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全和范金华相视一眼,也举起酒碗一起饮了。
王德全破天荒地向卓不凡道:“来,吃菜,吃菜。还别说,这里的红烧肉还真是不错。”
“好,好……”卓不凡微微笑着,慢慢吞吞拿起了面前的筷子,夹了一块儿红烧肉,放到了自己面前的小蝶中。
范金华道:“吃啊,这肉啊,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好啊。”卓不凡又笑着点了点头。
没等卓不凡将肉塞入口中,王德全和范金华二人就“噗通、噗通”两声栽倒在了桌上。
卓不凡冷冷一笑,起身抚了抚衣衫,出门向小二道:“我那两个朋友喝醉了,你给我好生伺候着,我出去一趟。”
“喝醉了?”那小二顿时一愣,这才盏茶功夫,就醉了?而且,怎么这人没事儿呢?难道是那药不管用?
而此时,卓不凡早已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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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
随着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响,一行三十多骑,踏着石板路,在环香阁的门前轰然停下。为首的,是一个大约四五十岁年纪,身材清瘦的男子。马雄和马骁两兄弟,紧随左右。
几乎是同一时间,环香阁中门大开,两列身着青色劲装的大汉鱼贯而出,分列左右两旁,摆出极大的排场。
一个中年大汉迎到三人面前,抱拳恭声道:“属下拜见崔护法,拜见马舵主!”然后,侧手将一行人迎进林木婆娑的院落里,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直抵惜惜所在的小院儿。
这中年汉子名叫封超,乃是这家酒楼的负责人,也是汉水帮的帮众。
默默观察着面前浑身散发着阴冷气质的崔钊那一举一动,马雄此时的心情实在是有些激动。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金钱帮说倒就倒,本来还发愁何去何从,没想到却忽然又跟崔钊拉上了关系。只要能上了崔钊的大船,以后在汉水帮的成就,完全有可能超过兄弟马骁啊。
能够自立山头,马雄也不愿意寄人篱下。即便对方是自己的亲兄弟。
一行人进了院子,一个长发逶迤、身纤如月的素衣女子便已经在门口相迎。众人知道,这女子定然就是那艳名远扬的惜惜了。
虽然门口阴影暗处并看不清那女子的相貌,但那犹如山水般曼妙起伏的诱人身段儿,已经是让马雄色与魂授。
不过,随即想起惜惜今晚是属于崔钊的,马雄又立时收起了自己那不断在惜惜娇躯之上游移的淫邪目光。
进了惜惜的香闺,崔钊便在上首坐了,马雄马骁兄弟分左右相陪。
封超躬身道:“三位稍坐,酒菜马上就来。先让惜惜给三位弹奏一曲,助助兴致吧。”
闻言,惜惜向三人福身一礼,便款款走到珠帘后的琴桌前坐下。嫩若春葱般的玉指抚上琴弦,美妙的琴音便如流水般倾泻了出来。
即便是崔钊三人不通音律,也被那美妙的琴音带入了那宁静平和的音律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马雄狗贼,可敢出来与小爷决一死战?”
只是,一个声音忽然霹雳般在院外炸饷,打破了夜空的宁静平和。
琴声戛然而止,崔钊眉头一皱,显然很是不悦。
马骁犀利的目光狠狠地瞪向封超,似是在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封超额上隐隐见汗,忙躬身道:“属下这就赶他走!”
此时在院外高喊的,正是卓不凡。他舌绽春雷,继续高声喝道:“马雄狗贼,只会当缩头乌龟么?玄武坛来袭,你骗我们兄弟为你卖命阻敌,而你却趁机逃之夭夭,导致我风堂兄弟全军覆没。今天,我一定要为那些战死的兄弟讨还这个公道!狗贼,可敢出来跟我决一死战?”
听到卓不凡这话,马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上首面无表情的崔钊,有些坐不住了。
若是卓不凡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都在这里宣扬出来,崔钊即便是嘴上不说什么,怕是心里也会留下疙瘩,以后还会信任重用自己么?想到这里,马雄咬了咬牙,抱拳道:“护法稍坐,我去看看到底是哪个狂妄之徒污蔑于我!”说完,就提起身侧的双刀出门而去。
崔钊淡淡地道:“反正左右无事,咱们也出去看看吧。”
马骁只得应道:“好,护法请!”同时,向身边的亲信使了个眼色。
院外。
卓不凡喝了口酒润了润喉,正想再骂,就见封超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同时,环香阁的一众打手也听到动静围了上来。
封超双拳捏得“咯咯”响,沉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我环香阁闹事,活得不耐烦了么?”
卓不凡冷然开口道:“我只是来找马雄狗贼讨个公道,与旁人无关!”
封超的手缓缓按上刀柄,道:“你若是来找姑娘的,封某自当让客人满意。可你若是存心来找茬的,可就别怪封某不客气了!”
卓不凡没有理会封超,又向此时正好从院内出来的马雄厉声喝道:“马雄狗贼,可敢与我决一死战?”
“杀!”
封超沉喝一声,一旁虎视眈眈的一众护卫打手,便向围在中间的卓不凡一拥而上。他们手中所持着的,都是沉重结实的枣木长棍,长棍的两端,还箍着铜皮,被砸着一下,那就是骨断经折的下场。
“苍啷”一声轻吟,卓不凡斜插背后的长剑骤然出鞘,手腕一翻,卷起一片精芒,剑与人浑若一体,闪电般刺向当先砸落的四根长棍。
这些打手大都只是练些粗浅的外门功夫,只是看上去身材健壮,却并无太过高明的身手。
卓不凡剑尖轻颤,绽放出四朵剑花,准确地点在那四根包铜长棍的前段。那四个汉子顿时如遭雷击,半臂酸麻,被卓不凡一招震飞了出去。
在震飞那四名大汉的同时,卓不凡豁然回身,左手闪电般探出,牢牢握住了一根正往自己后脑勺砸落的棍捎,往前一送,长棍的另一端就准确地撞在了持棍之人的面门上,那人惨呼一声,仰面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