成的脸色更加不悦。
“别跟我提她,这小蹄子坏的很,要不是因为她,我现在也不至于丢了工作丢了名声,我媳妇在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这些风言风语够我喝好几壶了!”
“没错,夏欣怡确实害人不浅,如果有一个报复她的机会,你愿意抓住吗?”
“真的假的?”胡瑞成狐疑地打量许知念,目光又飘向了那个厚厚的黑色皮包,然后,露出了一丝诡笑。
“许总,你这是打算跟我结盟啊?我就知道,你看夏欣怡也不顺眼。”
“现在不是顺眼不顺眼的问题,她触到了我的逆鳞,我现在,要让她和她身后的人,生不如死。”
许知念的长相很小白兔,所以,这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格外违和。
原本吊儿郎当的胡瑞成,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许知念身上的气场,有些可怕。
“许总,你说,莫森跟夏欣怡有关系,这个夏欣怡,不是一个普通的护校学生么?”
“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她从踏进海选现场的那一刻起,就是带着目的的,说句难听的,您也在她的算计之内,你是被她当成棋子用了。”
许知念把事情简单分析了一遍,胡瑞幸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他活了半辈子,怎么都没想到能在阴沟里翻船。
“说吧,这一千美金到底是要买啥?只要能让夏欣怡得到惩罚,就算是心肝脾肺肾我也给你倒腾来!”
“那倒不用,我知道胡老师在圈子里朋友多,根基深,这件事对你来说,不是难事,莫森在南方拍了什么电影,你一定知道吧?”
“这……我也只是有所耳闻,我可没参与。”
“只是有所耳闻,难道,你就没见过那样的录像带?”
“我……我可是个正经人。”胡瑞成这话,自己都不信,他是正经人的话,那世界上可能就没有不正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