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离开巴黎到现在已经四、五天的时间了, 克洛德与历橦已经逐渐的习惯上了海上的生活,甚至,在历橦的带动下, 克洛德还主动与船上的船员们攀谈了起来。
虽然事实上克洛德对于接触外人这件事还是有些反感的, 但一切正如;历橦所说, 他们四个人不可能一直不和别人交流, 就生活在自己的小圈子里, 在船上是这样,那么等到了下了船之后也能不和别人交流吗?
事实上,在和船员们交流期间, 克洛德也仿佛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在这之前, 他自以为了解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但事实上, 听船员们说起海上生活时,才发现有许多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虽然说历橦和克洛德已经适应了这样的海上生活, 但其余两人就不这么想了,卡西莫多还好,反正他到哪里都是闷声闷气不爱说话的样子,到了船上也不过还是老样子而已,可小约翰就郁闷了。
小约翰本来就不是自己愿意来到这里的, 要知道他可是被打晕了带来的, 等到他想要离开的时候, 船也已经开始行驶了,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跳船这种事还是谁愿意谁去吧!
本来以他的性格,倒是可以和船员们打成一片的, 可是毕竟自己的哥哥克洛德在这里,他是不可能太放肆的,虽然说他并不害怕克洛德,可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克洛德对他越来越严厉了,往往只要克洛德一个眼刀甩过来,他就不敢再做什么了。
克洛德原先可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
想来想去,小约翰终于想到了原因,肯定是那个女人,绝对是!要不然她怎么也会在船上呢?而且看她和他哥那亲密劲儿,一看他们两个就不是普通关系。
他又不是笨蛋,怎么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而他哥哥之所以对他这么严厉,肯定是那个女人对他说了什么,哼!克洛德那个家伙还真是见色忘弟了!
这日,趁着几个人都在甲板上吹风,小约翰趁着历橦并不在克洛德的身边,悄悄地蹭到了克洛德的面前:“哥哥,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克洛德看了小约翰一眼:“什么事?”历橦说的没错,对他这个弟弟,就要好好的管教才行,这不,这几天小约翰老实多了,不再蹿上蹿下的闹着要下船了,不过,现在也没有他能下船的地方吧?
他们航行期间的确路过几个小岛,不过那上面都荒无人烟,而且距离巴黎十万八千里,他就算下了船也活不下去,看起来,小约翰终于也明白什么叫做识时务了。
看起来,他以前真的疏于对他的管教了,不过……以前的自己,在没有遇到历橦之前,对于人际关系想来是并不看重的,而且……也并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吧?
小约翰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站在甲板前方,与这艘船的船老大谈论着什么的历橦,迅速的对克洛德说道:“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在哥哥你的身边,我感觉你改变了很多呢?”
克洛德闻言讲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历橦身上,没注意自己的嘴角已经戴上了笑容:“的确是这样没错。”
“哥哥你喜欢她?”小约翰又问。
克洛德回过了神来,冲小约翰点了点头。
哦,这可真是糟糕,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对自己所做的,小约翰的脸上就戴上了无限的委屈:“虽然我不知道哥哥你为什么会喜欢她,可是自从她来了你就对我不好了。”
小约翰自顾自的说着,没注意一个脚步声悄悄地来到了两人的身后。
克洛德闻言皱起了眉,直直的盯着小约翰,小约翰被他看的有些心惊肉跳,直到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克洛德这才开了口。
“并不是因为她才对你不好,而是以前的我对你太疏于管教了,养成了你无法无天的性子,我要是再不管你,以后的你不知道要因为这种性格吃多大的苦头呢!”
这样说着的克洛德,发现小约翰的脸上又露出了不耐烦的深色,决定停止说教,转而说了另外一句话:“以后我们会生活在一起,会是一家人,所以小约翰,我希望今天的话你最好不要再说了。”
“什么?不会吧?哥,你该不会是真的要娶她当老婆吧?你之前可是个副主教,结婚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吧?她到底是对你使了什么妖法了?”
话才刚刚说完,小约翰的身后就传来了一身阴笑:“呵呵,看起来你对我很有意见嘛小约翰?”
两人转过头去,这才发觉历橦就站在他们的身后。
“你怎么来了?”克洛德问道,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儿听他们谈话的,而且还一声不吭,不过……好在的是他没说过她一句坏话,至于小约翰……他还是自求多福吧?
“我看你们两兄弟聊的正起劲儿,也就没打扰,想听听你们在聊什么,结果……”历橦的脸上有浮现出了克洛德那熟悉的坏笑:“似乎被我听到了了不得的话了呢?”
说着,历橦重重的一章拍上了小约翰的后脑勺:“我说克洛德,我帮你修理修理他怎么样?”
“咳咳……”克洛德转过头去,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
“诶?不,别啊!哥,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啊啊啊……”小约翰郁闷了,他的日子怎么就这么悲惨呢?
日子在几个人的插科打诨当中恍然而过,但船上的生活并非那样的风平浪静,在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之后,这天晚上,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伴随着倾盆大雨落下的,还有闪电与强烈的大风,尽管这艘货船够大,但强风仍然吹得货船东倒西歪。
事实上,在刚刚下雨打雷的时候,历橦就拉着停留在甲板上的几人回到了船舱里。
只是这毕竟是货船而不是客船,他们所能呆的地方不过是一个狭小的空间,虽然足够四人躺下休息了,然而这里并没有床。
在强风刮来,整艘船东倒西歪的时候,他们几人自然也被甩了出去,船舱里发出了“咚咚”几声,毫无疑问,几个人都撞到了墙上。
很显然,几个人都被摔得七晕八素的,等到好不容易船稍微稳了一点时,几个人才好不容易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但是并非人人的身体都是这样抗摔打的,很快,角落里的某个人发出了想要呕吐的声音,借着昏暗的灯光,只看到一个微微扭曲着的身体冲出了船舱,趴在了船舷上尽情的呕吐了起来。
风仍然在持续,身影操纵着自己的身体又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船舱内,趴在了角落中一动也不动了。
“卡西莫多?”历橦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根本就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于是她推了推身边的克洛德:“去看看。”
克洛德于是慢慢的直起了身来,保持着平衡的移动,来到了卡西莫多的身边。
“卡西莫多?”他伸出手去推了推卡西莫多,却发现对反毫无反应,借着烛光,克洛德这才看清卡西莫多四肢卷曲在地面上,闭着他那唯一的一只眼睛,神情看上去有些痛苦。
“历橦,过来看看。”克洛德于是叫了一旁的历橦,眉头也深深地皱了起来。
历橦来到了卡西莫多的身边,试探性的拉了拉卡西莫多的胳膊,对方没有反应,她又伸出了手去摸了摸卡西莫多的额头,然后也皱起了眉头:“他发烧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晕船外加发烧,在她以前的那个时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处理不及时,到底还是对身体有害的,更不要说这个时代了,弄不好的话可能会要命的。
只是……他们出来的时候或许什么都带了,就是没带药啊!
历橦站起了身来:“我去找船长,问问他那里有没有药,顺便打点热水来,你把毛巾准备上,热水拿来了之后把毛巾侵湿,先敷在他的头上吧!”
克洛德点了点头,拿出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而历橦早已离开了船舱。
克洛德皱着眉盯着卡西莫多,要说这个养子,他总是不喜欢的,也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自己一念之间就把他收养了,他更加不喜欢的是,有些时候历橦对于卡西莫多的注意,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忍耐界限,但是现在,他还是带着他离开了,离开了巴黎,离开了法国。
但毫无疑问,现在的他并不想让他死,尽管卡西莫多又丑又笨,但好歹……他是看着这家伙长大的,更何况,在圣母院的时期,向来是卡西莫多在安排他的生活,而或许……他只是不习惯而已。
不习惯让这个丑陋的男人离开自己的生活,不习惯自己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而已。
克洛德看着卡西莫多,陷入了沉思当中。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小约翰看不下去了,他讽刺的冷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个奴仆而已,你还真是上心,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克洛德对那个丑男人,可比对待他好多了。
克洛德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压低了声音冲着小约翰吼道:“因为他是我儿子!”
话一出口,克洛德这才露出了震惊的模样,原来他在不知不觉当中,已经将卡西莫多当做了是自己的儿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