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挽先过去学校, 和岳教授商量了下现在的情况,岳教授听说她怀孕了,自然为她高兴:“你现在不忙,正好生了孩子, 如果家里能请人照顾那最好, 这样你轻松多了。”
初挽也这么想着的, 她也觉得这孩子来得正好。
反正手头的事, 虽然要做,但是也不会那么紧迫辛苦,可以慢悠悠来,现在把孩子生了, 等博士毕业后就全力以赴做自己的事了。
这天, 初挽又过去调查队开了一个简单会议,听了现在的调查结果,看来调查队员确实走访了北京市大大小小的黑市, 切实地了解了不少情况。
而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其实区里面的市场管理部门已经认可了这种“古玩黑市”的, 只不过市里头不认。
宋主任叹道:“所谓的黑市, 也不能算是黑市, 这都是人民群众的需求!”
会议开完,初挽回去家里,结果陆守俨还没回来,她便随便自己做了点吃的,又去书房看看书。
这么看了好半天, 看看时间, 都已经八点了,不免有些奇怪。
她自从怀孕后, 好像犯困挺厉害的,自己困了,便洗洗准备睡了。
谁知道刚上床,就听到外面门响,起身在窗户里一看,果然是他回来了,不过那走路姿势有些不稳。
她疑惑,这时候,他进屋了,开口道:“挽挽。”
初挽爬起来:“你怎么了,喝酒了吗?”
陆守俨进屋后,看到她,便径自过来,话也没说什,直接抱住她。
陆守俨抱住她,将脸埋在她肩窝里,声音很低:“没事,我脑子很清醒,就是确实有点喝多了,感觉步子飘。”
初挽:“那你先洗洗,躺下休息。”
陆守俨却不动,就是抱着她,低声道:“你不喜欢是不是,讨厌酒味?”
虽然有点酒味,不过她觉得那酒味和他的气息混在一起,很醇厚舒服。
她便抱住他的腰,拱到他怀里:“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你的味道我都喜欢。”
她补充了一句:“就算你抽烟,我也喜欢。”
陆守俨有些贪婪地在她脖子里蹭了蹭,之后闷闷地道:“你怀孕了,不能闻酒味烟味。”
关键现在明明看着有些醉了,脑子倒是挺清醒。
陆守俨却抬起头,两只有力的大掌捧住她的脸,和她鼻子对鼻子,就那么看着。
醇厚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她脸上,他近在咫尺,目光专注而热烈。
初挽心里一动,想着自己才怀孕,肯定不合适胡闹。
她略抿了下唇,想着怎么和一个醉酒微醺的人说。
谁知道这时候,陆守俨却放开了她,之后,伸出大掌轻揉她脑袋:“怀孕了要注意,乖乖的,别瞎想。”
陆守俨直接抱起她,将她放到了床上,又要给她脱鞋。
摸了摸她穿着拖鞋,给她拿下来,放在地上,之后又给她盖好被子,甚至细心地连被角都掖好了。
要不是他身上确实能闻到酒味,动作也有些发飘,还真看不出他喝醉了。
陆守俨做完这些,才严肃地宣布:“好了,挽挽睡觉了,我要去洗澡。”
说完,人出去了。
初挽躺在那里,捏着被角,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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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初挽难得贤惠了一把,一早上把包子给热了,还顺手熬了小米粥,等陆守俨醒来的时候,她很有些得意地道:“吃饭了吃饭了!”
陆守俨刚醒,眼神明显有些懵,就那么坐在床头看着她。
初挽觉得特别好玩,便跑过去,伸出手指头来,在他眼跟前摆。
陆守俨面无表情地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指:“瞎闹什么。”
刚醒来的男人,声音有些沉哑。
初挽歪头笑道:“我以为你还醉着呢。”
陆守俨听这话,抬起手来,轻抚了下太阳穴:“我昨晚醉了吗?”
初挽:“你说呢!”
陆守俨回忆了下:“我昨晚都说什么了?”
初挽:“你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堆大实话,向我坦白了许多事。”
陆守俨眉梢微扬:“什么?”
初挽看他那样:“嗯?”
她本来就是逗他玩的,甚至想好给他编编故事了,谁知道他仿佛竟然当真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什么瞒着她的吗?
陆守俨轻轻皱眉:“我说什么了吗?”
初挽便压住了笑,瞥他一眼:“你说的话,我不会在意的。”
之后,她很不在意地道:“不就是醉话嘛!”
陆守俨:“我说什么了?”
初挽看着他:“你这么担心干嘛,你害怕自己说了什么?”
陆守俨挑眉,之后摇头:“我就是好奇,我又没喝醉过。”
初挽便叹了声:“喝醉了酒就是醉话,我又不会在意,你非问这个干嘛!”
说完,她起身就要去厨房:“吃饭了,给你蒸了包子!”
等到早餐摆上了,两个人无声地吃着早餐的时候,陆守俨吃着包子喝着粥,时不时看她一眼。
初挽慢吞吞喝了口牛奶:“嗯?”
陆守俨:“我到底说什么了?”
初挽瞥他一眼,眼神有些凉:“陆守俨,酒后吐真言,你说什么了,你心里没数吗?”
陆守俨神情便有些异样。
初挽见此,不免越发疑惑。
他到底瞒着自己什么?
他竟然心虚起来了?
初挽迅速地把各种可能都过了一遍。
他包小蜜?不太可能。
他存私房钱?没那机会。
初挽想来想去也有些晕了,最后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正面无表情地喝粥。
初挽扬眉,叹了声:“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下呢?”
陆守俨:“解释什么?”
初挽扫他一眼,放下筷子,径自给他笑了:“既然这样,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再说吧。”
说完,她径自起身,回卧室去了。
玩心机是吧,就不信给他诈不出来!
陆守俨看着她的背影,耸眉:“挽挽这怕不是讨价还价习惯了,把这招给我用上了?”
初挽听着,嘴角微抽了下,想笑,不过憋住了,没搭理。
陆守俨径自去收拾碗筷了,收拾过后,他过来,看她在看书,给她把书拿走。
初挽:“干嘛!”
陆守俨:“起来吧,今天带你去永陵,给太爷爷上坟去。”
初挽瞥他一眼:“你还没给我招供呢!”
谁知道她说完这个,陆守俨只是垂眸看着她。
那双黑眸,一脸看透的样子。
初挽:“嗯?怎么?”
陆守俨直接给她笑了:“少来,真有你的,还想着诈我!”
初挽:“?”
陆守俨:“醉什么醉,我根本没醉,我昨晚不是说了吗,我脑子清清楚楚的。”
初挽:“……”
她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简直不想搭理他了。
白浪费精力!
陆守俨笑了,伸手搭上她的:“先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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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守俨开了一辆吉普车,是陆老爷子那边用的。
他带着她先买了纸钱以及各样新鲜水果,之后便出发去永陵,出了德胜门后,天高云淡的,视野开阔,路上也没多少行人,初挽看着窗外,心情不错。
耳边传来陆守俨的声音:“出来看看外面,是不是心情好了?”
初挽瞥他一眼,还是有些气鼓鼓的。
陆守俨:“逗逗你,谁知道你这么恼。”
初挽看窗外,不搭理他了。
陆守俨握着方向盘:“挽挽这小手段,可真行,要不是昨晚我从头到尾清醒的,还不被你糊弄了你。”
初挽:“我哪能糊弄你!”
陆守俨便哄:“好了,别恼了,你看那边有农村大集,等会我们给太爷爷上了坟,过去看看,给你买好吃的。”
初挽:“行吧……”
初老太爷的墓地在深山里,并不好找,陆守俨小心地扶着初挽,深一脚浅一脚地才算过去。
到了那里后,陆守俨先清理了一块地,让初挽坐下,自己拿了铲子来,去了上面的荒草,又铺开包袱,放上各样供品,给初老太爷烧纸。
初挽坐在石头上,看着那烧成灰烬的纸钱泛着薄薄的白,轻软地飘散在空中,她便想着,人死了,真会看到人世间的事吗?
如果能,太爷爷看到自己如今的种种,是不是还算欣慰?
纸钱都烧得差不多了,初挽问陆守俨:“你说我肚子里是儿子还是女儿?”
陆守俨的视线便落在她肚子上。
他眸光变得格外温柔:“女儿吧。”
初挽:“为什么?”
陆守俨:“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初挽:“……”
陆守俨笑了下:“回头我们可以准备两个名字,一个女儿的,一个儿子的。”
初挽:“嗯。”
她想了想:“说实话,孩子生出来后,跟着我姓,你心里会有不舒服吗?哪怕一点在意?”
她看着他:“要说实话。”
陆守俨收敛了笑:“我确实不在意。”
初挽:“那万一别人笑话你倒插门呢?”
毕竟他以后前途无量的人。
陆守俨正色道:“只有懦弱无能的男人,才需要用孩子的姓氏来证明自己。”
初挽听着,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所以当她富甲一方的时候,如陆建时之流,会觉得自己的男人自尊心被贬损了,急切需要什么来让他恢复自尊心,而一个心胸足够宽广而拥有强大自信的男人,是乐见其成的。
她想,他总是能比她所以为的更坦荡也更广阔。
这就是男人,真正的男人。
陆守俨:“嗯?”
初挽笑了下,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这辈子,也许会捡到不少的漏,发不小的财。”
陆守俨:“你没告诉过我,不过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初挽:“那你知道我捡到最大的漏是什么?”
陆守俨扬眉:“嗯?”
初挽莞尔一笑:“当然是你了。”
陆守俨微怔,之后扬眉看她,眸间便泛起笑来。
初挽只觉,此时他眸间的笑意,是让这巍峨蟒山为之黯然失色的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