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汉子话音落下,他带来的那些人就各自散开,将宋绍麟和老姝围在了中间。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宋绍麟也怒了,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刀,回瞪那领头的汉子,高声道:“老子现在没钱,拿什么还你?等老子抓到豹子领了赏钱,一定连本带利给你还清。”他手中拿着的说是刀,其实不过是一把自己打制磨利的大铁片,上端用两片实木夹在一起外面缠着细麻当刀柄而已。
领头的汉子叫嚣道:“你不是还有一条狐皮么?先抵给老子当利息。”
宋绍麟怒道:“滚你娘的,别打那条狐皮的主意,老子还要用狐皮换了银钱给我娘买吃食,不然老子不在,让我娘喝西北风啊。”
领头的汉子沉声道:“你老娘喝不喝西北风,跟老子有个球关系。总之,今日不还钱就把那条狐皮给我,不然你跟你那瞎眼老娘别想离开这里!”
卓不凡这才发现,那盲眼老姝不只是眼睛有问题,耳朵似乎也不大灵光。她儿子和旁人吵得震天响,而她却只是有些茫然地抬了抬头,就低下头继续对付碗里的羊汤。
那宋绍麟看上去也是个火爆脾气,见他老娘喝完了羊汤,就一把将老娘搀起,左手扶着老娘,右手持刀,气势汹汹地道:“谁他娘的敢挡道,老子剁了他!”
“不知好歹的狗东西!非要逼老子动手是吧?”那领头男子向手下厉喝一声:“上!”
那宋绍麟把刀挥舞地虎虎生风,势大力沉。不过,卓不凡却看得出来,他虽然有把子力气,但刀法却并不高明。可即便是如此,那些汉子一时间却也近不了他的身,反而被他砍翻了好几个。不过,他应该是也不愿将事情闹大,并没有下重手,都是往肩头和背部等地方出手。
眼看着宋绍麟就要带着老娘冲出木棚了,那领头的汉子动了。
这领头的汉子练得似乎是鹰爪功一类的功夫。双手骨节粗大,掌背青筋暴起。他曲爪如勾,却并未抓向宋绍麟,而是朝着宋绍麟盲眼老母的头顶抓落。
宋绍麟心中一惊,忙错步将老母扯到了自己身后,同时挥起手中刀向领头汉子的爪子迎去。
领头汉子的鹰爪功即便是练得再到位,也不敢跟刀锋硬抗。他招式一变,身子一错,转而向宋绍麟的肩头抓去。这一爪若是让他抓实了,恐怕宋绍麟肩头的肌肉都得被他一爪给抓下来。
宋绍麟的武艺虽然在那领头男子之上,可他还要护卫身后的盲眼老母周全,四周更有近十个手持棍棒的汉子虎视眈眈。一时间,宋绍麟被逼的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领头汉子双爪翻飞,那些汉子也瞅准时机就上前滋扰,宋绍麟渐渐被逼的穷于应付,有些顾及不到身后的老母了。一个不留神,就被那些汉子把他和老母隔了开来。
虽然心中焦急,但宋绍麟却还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招架面前的领头汉子和身后几人的围攻,无暇回头去看他母亲的情况。因为他知道。若是一个不查,他就要伤在这领头汉子的双爪之下,到时候,他和他母亲更加没有活路。
为了让宋绍麟分心,一个汉子举起手中枣木棍,就朝着那盲眼老姝的头顶砸落。
本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家找宋绍麟讨债,卓不凡也没有理由去插手人家的事情。可是,现在见那些汉子居然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眼盲耳聋的老姝下手,卓不凡却是无法再坐视下去了。
眼看着那汉子的枣木棍就要砸到老姝的头顶,这一棍子若是砸实了,老姝哪里还能有命在。宋绍麟见状,不禁目眦欲裂,高声惊呼道:“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卓不凡骤然从凳子上弹起,连鞘的长剑往上一档,将再有一寸就要砸到老姝头顶的枣木棍荡了开去,然后右手往前一送,掌中剑柄狠狠地撞在了那持棍汉子的胸骨之上,那汉子“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往后跌去,一连撞翻了两张桌子,这才摔落在地。
见状,那些围着老姝的汉子便一起向卓不凡冲了过来。这方圆几十里,从来都是他们为难别人,何时有人敢主动招惹他们了?
以卓不凡现在的实力,要对付这些没有任何功力可言只是拼着一身蛮力逞凶斗狠的汉子,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片刻功夫,就有四五名汉子倒在了卓不凡的脚下。不过,卓不凡并未下重手。只是让他们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连伤筋动骨都算不上。
看到卓不凡的身手,领头的汉子这才变了脸色,他逼退宋绍麟,冷眼盯着卓不凡,沉声道:“这位朋友,管闲事之前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你虽然能打,可我就不信你能从我们的地盘一直打出去!”
这领头汉子和他手下这些人,都隶属于本地的一个小帮派,专门做一些赌场和放高利贷的生意。这张家庄和周围的几个村镇的地痞流氓,都受他们的控制。所以,即便是卓不凡身手高强,这领头汉子仍是很有底气的。在这张家庄只要他振臂一呼,就有无数的泼皮闲汉受他的驱使。他就不信,卓不凡即便是再能打,能从这里打出去么?
“闲事?”卓不凡皱眉道:“我在这儿好好喝我的羊汤,你们就打得乌烟瘴气,灰尘都飞到了我的汤里。这怎么能叫闲事?”说着,卓不凡将目光投向已经被宋绍麟护在身后的盲眼老姝身上,接着道:“而且,我这人最见不得有人欺负老人家!”
领头汉子双拳捏得“咯咯”作响,沉声道:“这么说,你是决意要淌这趟混水了?”
卓不凡瞥了那领头汉子一眼,一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一边道:“不知,这位兄弟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看到宋绍麟对他母亲淳孝的样子,卓不凡对他很是欣赏。现在,既然都已经插手了,索性就好人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