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泰翻了个白眼,斜睨了屠雄一眼,用右手的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放在嘴边将指尖挑着的耳屎朝着卓不凡的方向吹落,不阴不阳地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在那里大喊大叫?”
卓不凡冷冷地看了嚣张跋扈的秦勇泰一眼,冷冷一笑,没有开口。
屠雄指着卓不凡,向下首的秦勇泰等人喝道:“这就是咱们玄字号分堂的香主,尔等还不上前参见?”
“香主?”秦勇泰故意装出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往四周看了看,道:“香主在哪儿呢?我怎么没有看到?”
“你……”屠雄知道秦勇泰是故意要给卓不凡难堪,他伸出手指虚空狠狠点了点秦勇泰,开口道:“这位,就是咱们玄字号分堂的香主,卓不凡!”
秦勇泰这才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上前两步,拱了拱手,道:“原来竟然是卓香主当面,真是失敬、失敬。在下见您如此年轻,还以为是哪儿来的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跟着那姓屠的胡闹,却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是香主您……”
说着,秦勇泰又向身后的那些人挥了挥手,喊道:“来来来,你们一起上前来,咱们一起参见这位小香主!”
自始至终,秦勇泰都是自称“在下”而不是自称“属下”,又公然称呼卓不凡为“小香主”,他摆明了就是没有将卓不凡看在眼里,在公然羞辱卓不凡。
屠雄怒道:“姓秦的,你就这么跟香主说话?你们秦家堡出来的人,都是这么不懂规矩目无尊卑吗?”
秦勇泰不屑地瞥了屠雄一眼,没有理会屠雄,而是向卓不凡道:“香主啊,你来了就好了,先把这个月的月例给兄弟们发了吧,兄弟们比不得香主你呀,背后有坛主撑腰,自然不愁花销。我们兄弟家里,可都等着米下锅呢。要是没有银子安置家小,兄弟们谁能安心为香主你卖命啊?”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没有银子,我们是不会为你卖命的。
而且,言语之间还暗讽卓不凡只不过是仗着有赵定都撑腰才坐上了香主之位,不然,你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子,哪里能身居此位。
屠雄怒目圆睁,双手按在了腰间的一双板斧之上。看样子,只要只要卓不凡一声令下,他就会上前与秦家堡这些不知上下尊卑的东西拼个鱼死网破。
不过,卓不凡却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笑得秦家堡的那些人莫名其妙,面面相觑,都在暗想:莫非,这小子没见过世面,被咱们爷们这样一激,就气疯了不成?
半响,卓不凡才止住了笑声,满含深意的看着对面下首的秦勇泰,幽幽开口道:“不错,确实是坛主抬爱,在下才能做到这香主之位上……”说着,他的音调突然拔高,厉声喝道:“你们明知我乃是坛主亲自任命的水堂玄字号分堂的香主,却还不上前参见。莫非,是对坛主的安排不满?”
卓不凡这番话,就是在告诉他们,老子就是仗着坛主撑腰才坐上这香主之位的,你能奈我何?有种的,你去向坛主质疑啊。
闻言,秦勇泰微微一怔,他本以为,对付一个二十出头暗境二层的小兔崽子,还不是手到擒来?这时,从卓不凡这番不卑不亢的话中却发现,卓不凡也不是他可以任意拿捏的。当下,只得拱了拱手,讪笑道:“香主这是哪里话,我们又怎么敢去质疑坛主的安排,不然我们怎么会来见你……”
“陈锋!”没等秦勇泰的话说完,卓不凡就高声喊道。
陈锋没有想到卓不凡会忽然叫他,顿时微微一楞。
见卓不凡回头冷眼向他扫来,陈锋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躬身抱拳,道:“属下在,请香主吩咐!”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从金钱帮出来的,从陈锋和李学东的心中,自然觉得跟卓不凡要更加亲近一些,见卓不凡被秦家堡的人欺辱,他们也都有些愤怒。
卓不凡冷冷地道:“你立刻赶回总坛,让徐堂主报之坛主知道。就说秦家堡子弟不尊咱们玄武坛吩咐,恐有反意,请坛主尽快定夺。”
闻言,秦勇泰身后一个年纪跟卓不凡差不多的小子,马上就挑了出来,指着卓不凡的鼻子喝骂道:“臭小子,谁要反了?你别信口开河污蔑我们秦家堡!”
“唰唰”两声,屠雄就擒出了腰间那双硕大的板斧,向那名开口的秦家堡子弟劈了过去。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修为又能高到哪里去,说不定连暗境都不曾达到呢。暗境三层的屠雄要对付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小子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屠雄的板斧就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同时,在他的腘窝蹬了一脚,那小子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见状,一众秦家堡的人马上都上前将屠雄围在了中间。
见卓不凡直接就将这么一顶高帽子扣了出来,陈锋不由得也有些愣住了。现在,秦家堡和玄武坛的关系极为微妙,卓不凡此举,说不定会让两方产生嫌隙,这不是胡闹吗?还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位香主可真是随心所以,丝毫不顾及后果啊。
见陈锋在那里发呆,卓不凡冷哼一声,拖长了声音道:“陈锋,没听到本香主的话么?”
“是!”陈锋抱拳领命,转身就要往外走。不管卓不凡此举对不对,都不是他可以公然质疑的。卓不凡有令,他只能安命令去向徐飞雨汇报,至于怎么处理,那就是徐飞雨的事情了。
见陈锋转眼就已经走到了门口,秦勇泰知道卓不凡并非是在吓唬他们,而是玩真的,忙开口叫道:“慢着!”
秦勇泰虽然不将卓不凡放在眼里,但若是真让卓不凡将这种事情报上去,那他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不管秦家堡和玄武坛合作的动机是什么,双方刚刚合作,都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翻脸。